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當了?”

　　與牧小小隔著兩個世界的陳霽，看到她發過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一臉糊塗。

　　等等。

　　之前牧小小在自我介紹裡性格很暴躁，但在聊天中，她的語氣又似乎很溫柔，直接稱呼他為老公。

　　現在又說我上當了。

　　難道說……

　　一個框框，從超時空相親公眾號上彈出來:

　　“牧小小發來相親見面請求，是否與她見面?

　　注:對方會來到本世界內。”

　　陳霽震驚了。

　　所謂上當，就是你想來和我見面啊?

　　沒想到牧小小那麽主動！

　　才剛剛聊上，就迫不及待要去咖啡廳見面相親?

　　作為相親25次的陳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主動的十萬歲女孩子。

　　“拒絕。”

　　陳霽點了拒絕，上班中，沒空。

　　九域。

　　“砰！！”

　　牧小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坐得巍峨如雲的帝山劇烈震動。

　　九域之內，無數心膽俱裂的人驚駭的看著天空。

　　就在剛剛，天地仿佛要被撕裂開，一股令所有強者寒毛倒豎的恐懼席卷而來。

　　那些仙皇，古神，妖聖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恐懼。

　　九域像是一面嘎嘣嘎嘣響的鏡子，隨時都要碎裂為無數粉末，九域生靈根本無法躲過這場滅世災難！

　　事實上。

　　唯一目睹女帝與天命鏡子中某位未知存在對抗的沈璿音，真正看到了九域天命所化的鏡子，在雙方的拉扯中，一點一點的破碎。

　　天命碎，九域亡。

　　沈璿音被大恐懼籠罩，甚至看到牧小小主動松開手，被震得後退坐到地上，九極女帝數萬年來手持露出狼狽不堪的模樣，她都沒有反應。

　　心中只有劫後余生的慶幸。

　　九域之內，不知多少道目光看向帝山。

　　而在帝山之上，安靜得可怕。

　　“陛、陛下?”

　　沈璿音戰戰兢兢的起身，去攙扶坐在地上的牧天帝。

　　陛下敗了。

　　而且圓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情，似乎還不知道敵人到底是怎麽擊敗她的。

　　但沈璿音還是不敢有任何異動。

　　“陳霽，地球。”

　　牧小小被她攙扶起來，還在回憶剛才觸碰到某種玄妙存在的感覺，小臉上表情越來越興奮。

　　她甚至高興得用力拍了拍沈璿音的肩膀，“你聽到了嗎??九域之外有個叫地球的地界，那裡竟然有陳霽這樣強的人！”

　　沈璿音不關心地球，也不關心陳霽。

　　她隻關心九域！

　　“陛、陛下。”

　　沈璿音跪下來，仰起臉祈求她道:“求陛下顧念九域無數生靈，不要將天命打碎！”

　　天命鏡子在九極女帝手中一點點碎掉的畫面，把沈璿音嚇壞了。

　　牧小小瞥了一眼那面淒慘的破鏡，問她:

　　“如果你因為修煉失誤，只剩下一年壽命，且只有到達鬼域最深處的黃泉之河的對岸，才可能找到一絲機緣活下去，你會不會去嘗試?”

　　沈璿音腦海很是混亂。

　　陛下居然和她說那麽多話，而且問出一個似乎有深意的問題。

　　但她沒時間去仔細思考，本能的回答:

　　“會。”

　　“這就對了！”

　　牧小小再次把手探入鏡子內，眯著眼睛笑道;“早死晚死不都是死?我等了十萬年，

才終於等到這一刻，怎麽可能坐著和你們等死?”　　說著，她又想施展自己的力量，逼迫身處地球的陳霽露出破綻，從而讓她破界追去。

　　但這一次。

　　天命鏡子內的東西，卻是被她順順利利的拉了出來。

　　“這是什麽?”

　　牧小小仔細看自己白皙的小手，掌心上像是有東西，又像是沒有。

　　它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

　　它似乎在這裡，又似乎在別處。

　　小到完全看不見。

　　不去看它，它就在。

　　去看它，它就消失。

　　這一刻，它在左邊。

　　下一刻，它又在右邊。

　　它轉來轉去，朝著四處亂飛，偶爾還能穿透她的手掌，她卻完全感覺不到。

　　傾盡九域之力，居然抓住了這麽個小東西?

