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賴大爺249差遣
賴尚榮並不知道,尤家想要一家人整整齊齊。
他陪著林黛玉吃了午飯,林黛玉將他送至院門。
賴尚榮回身體貼道:“大中午的,日頭太辣,我皮糙肉厚的無妨,妹妹別被曬著了。”
林黛玉抬起纖纖玉手,遮住頭頂的烈日,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避過這陣子再走的話來。
“那……我叫紫娟拿把傘來!”
“我曬慣了不打緊,你還是快回去,免得曬黑了!”
賴尚榮可不習慣那種小女兒作態。
離開瀟湘館,沒走幾步,只聽竹林邊前傳來襲人的喊聲:“二爺!這會子林姑娘怕是正在午休,您過去豈非打擾她休息。”
賈寶玉?難道是聽到了婚訊?
賴尚榮駐足前看,果然蜿蜒的小道前,閃出賈寶玉和襲人。
二人看到賴尚榮也是一愣。
“賴……賴大爺!”
襲人心懷惴惴,上回賴尚榮以紅汗巾要挾,她擔驚受怕了好一陣,這一個多月沒有消息,隻盼著他能忘了,就此湖弄過去。
好巧不巧,本是受了寶釵所托,想要攔下寶玉,沒成想竟碰到了他。
“賴……賴大哥,你怎麽在這?”
“自然是去看林妹妹的。”說著,攔在路中央。
賈寶玉既然詢問自己為何在此,那自然是想岔了,知道他並非得知婚訊。
既然賈母、王夫人瞞著他,賴尚榮也不會多此一舉,故意揭露,免得再生事端,畢竟現在只是婚約,婚書還沒下,但也不打算放行。
“林妹妹已經歇下來,寶兄弟還是別去了!”
“可……你不是才出來?”
“我若非才出來,又怎麽知道林妹妹休息了?”
見賈寶玉要繞過自己,賴尚榮伸手攔住道:“聽聞寶兄弟憐香惜玉,更是有個說法形容女孩家,不知是不是真心話。”
既不想暴露婚約,又不想放寶玉過去,賴尚榮只能走迂回路線。
“什麽話?”賈寶玉聽他質疑自己,形容女孩家的話是不是真心話,頓時心生不滿。
賴尚榮笑道:“聽聞寶兄弟常說,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麽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不知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難道還有錯不成?”賈寶玉挺胸道。
“可若是這樣,寶兄弟以後所娶的姑娘,豈非也會失了光彩寶色,變成死珠了?”
“這……”寶玉頓時啞然,隨即做埋頭苦思狀。
他其實並非認為,所有嫁人的姑娘都失了光彩,否則王熙鳳、秦可卿難道就沒嫁人?
只是他是典型的雙標,所謂顏值即正義罷了。
當然,等到紅顏已老,他未必不會再次擺出這套理論,也好為自己的嫌棄,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只是,要他直面內心,那無疑也是不可接受的。
無法自圓其說,又不願承認虛偽,只能發揮賈家祖傳絕學——逃。
轉身的同時,口中喃喃道:“是了!是了!若是林妹妹、寶姐姐也變成死珠子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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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
看著寶玉神不守舍的離開,襲人剛想追上去。
只聽身後傳來賴尚榮低沉的聲音:“花姨娘還是別打攪寶兄弟,先讓他冷靜冷靜。”
看了看寶玉消失在林間小道,終究沒敢追上去。
“大……大爺有何差遣?”
賴尚榮輕笑一聲:“差遣這個詞用得好,
花姨娘看來是心中有數啊!跟上吧!”說著頭也不回的往西北角,蓼汀花淑方向走去。
也就是烈日當空的大夏天,別說路上沒有人,甚至除了知了的叫聲,可以稱得上鴉雀無聲。
一路來到蓼汀花淑山坡上的假山內。
松了松腰間的腰帶,回身對著跟進來的襲人笑道:“花姨娘就讓大爺見識見識,寶兄弟是如何差遣你的吧!”
…………
“阿彌陀佛!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榮禧堂內,王夫人瞥了一眼,做西子捧心狀的妹妹,只見那兩團渾圓搖而不墜,絲毫不似自己已有搖搖欲墜之勢,暗道,也沒差幾歲,怎麽差別這麽大了。
“婚約都已經定下了,難道我還能誆騙你不成!”
