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陸大妮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陸家的邊邊角角,甚至相距不遠的妮子家裡都聽到了叫聲。
“妮子,你聽,好像是陸大妮的叫聲。”正在做棉衣的春嬸停下了手裡的活。
“我去看看。”妮子連忙戴上帽子和圍巾,穿上棉襖走了出去。
“陸甜甜,你這個爛貨,居然敢欺負我家大妮。”大娘看到自家閨女的慘樣,氣得跳起來就準備動手。
陸甜甜手裡的銀針再現,來吧,不戳瞎你的眼睛我不姓陸。
三娘也撲了過來,準備擋在陸甜甜的身前,可她的動作根本就沒有村醫快。
這見村醫輕飄飄的撩起一條腿,對準大娘的腹部踹了過去。
“啊”
又是一聲慘叫,大娘被村醫的一腳給踹得飛了起來,後背撞到二房的房門。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倒,大娘口裡吐出一口獻血,明顯是被踹出內傷了。
陸甜甜看著村醫的腿,眼神亮了起來,原來老爺子深藏不露啊。
村醫摸了摸甜甜的腦袋,柔聲說道:“以後爺爺教你。”
陸甜甜連忙點頭,黃飛鴻的無影腳啊,要學,絕對要好好的學習。
大郎嚇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陸老爺子身後才停了下來,可身影還是盡量瑟縮起來。
二郎所有的怒氣也忽然間消退了,誰能想到,一個平時溫和的村醫居然下手,不對,下腳這麽狠。
陸老爺子再也坐不住了,定了定神,連忙去讓老婆子拿錢,醫藥費還是要付的。
陸奶奶這一次乖乖的跑了進去,掏出瓦罐,拿出裡面最後的二十元錢。
心疼的直掉眼淚,天殺的大妮,天殺的二娘,天殺的陸甜甜,怎不去死呢。
二十塊錢在陸奶奶的手裡捏了又捏,這是她的養老錢啊,就這麽被霍霍了,好不甘心怎辦。
外面傳來了陸老爺子的怒罵聲,陸奶奶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老淚,拿著錢出來了。
陸老爺子也知道這些錢是家裡最後的存糧了,可面對面善心狠的村醫,陸老爺子絲毫沒有反抗的念頭。
村醫接過二十塊錢,往兜裡一揣,然後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包雲南白藥遞給了陸老爺子。
“甜甜是我的孫女,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醫藥費共十七塊,這個藥我吃虧點,就算你三塊錢好了。”
陸老爺子接過了雲南白藥,還連連感謝,恭送村醫和甜甜出了院門,才松了一口氣。
接著他把藥往老婆子手裡一塞,至於老婆子要不要給大娘用,那是她們姑侄兩的事情。
三郎和三娘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喜,原來村醫這麽厲害啊,甜甜由他護著,他們可以放心了。
妮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好碰到出來的村醫和甜甜,高興得拉起甜甜的手就問:
“甜甜,我剛才聽到大妮的慘叫了,她怎麽了?”
陸甜甜把大妮害的大明感染肺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還特別指出因為是大明跟她吵架,大妮故意報復的。
妮子聽了覺得不可思議,世界上還有這麽惡毒的女人啊,她連忙跟甜甜告別,因為她要去做播音員了。
村長帶著紙和筆走進了陸家,又被陸家的慘樣給嚇了一跳。
大郎躲在暗處發抖,大娘躺在二房的屋子裡面吐血,大妮撲在地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了,一動不動。
陸老爺子望著天,似乎天上有啥好東西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村醫也學著陸老爺子,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空,可天上除了飄飄蕩蕩的雲,啥也沒有。
“陸老爺子,你怎地拉?”村長推了推陸老爺子問。
陸老爺子用手摸了摸有些酸痛的脖子,看了村長一眼:“你來了,寫分家文書吧。”
聽到要寫分家文書,二郎和二娘也回過神來,連忙幫著村長搬凳子倒水的。
“說吧,怎分,你心裡可有數?”村長問。
陸老爺子歎了口氣道:“屋子一人一間,客堂公用,廚房給他們用到年底,年底後自己去搭廚房。
糧食分成五份,陸小妹跟我和老婆子算一份,廚房除了大鍋是我們的,其他分成五份。
糧食,還有後面的自留地都是分成五份,村裡的公分也是這樣分。
我和老婆子的養老錢,每房每年孝敬細糧二十斤,粗糧一百斤,錢就每家十塊吧。
還有萬一我和老婆子老了做不動了,癱在床上,每房輪流伺候。
還有四郎和小妹,如果他們要成親,四郎每家給十塊錢, 小妹就給五塊。”
陸老爺子一口氣說完後,看了二郎和三郎一眼,開口問道:“怎麽樣,你們可同意。”
三郎點點頭,老爹這次分家很公平,如果他的日子能夠過起來,多給四郎和小妹一些錢也是可以的。
二郎心裡有些不平衡,地裡的活都是自己和三郎乾的,家裡的活也是三娘和自家媳婦乾的多,憑啥大房要跟自己平分啊。
剛想開口說不同意,二娘拉了拉他,使了個眼色,先分家再說。
二郎秒懂媳婦的意思,心裡讚歎媳婦的聰明,自己的確太衝動了。
萬一老爺子因為自己的多嘴,索性不分家了,那時候可就冤了。
村長一個字一個字的記錄著,陸老爺子指揮陸奶奶和陸小妹把藏在房間裡的糧食拿出來。
既然要分,就分得徹底一點,把糧食的數量都寫上去,省得到時候又有麻煩。
二娘和三娘則往廚房跑去,她們也要挑選自己中意的鍋碗瓢盆,去得晚了,好東西都要被挑走了。
大娘也想去廚房,可她被村醫這一腳踢出了內傷,痛的她根本就起不來。
陸利國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一絲絕望籠罩著他,弟弟得了肺癆,自己也命不久矣。
原本還能靠著爺奶,混個半飽,可分家後,各家管各家的,誰還會來管自己和弟弟。
與陸利國的絕望相反的,是二房的三個孩子和三房的三個孩子。
尤其是陸青,他盼望這一天不知道有多久了,以後他就能跟著甜甜上山,砍柴挖野菜,還能挖草藥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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