　　“這是什麽?！”

　　牧小小再問一次，驚訝又好奇，比起她第一次拿到天命時，更驚奇百倍。

　　天命也很神奇，包含了九域之內所有天地法則。

　　對牧小小來說，這些法則她遲早也能領悟，天命只不過能讓她加快速度而已，她拿到天命就大失所望了，領悟透之後，更對它煩得不行。

　　但是。

　　這個她從天命內拽出來的東西，卻是神奇得讓她張大小嘴。

　　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東西?！

　　看它，它就不在。

　　不看它，它又出現。

　　小得不可思議，卻能一直旋轉個不停，還能穿透她的至尊聖體，而她根本感覺不到。

　　最小，也最強?

　　“哇！！！”

　　十萬年來，牧小小第一次發出驚喜的歡呼。

　　九域之內，終於有了讓她感興趣的變化！

　　她對這小東西簡直愛不釋手！

　　“……?”

　　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天域古族沈家天驕的腦袋上。

　　陛下性情直率，和少女一樣，可做的事情，卻是她遠遠不能理解的。

　　……

　　地球。

　　陳霽本來以為自己考入名牌大學計算機後，世界上已經沒有電腦病毒能騷擾他的桌面了。

　　但是。

　　他的外掛卻告訴他，不行。

　　“牧小小發來相親見面請求，是否與她見面?”

　　“牧小小發來相親見面請求，是否與她見面?”

　　“牧小小發來相親見面請求，是否與她見面?”

　　來自牧小小的相親請求框不斷跳出，陳霽點了拒絕，馬上又跳出下一個。

　　他原來是想和牧小小多交流交流，讓自己外掛升級。

　　但現在。

　　這種交流來得太猛烈了，讓陳霽受不住。

　　“晚上，晚上行不行?”

　　摸魚太久的陳霽，趕緊給她回復:“晚上我下班，也就是有空，到時候我找個森林公園，讓你過來我這邊做客！”

　　兩分鍾後。

　　“老公，為什麽去森林，公園是什麽?”

　　“這個……”

　　陳霽嘴角抽了抽，“你還是暫時別叫我老公了。”

　　“好的夫君。”

　　她換了個稱呼，更膩歪。

　　陳霽不管她了。

　　之所以找公園，就是考慮到牧小小女帝，要是她降臨的時候動靜太大，或者因為時空坐標出錯，人塞進樹乾裡怎麽辦?

　　老實說，陳霽還是挺期待和她見面的。

　　幾分鍾後，牧小小又發信息來。

　　“夫君，現在不能見面嗎?我好想見你，想得不得了，好像有個小東西在我心上四處轉，轉得好快。”

　　“?”

　　這是九域世界特有比喻?

　　陳霽勉強安撫好她。

　　晚上。

　　陳霽吃過晚飯，順便送給周婉一份涼了的飯菜後，就搭乘公交，去到郊外找了個沒人的荒山。

　　不敢找有有河有湖的地方，怕遇到夜釣的釣魚佬。

　　阿斯塔娜已經醒來，和他再次聯系上，目前正沉浸在她新獲得的神術中，對話摻夾一堆狂熱的祈禱詞，根本沒法交流。

　　夏書敏還是沒能聯系上，這也是陳霽想要加強自己外掛的原因之一。

　　“來吧！”

　　陳霽站在空地上，深呼吸一口氣:“來自九域世界，無敵十萬年的女帝，讓我見見你！”

　　他，鄭重其事的點了同意。

　　九域。

　　天命鏡子忽然綻放出光華，牧小小不明所以，想了想後，才試著把手中把玩一天的小東西，送回到鏡子內。

　　但白皙的手掌還是僅僅抓住這小東西，盡管這小小的家夥能穿透她的至尊聖體，根本抓不住。

　　“叮鈴當。”

　　天命鏡子第一次發出歡快的聲音，給她展示了一幅畫面。

　　是虛無。

　　牧小小看到了虛無。

　　那是一片她從未見過的景象。

　　她下意識的走進去，至尊聖體頃刻間崩碎，與她體內無敵的力量，一起化作璀璨的光華綻放在帝山之上。

　　天地震動。

　　無窮的法則道韻，在帝山天空之上四溢橫流，從天域墜入其余界域中。

　　九極女帝，死了。

　　無數人驚駭交加，無數人蠢蠢欲動。

　　橫壓九域十萬年的牧天帝，死了?

　　等待。

　　再等待。

　　等無可等，無法再等，強大至尊們撕裂空間，來到帝山山腳下，仰望山巔，蓄勢待發。

　　山巔之上。

　　沈璿音高舉天命鏡子，冷漠的目光俯視山腳諸多強者。

　　片刻後，她又將鏡子放回帝座之上。

　　無人敢踏上帝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