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竹雅苑回到家,賴尚榮立即趕到後園房中。
趴在書桌前,以漢語拚音記錄起來。
今日忠順王和田國舅說到絲綢,回來路上他記起了一件舊事。
古代絲綢和瓷器一直是國人的名片,但後來造瓷技術,卻因一個叫殷弘緒法國傳教士,在景德鎮潛伏七年,最終竊取了造瓷技術,並將其傳了回去。
以至於原時空很長一段時間,瓷器的發源地,反成了西方瓷器的傾銷地。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空對應舊時空的年代,也不能確信是否還會發生同樣的事情,但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記錄下來是避免忘記,待下次見到皇帝或是忠順王、田國舅可以提醒防備。
記下此事,他來到東跨院。
如今父母脫了籍,肥皂的產業也有自己一份,讓父親去照應一二,也避免他閑著無所事事。
賴大也是閑不住的性子,對於賴尚榮的安排並無異議,反倒十分期待。
出了東跨院,又想起前日秦鍾並未因賈珍等人上門,就與自己劃切割,如今正好閑著,便吩咐將其喊到家裡指導課業。
大夏朝的童生試每年的二三月間,由縣及府在地方衙門進行,考官就是當地的縣令、知府。
相對秋闈、春闈來說,也不算十分嚴格,一般考官也會顧及家世等因素,秦鍾的底子又不錯,只要稍加點撥,混個秀才應該不算太難。
這也算對秦業的投桃報李。
不想派出去的人剛剛離開,前院來報說榮府大奶奶前來拜訪。
李紈?
這俏寡婦來找自己做什麽?
莫非……
拋開心中疑惑,命人將李紈請入偏廳。
“珠大奶奶前來莫非有什麽指教?”
賴尚榮瞅了眼跟在李紈身後的賈蘭,失望道。
李紈自嘲道:“我寡婦失業的哪有什麽指教,只是有個不情之請!”
看到賈蘭的那一刻,賴尚榮就猜到李紈為何前來。
賈家的情分在前日已經耗盡,以德報怨向來也不是他的作風,沒理由為賈家操這份閑心。
不過嘛!先不妨看看她有什麽能打動自己的。
李紈面容端莊秀麗卻冷中帶豔,雖收拾的頗為素淨,但石青色素裙包裹下的身子卻熟媚異常,因坐在椅子上的緣故,臀瓣向周圍攤開,好似嵌在椅子上的肉葫蘆。
豐韻熟媚的身姿配上端莊冷豔的面容,換在旁人身上顯得格格不入,而在她身上卻十分自然。
賴尚榮不禁想到前世那句,出得了廳堂,上得了……或許不必落於俗套,完全可以開發些別的方向。
想到這,肆無忌憚的打量起李紈來,畢竟連王熙鳳都打量了,也不在乎多李紈一個。
李紈察覺到他的眼神,自從賈珠去世她從未被人如此審視,一時間又羞又氣,卻也有些不易察覺的別樣情緒。
按捺住胸中的異火,盡量平複情緒道:“因賴大爺辭了學堂的差事,如今蘭兒也沒地方上學,我怕他荒廢了學業,想麻煩你閑暇之余教一教他!”
李紈原打算讓賈蘭效仿秦鍾,拜賴尚榮為師,可見他如此放肆,臨時改變了想法。
賴尚榮看了看賈蘭,又瞅了瞅李紈身旁的素雲,見她絲毫沒有支開二人的意思,知道自己想多了。
推脫道:“只怕讓大奶奶失望了,我近來諸事繁雜,怕是沒有空閑。”
很多時候人在一開始時都會挑三揀四,
一旦求而不得才開始緊張,李紈也是這樣的心態,她剛才見賴尚榮賊眼亂瞄,便挑剔起來,可聽到他拒絕又開始後悔。 後悔至少也該拿出束脩,表現出禮賢下士的誠意,甚至懷疑是不是就因為語氣輕慢,才引得賴尚榮拒絕。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卻是不可能了,只能看向素雲。
素雲並不知道她的心理鬥爭,見她沒按事先商量的來,隻當她事到臨頭卻抹不開面子。
又見李紈看向自己,急忙道:“賴大爺!奶奶可能沒說清楚,她是想讓哥兒同秦少爺一樣,拜您為師呢!”
說著將手中的包袱舉了起來:“大爺您看,奶奶將束脩都準備好了!”
聽了這話,李紈也是長籲一口氣,轉而看向賴尚榮,忙不迭的點頭。
賴尚榮看了看素雲手裡的包袱,啞然失笑。
都說李紈守財,果然沒有說錯。
就這小包裹頂了天不過幾十兩銀子,當然即便再多個十倍百倍也未必能打動他。
他賴尚榮又不貪財,既然不能投之所好,只能謝敬不敏了。
“大奶奶誤會了!確實是抽不開身,還是另請高明吧!”
李紈的臉上透露出濃濃的不甘與落寞。
“那……那就不打擾了!”
她並不清楚,賴尚榮拒絕是她沒有投其所好所致,隻當他看不起自己孤兒寡母,不想賣這份人情。
送至二門,賴尚榮便轉身回去。
李紈帶著賈蘭素雲,意興闌珊出了賴家。
剛出了大門,就碰上迎面而來的秦鍾。
“秦鍾!”
“賈蘭!嬸子!”
二人是學堂同學,打了一聲招呼。
“秦鍾啊!你這是?”
“老師讓我過來上課!”
李紈黯然失神,片刻後才醒悟道:“啊!~快進去吧!”
一路無話。
回到院內, 叮囑賈蘭回屋看書,自己趕往榮禧堂。
因元春封妃,榮府的慶祝並未結束,在榮禧堂是陪侍賈母王夫人,直鬧到二更天才回來。
洗漱完畢上床歇息。
素雲從拔步床前廊踏板上爬起來,道:“奶奶!要麽去求求老爺?”
李紈歎道:“罷了!他就是看不起咱們,什麽抽不開身不過都是托詞,你沒見他還叫秦鍾去家裡上課?”
“可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沒道理順水人情都不願意賣吧?”
素雲低頭沉思了片刻,接著道:“會不會是奶奶束脩給的少了?”
“我寡婦失業的,能給多少?他改良的那個造紙作坊,連府裡都眼饞,聽說光賣給那幾家就賺了上萬兩銀子。”
“那他怎麽就肯教秦家少爺?哥兒好歹也是府上的長子嫡孫,難道還不如個外人?”
說著好像忽然想到什麽,趴上床沿湊到李紈耳畔道:“奶奶!奴婢聽說賴大爺納妾就是秦大人給張羅的,你說會不會是這個緣故?”
經素雲這麽一說,李紈記起了賴尚榮那放肆的目光。
原來是個好色之徒!
可他怎麽敢……
想到這,被賴尚榮賊眼掃過之處,頓時湧起灼燒之感。
長籲一口濁氣:“你上來睡吧!”
李紈大好的年華就守了寡,身子久曠,長夜漫漫總有難熬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便叫素雲上床做些虛凰假鳳的勾當,久而久之上來睡就成二人之間的暗號。
“噯!”
素雲欣然答應一聲,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