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說完,大殿內頓時慌作一團。
大夏皇帝夏永宸龍目精光綻放,沉喝一聲,“突厥蠻夷膽敢無禮犯境,是欺我大夏無人嗎!”
“傳朕旨意!”
“宣靖安侯即刻上殿議事!”
歌舞升平無人問,戰事一起憶將軍。
到了這個時候,夏永宸第一時間想起了久未上朝的雷豹。
消息傳到侯府,雷豹老淚縱橫,仰天長嘯!
很快,雷豹一身明盔亮甲,雄糾糾氣昂昂走入大殿,手按腰刀,躬身施禮。
“臣,靖安侯雷豹,參見陛下!”
身為大夏當之無愧的戰神,雷豹有帶刀入殿,面君不跪的特權。
夏永宸親自走下龍椅,將其攙起。
“雷卿,可還能戰否?”
雷豹嘿嘿一笑,啪啪後著胸膛,“老雷能吃能睡,力能舉鼎。
只要陛下一句話,老雷隨時聽令,為陛下征戰四方!”
“好!”
“不愧是朕的好兄弟!”
夏永宸眼圈一熱,返身回到龍椅上。
“邊關急報,突厥大舉進犯。
勝州十余城陷落,業已兵臨綏州。
綏王正領兵奮力禦敵,奈何敵軍勢大,雷卿可願帶兵出征?”
“突厥蠻夷敢犯陛下龍顏,簡直找死!
陛下盡管放心,老雷隨時願往綏州,解綏王之危,直搗突厥王庭!”
就在這時——
“報!”
“綏州傳來突厥可汗信件,要面呈聖上!”
“宣!”
信件送到禦前,夏永宸掃過一眼,臉色越發陰沉。
“陛下——”雷豹見狀,探詢問道,“可是前方軍情告急?老雷可隨時領兵出征,不出五日,必定趕赴綏州!”
夏永宸搖了搖頭,命人將信件遞給了雷豹。
只看了一眼,雷豹當即大怒!
“突厥蠻夷,欺人太甚!”
一旁的宰相趙尤,連忙問道,“侯爺,出了什麽事?”
“哼!”雷豹怒哼一聲,揚起手中信件,“突厥可汗揚言,要想止息乾戈,我大夏需每年奉上三十萬兩白銀,以及瓷器絲綢若乾!
除此之外,那老東西居然還要強娶幻雲郡主為可敦,而且還列明了和親所需的大量財物,簡直癡心妄想!”
原本一直眯眼站在旁邊的六王爺夏永圖,聽到“幻雲郡主和親”一事,渾身一抖,瞬間清醒。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雷豹拍著胸脯安慰道,“六王爺放心就是,有老雷在,自然用不著幻雲郡主和親!”
夏永宸也緩緩點頭,“六王弟無需擔憂,朕也非常喜愛雲兒,又怎麽舍得讓雲兒嫁去突厥那種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呢?”
夏永圖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刻,卻見宰相趙尤出班奏道,“陛下,老臣以為,此事尚需三思啊!”
夏永宸當即眉頭一皺。
雷豹更是直接瞪眼,“趙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侯爺息怒,本官也是為我大夏國運著想。”
趙尤不急不徐的解釋道,“我大夏承平日久,人心思定。
能不起刀兵,自然最好。
況且突厥騎兵向來勇猛,一旦戰事擴大,百姓必然遭殃。
侯爺雖然有戰神之稱,但畢竟年邁,恐怕也不複當年之勇,萬一戰敗,我大夏還不是同樣要失地賠款?
如今突厥可汗只不過是想跟我們和親而已。
倘若能犧牲郡主一人,就能免了兩國刀兵相見,無數百姓免遭屠戮,何樂而不為呢?”
“哼!說的輕松!又不是嫁你的女兒,趙相當然不心疼了!”
夏永圖怒視著趙尤,恨不得一口吃了對方!
幻雲郡主可是他唯一愛女,
怎麽可能舍得送到大漠去吃苦呢?況且那突厥可汗據說年過半百,跟人歲數差不多了,堂堂郡主,要是嫁給那樣一個老頭子,他這個王爺還有臉活下去嗎!
趙尤一番話雖然不近人情,可夏永宸卻有些猶豫了。
畢竟,他最喜愛的七皇子,現在正面臨著十萬突厥鐵騎,隨時可能會遭遇不測,他能不擔心嗎?
幻雲郡主雖然是他的親侄女,但與愛子相比,自然親疏有別……
越想越煩,夏帝又將目光投向了右邊第一位的二皇子身上。
“淳兒,依你之見呢?”
夏淳當即出班,“父皇,雲妹妹是六皇叔的心頭肉,而且和皇兒感情一直也相當好,要讓雲妹妹遠嫁番邦,孩兒心中實在不忍。”
六王爺夏永圖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
雷豹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七皇子前往封地之後,二皇子深受重用,隱隱坐定了太子之位。
有二皇子幫忙說情,相信此事終會不了了之的。
然而,夏淳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皇兒雖然不舍雲妹妹,但念及天下百姓,皇兒以為,和親一事,乃是最為穩妥之法。
畢竟,正如趙相所言,能以雲妹妹一人之力,救天下百姓於危難,不失為權宜之計。
況且要是讓天下百姓得知,我大夏為了保護雲妹妹一人而妄動乾戈,陷百姓於危難,恐怕會激起民變,動搖國本,於國不利啊!”
“你——”夏永圖聞言, 當即怒指夏淳。
可還沒等他出言訓斥,就見夏淳隱晦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孫遠征。
孫遠征會意,立即站了出來。
“臣戶部尚書孫遠征附議二殿下。
陛下,靖安侯雖然老當益壯,願意領兵出征,但我大夏今天夏秋之際,山東江淮一帶連番水患,百姓流離失所。
朝廷為了賑災,已經花費了國庫大量錢財。
即便侯爺出兵,恐怕糧草方面也無法支撐啊!
況且很快就要寒冬了,我大夏將士要頂著嚴寒作戰,除了飲食之外,保暖衣物也是一個大問題。
所以,臣子懇請陛下三思啊!”
“臣附議二殿下!”
“臣附議,望陛下三思!”
“臣附議……”
一時間,朝中大半文武紛紛跪地,站在了二皇子夏淳一邊。
眼見形勢不對,夏永圖急了。
“陛下,雲兒她,她也是您的至親哪!”
夏帝長歎一聲,“六弟,朕又何償願意雲兒遠嫁呢和親呢?
可正如淳兒所說,朕身為大夏皇帝,不能隻考慮親情而枉顧天下百姓啊!”
噗——
夏帝剛說完,就見雷豹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蒼老。
“雷卿!”
“侯爺!”
殿內君臣見狀大駭。
擦了擦嘴角,雷豹眼見大勢已去,再難更改,愴然一笑。
“戰刀已老,再無一用。”
“陛下,老雷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說完,轉身。
一代戰神背影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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