“怕你不成?”
項睢冷笑了一聲。雖然他長的很儒雅,但是這一刻卻顯出幾分豪情。回頭對屈重的門客說道:“弄個房間。”
“諾。”
門客彎腰應諾了一聲。
“等等。我也加入怎麽樣?剛才我與李定、陳剛一起博,輸了很多錢。”任衝一臉晦氣的走過來說道。
“項蛀蟲你怎麽看?”張忠斜眼看著項睢道。
“一起。”項睢與任衝很熟,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點了點頭說道。
三人約定好之後,便可以開博了。門客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小房間內,一張圓桌子,三人各據一方,面前都放著三個骰子、一個盤子、一口碗。
屈重府上的盤子、碗做工都很精致,簡直是藝術品。
除了三人之外,還有三個隨從。張忠的隨從是欒布。他回頭對欒布道:“欒布。取十金。”
“諾。”欒布手中攥著一個沉重的黑布袋子,碰一聲放下,打開了袋子之後,取出了十個金餅子,放在了桌子上。
張忠以前看過一部電影,什麽電影忘記了。但有一個劇情,他印象很深刻。
電影裡邊博的人,鈔票捆好,不是用一張一張博的。而是根據厚度測量。
你出七寸,他跟七寸。
帶勁。
但恐怕也沒有他帶勁,他博的是黃金。
“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博小了不太體面。就十金吧。”張忠很有土豪范兒,抬頭斜眼目視項睢。
項睢冷笑了一聲,昂起頭來,說道:“十金太少了。二十金。”
“好。有性格。”張忠稱讚了一聲,然後抬頭看向任衝,說道:“左司馬呢?”
“我當然是越大越好,要不然很難翻本了。”任衝一臉喜色道。
張忠抬了抬手,欒布又彎下腰在口袋之中,取出了十個金餅子,放在了桌子上。
漢文帝曾經說過,百金為十家中民家產。
這一把就是六家中民家產,著實是豪賭了。
放了黃金之後,就開始博了。旁邊站立的女婢是見證人。
因為這一局有點大,那門客也沒走。解釋道:“骰盅舉起後,隨便搖晃。但放下後,就不許動了。”
張忠點了點頭,先把骰子放在了盤子上,再扣上碗,雙手舉起搖晃了一陣後放下。
項睢是第一次搖骰子,看了看張忠的動作後,有樣學樣,搖晃了一陣後放下。
“開。”
門客說了一聲。
三人便把大手放在了碗上,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啟了骰盅。
女婢與門客定睛看去,張忠是666。
任衝是356。
項睢是154。
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又輸了。”任衝一臉懊喪,拍了拍桌子。
“哼。”項睢的臉色有點難看,發出了一聲冷哼。但也沒有發脾氣什麽的,博運氣,輸了二十金,很正常。
“哈哈哈哈。”張忠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昂起頭來輕蔑的看著項睢,誇張的站起,雙臂展開,把所有的金子抱在懷中。
“還來嗎?”張忠問道。
“來。”項睢被張忠這模樣給氣到了,一次運氣好算什麽,瞧著得意勁,沒有見過四十金嗎?
張忠笑了笑,把懷中的金子分了分,二十金留在了桌子上,三十九金交給了欒布放入了袋子內,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其中一金,扔給了門客。大方說道:“今天我一定大殺四方。
這是抽成,不用找了。賞你的。” “多謝吳君。”門客大喜,連忙拜謝道。
這種博速度很快的。
二十金一把,更是驚天動地。
不過張忠也沒有把把666,要是把把666,傻子也能看出問題。
他用了二十把,贏走了今天任衝、項睢帶來的全部錢。任衝隻輸了三把,就站起來在一旁看著了。
項睢輸了一百金。
“哈哈哈。我果然是大殺四方。怎麽樣。項蛀蟲,你還博嗎?”張忠得意洋洋的張開了雙臂,彎下腰收攏了金子到自己面前,抬頭斜眼看向項睢。
項睢忍了。
他也是經常博的人,知道今天自己運氣不好,恐怕鬥不過張忠。
而且他帶來的金子確實是輸光了。
就在項睢打算站起來走人的時候。任衝勸了一句道:“最近吳君如日中天,風頭正勁,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能無往而不利。小項,你還是歇一歇,明天再說吧。”
項睢立刻忍不住了,拍桌子冷哼了一聲,抬頭對屈重的門客道:“我要借錢。借兩百金。”
做這種生意的,一般都會預備一定的錢,借給客人。但就像網貸一樣,借款人需要資質。
項睢家就不用說了,巨富,頂流。
“諾。”門客應諾了一聲,轉身下去了。不久後,他拿著二百金,一張白絲絹,還有筆墨印泥走了進來。
項睢寫了借條,簽字畫押還按了手印。門客這才把錢交給了項睢。
然後這二百金, 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就沒了。
“我就說了嘛。小項啊。吳君運勢強勁,連你父親項左尹都不是對手。你怎麽可能贏他?還是乖乖的回去,明天再來博吧。”
任衝捶胸頓足,很為項睢的錢感到惋惜。
項睢已經上頭了。
他有一定定力,但沒有大定力。
季布在他的賽馬場贏了不少錢,他就設計季布,贏了季布五百金。而現在他輸了整整三百金。
這不是小數目了。
而任衝的話,就像是火上澆油一樣。讓項睢的腦子裡嗡嗡嗡的響著,仿佛是有一萬隻蜜蜂,在他腦中盤旋。
“再來三百金。”項睢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一片鐵青,抬起頭來對屈重門客說道。
門客也有點震驚了,腿肚兒打顫了。
這博的真大啊。
但既然是項睢開口,那就借啊。
“諾。”門客應諾了一聲,又去取了三百金,之前的簽字畫押又走了一套流程。
然後又沒了。
張忠不是把把贏的,而是時不時輸給項睢幾把。
但就算這樣,三百金也堅持不了幾把。
項睢自己帶了一百金,陸續借了二百金、三百金,這就是整整六百金了。項睢不僅上頭,還有點慌了。
“再給我五百金。”項睢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轉頭看向了屈重門客。然後回頭瞪著張忠,咬牙切齒道:“二十金一局太少了。我們賭五十金一局怎麽樣?”
“賭徒啊。”張忠心中感慨了一聲,臉上則很欣然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