“不不不!怎麽會呢!我這不是沒想到……”話鋒一轉詢問道:“林丫頭就沒向老太太求情?”
王夫人臉上顯露出一絲疑惑,轉瞬便被和煦的笑容掩蓋。
“說來倒也奇怪,林丫頭非但沒有向老太太求情,聽著意思倒好像也認準了似的。”
薛姨媽聞言滿臉放光,如釋重負道:“那可真是阿彌陀佛了,這兩月總算得了一樁好消息。”
稍微頓了頓又道:“該……該不會是私定終身吧?”
她還抱著以往的心態,給林黛玉上眼藥。
不過時移世易,即便二人私定終身,王夫人也是樂見其成。
更因為牽扯到賴尚榮,王夫人心存警惕,生怕被偷聽了去傳到賴尚榮耳朵裡,引起反噬。
“噓!瞎說什麽呢?這回可多虧了尚榮啊!”
王夫人忙四處張望了一圈。
才回身歎道:“你也是的,這事怎麽也不先問問我?文龍跟尚榮本就關系匪淺,即便要買股份,怎麽真佛不求,反倒去拜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虧了銀子不說,還鬧出這檔子事。”
薛姨媽臉上顯出些幽怨,斟酌道:“當時寶玉剛被姐夫打了,我不是怕姐姐為難,就沒跟你提了,想著尚榮既然答應了東府,免得叫他為難,到時候兩下一倒騰,也就妥了,誰知道竟被抄了家。”
王夫人臉上的和煦,轉為濃烈的憤慨。
“他們這是活該!欺男霸女圖財害命,自己作死也就罷了,還差點害了咱家和娘娘!”
這段話說的又急又快,一時間噓噓帶喘,竟也巍峨亂顫起來。
“怎麽?莫非還牽扯到那邊了?”
薛姨媽想當然的認為,賈赦也參與其中,說著往東跨院一指。
說起牽連元春,就不得不說催著賴尚榮入住東府,王夫人不欲多言,忙岔開話題道:“快別說那些糟心事了,文龍那邊到底什麽情況?可追回來了?”
薛姨媽也在憂心,聽到王夫人詢問,立即歎道:“唉!我也正為這事發愁,他當時都走了一個月了,也不知道追不追的上,這會子還沒傳回訊來,只求他到了地兒,只顧著玩忘了正事才好。 ”
“要我說也不是多大的事,那些鋪子盤了也就盤了,如今尚榮婚事已定,你們也少了些顧慮,等文龍回來叫他去問問,讓他給出出主意。”
當初薛家要搬走,姐妹兩開誠布公的談過,王夫人清楚薛姨媽將自己放出去的流言,張冠李戴到賴尚榮頭上,對於她的顧慮心知肚明。
若非自己放出風聲,她們也未必會舍近求遠,被賈珍坑了銀子,更不會變賣南邊的店鋪,所以給出了這個提議。
一來暗示薛姨媽自己不會多想,二來也是彌補自己的過錯。
薛姨媽也聽出了王夫人的意思,只是薛蟠的性格她十分清楚,臨走時,還為誤會賴尚榮鬧過一出,如今若是知道他求娶林黛玉,別說去求教,恐怕都沒臉子見他。
“唉!文龍這孩子心眼實誠,上回聽說尚榮跟二姑娘的事,就跟我鬧了一回,直說我們冤枉了尚榮,哪還有臉向他求教。”
“嗨!文龍湖塗,你難道也湖塗了不成?這不是還有寶丫頭嗎?”
“啊!”薛姨媽驚呼一聲,駭然道:“寶丫頭可是清清……”
王夫人知道妹妹會錯了意,忙解釋道:“我是說,讓寶丫頭去找林丫頭。”
“啪!”
薛姨媽雙掌拍在一處,讚歎道:“還是姐姐有辦法,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這事倒不好太過刻意,寶丫頭應該懂得!”
“噯噯噯!姐姐說的是,我這就告訴寶丫頭去!”
“去吧!去吧!”
“噯!”
薛姨媽答應一聲,從炕上起身,接著身搖肩不晃的,離開了榮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