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好心留你住在家裡,你怎麽能!”
四更天,尤二姐摸回房內,壓著聲質問尤氏道。
尤氏又羞又憤,不敢看身旁的賴尚榮,怒視尤二姐道:“你倒有臉說我,還不是你算計的!”
尤二姐並不怵她,反問道:“我算計的?這前前後後也有個把時辰,怎麽也沒見大姐嚷嚷!你若是不從,大爺還能用強不成?”
“你……”尤氏頓時臊紅了臉,辯解道:“我今兒哭了一天,本就昏昏沉沉,迷迷湖湖間哪裡知道……”
“呵!”尤二姐嗤笑道:“好個昏昏沉沉,大姐喊賴郎的時候,可是清醒的很呐!”
“你居然還偷聽!”尤氏被鬧得紅頭脹臉,低下螓首,不敢再看妹妹。
她白天得知家中驚變,哭了大半日,尤二姐誆騙她晚上賴尚榮不來,又借著兩姐妹說悄悄話,打發走了銀蝶,她也沒多想,迷迷湖湖在房中睡去。
萬萬沒料到賴尚榮竟然會摸到房內。
她本就身子久曠,一年多沒得滋潤,這兩月又被尤二姐不停的撩撥,哪裡抵得住賴尚榮的龍精虎猛。
況且,這事半途而廢,與掩耳盜鈴又有何異。
“我可不是偷聽,只是出去一趟,沒成想回來卻聽到大姐……”
“好了!”
賴尚榮頗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尤二姐,打斷道:“這事不全怪大姐,我也沒仔細分辨。”
起初他確實沒有分辨,待到發現卻為時已晚,
初時他以為是賈珍和尤氏的設計,想到既然被抓住痛腳,總要值回票價,待好事過半,才忽然想起,這是尤二姐的安排,怎麽說她也不可能幫著外人陷害自己。
不過,與尤氏的想法一致,半途而廢也不可能完璧歸趙。
加上尤氏又欲拒還迎,他也就一錯到底了。
原以為只是陪著尤二姐演戲,沒成想竟假戲真做,想一想還有些小滿足。
一直以來,不能染指寧府的缺憾,竟然湖裡湖塗的補足了。
之前他不說話,看著姐妹二人表演,並非抱著戲謔的心態,而是寧府缺錢,害怕尤氏忽然醒悟過來,乘機要挾。
不過,觀察下來,發現尤氏還沒動這個心思,便想著將事情定性,哪怕有所損失,也要盡量將損失控制在能夠接受的范圍。
所以才厚顏無恥的說出,不全怪尤氏的話來。
尤氏聽到賴尚榮包攬了一半的責任,並無怨恨,反倒一塊石頭落了地。
這裡畢竟是賴家,又是賴尚榮侍妾的屋子,她便是謊稱賴尚榮強迫,也得有人相信,更何況她本就小門小戶,不受賈珍待見,否則也不會家裡發生變故,時隔多日賈珍才告知她。
就這,還是因為賈珍想上門借錢,否則現在還蒙在鼓裡。
這事賴尚榮有什麽後果她不清楚,但自己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況且,她此刻終於體會到尤二姐口中,骨酥筋麻的感覺,一想到這,隱隱還有些不能訴之於口的期待,不自覺偷偷瞄了賴尚榮一眼。
豈知正巧撞上賴尚榮陰鷙的目光,羞得趕忙撇過頭去。
賴尚榮本就是個中老手,見狀哪裡還不清楚已經打通了關結。
便以退為進道:“大姐你看這事要不要支會珍大哥一聲?”
尤氏驚呼道:“別!千萬別!”
“那行!此事就當沒發生過!”
賴尚榮立即給事件定性。
他怕事後尤氏回過味來,臨時反悔,所以以退為進,拿話堵住。
這會子尤氏亂了陣腳,只要她表達不願告訴賈珍的意向,以後再想反悔,自己也有的放失。
當然,
若是尤氏說出他意料之外的話,他也會借機引到。尤二姐不明所以,隻當自家大爺霸氣側漏,便是告訴賈珍也無礙,頓時一雙眸子就要溢出水來。
“大爺!姐姐!這事向來起了頭,又怎麽可能當做沒發生過?我看姐姐也苦,以後家裡只怕鍋都要揭不開了,她這樣回家也交不了差,與其回家受苦,不如在咱家裡常住,以後咱們也可以姐妹齊心!”
賴尚榮暗罵一聲豬隊友,剛想駁斥,不想尤氏卻道:“可銀蝶……”
這就是打算常來常往,又怕丫鬟瞧出端倪?
賴尚榮對於這種事,向來奉行三不原則。
既,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但尤氏都主動了,自己還裝什麽清高?
連忙收回伸出去的毛腿,扔掉披上的衣服,重新靠坐在床上,適時摟住尤氏纖腰。
“這樣,你們東府有個叫卍兒的小丫頭,回頭你用她換了銀蝶!”
…………
在賴尚榮返場的同時。
寂靜的朱雀大街,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駕!駕!軍報!八百裡加急!”
……
……
緊接著,皇城外城的文淵閣內亮起了點點燭光,旋即開始人影晃動。
片刻功夫,文淵閣十數道身影從閣內出來,四散向京城的各個方向。
禁宮開門的第一時間,正隆帝便接到了軍報。
翻開來,不禁喜形於色,馬不停蹄的趕往大明宮。
其後,早朝的金鑾殿,再次迎來二聖臨朝。
太上皇站在金鑾殿上,冷哼一聲,指著大殿之下,質問道:“哼!茜香國小勝?茜香國小勝,西夷還敢叩邊?若非鎮海總製周瓊,俘獲了幾個西夷將官, 傳回茜香國敗軍的消息,你們還打算瞞到什麽時候?”
北靜王忙搶先出列道:“回太上皇,大約茜香軍報還未來得及傳回。”
太上皇怒斥道:“跪下!朕還沒有問你!”
接著,對兵部一眾官員喝斥道:“還不如實報來!”
這話若是皇帝問的,必然事倍功半,畢竟反骨的名聲不好聽。
但兵部官員大多都是太上皇近臣,之所以聽命北靜王,也因為他是太上皇代言人。
工部貪腐,茜香國大敗,皇帝又是時間在我,除非北靜王死黨,余者若還不知見風使舵,這些年的官也就白做了。
“回太上皇,兵部收到的軍報,都是直接被北靜王扣下!”
“太上皇容稟,微臣曾想查閱軍報,北靜王卻將微臣訓斥一頓!”
“太上皇明察,臣等並未謊報軍情!”
……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將北靜王賣了個底掉。
太上皇聽罷,指著北靜王水溶道:“你還有何話說?”
北靜王磕頭如搗蒜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茜香國離京又何止千裡,或許有什麽變故也未可知,還請太上皇明察啊!”
“混帳東西,還敢狡辯!”
太上皇拂袖道:“現削去水溶一切軍政職務,責其歸家齋戒反省!”
人老了心就容易軟,看著匍匐在地的水溶,到底還是自家親外孫。
不過,說是齋戒反省,也與幽禁無意。
揮了揮手,意興闌珊道:“著龍禁衛好生看守,押下去吧!”
忠順王適時道:“父皇!兒臣請命監督!”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