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叫一起駙馬姐夫,應該起床了吧?"
一直到了晚上,阿詩瑪小聲提醒道。
阿五搖了搖頭,“如果安少要出來,早就出來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為好。”
“可是……”
阿詩瑪有些為難的看了看主位上坐著的爾瑪,“公主姐姐已經喝了一下午,眼看著就要喝多了,該不會是因為駙馬姐夫,心裡不開心吧?”
阿五剛要回應,就見主位上的爾瑪斜眼看了過來,“阿詩瑪,你和阿五在嘀咕什麽呢?還不過來陪姐姐喝酒?”
阿五見狀,連忙碰了碰阿詩瑪的胳膊,阿詩瑪無奈,隻好再次回到主位位置上,坐到了爾瑪身邊,“公主姐姐,你已經喝了一下午,還是先歇息一下吧?”
“別廢話!”
爾瑪晃晃悠悠的給阿詩瑪也倒好了一碗酒,“來,阿詩瑪,今天姐姐開心,咱們好好喝個痛快。”
“還有,阿詩瑪,今天你的表現不錯。”
“記住了,要想坐穩這個族長位置,一定要恩威並施,千萬不能太過仁慈了。”
“否則,有些人會登鼻子上臉,早晚覬覦你這個位置的,知道嗎?呃——”
剛剛說到這裡,爾瑪打了個酒嗝,阿詩瑪連忙攙了好一下。
爾瑪一張臉已經紅得通透了,意識也有些模糊。
阿詩瑪連忙給阿五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把醉了的爾瑪攙扶著回到了氈帳裡。
一夜宿醉。
當爾瑪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天光大亮,而且還是被外面一陣陣爭吵聲驚醒的。
剛剛出了帳蓬,才看到不少古炎部族人圍著阿詩瑪商量著什麽。
“阿詩瑪——”
阿詩瑪聽到喚聲,連忙跑到爾瑪身邊,“公主姐姐,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呢?”
爾瑪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皺眉問道,“你們在爭吵什麽呢?”
阿詩瑪指了指遠處二十多輛馬車,“昨天下午一直到現在,;加赤盧帶著一些人挖取了二十多輛馬車的岩鹽回來。
可現在大家卻不知該由誰帶隊前往白石山進行交易了。”
“就這麽點小事?”爾瑪聞言當即不悅。
阿詩瑪攤了攤手,“也許是族人們窮怕了,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好的賺錢機會,都想爭著為族裡爭取這第一次賺大錢的機會吧?
公主姐姐,我看大家沒有惡意,只是想爭著立功而已……”
“糊塗!”爾瑪當即訓斥道,“在這種事情上,你這個當族長的,絕不能輕易妥協,否則,以後如何服眾!”
說到這時在,爾瑪四下看了看,“你那個駙馬姐夫呢?”
阿詩瑪臉色微紅,看了看陸安所在的帳子,爾瑪見狀,瞪大了雙眼,“那混蛋該不會還沒醒過來吧?”
“……好象是……”
爾瑪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徑直走向陸安所在的氈帳,狠狠的踢了下帳簾,“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
“等一下。”帳子裡傳出陸安慵懶的聲音,緊接著又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好一會兒之後,陸安揉了揉眼睛,走出帳子。
“有事?”
看到陸安的狀態,爾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還是耐著性子譏諷道,“要不要這麽放飛自我?又不是新婚燕爾!”
陸安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了不遠處正是爭吵的古炎部牧民們,“阿詩瑪,他們在爭什麽呢?”
阿詩瑪再次把情況說了一遍,陸安聞言哧笑一聲,這才緩緩走了過去。
“公主殿下,族長。”
古炎部族人讓開一條道,紛紛上前見禮。
加赤盧,納胡必以及一些古炎部牧民臉上一片興奮之色,
“族長,這些岩鹽是我帶著族人忙了一宿半天時間才挖出來的,您說是不是應該由我帶人前往白石山進行交易呢?”加赤盧說完,納胡必不屑哼道,“照你這麽說,等交易完得到的財物,豈不是要全都歸你們所有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又何必守著地弗池,不如也加入挖取岩鹽的行列呢!
族長說過,岩鹽的收入是我們族人共有的,該由誰前往白石山交易,自然要由族長來決定!”
加赤盧聞言大怒,“納胡必,你小子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要族長親自前往白石山不成!”
陸安聽到這裡,臉色已經黑了下來,“都別吵了!阿五呢?”
阿詩瑪連忙衝著遠處正在點算岩鹽的阿五招了招手,阿五這才急匆匆跑了過來,“安少——”
陸安暫時沒有理會阿五,而是再次看向加赤盧和納胡必等人,“你們之中,都有誰想去白石山進行交易,不妨站出來。”
眾人互視了幾眼,除了加赤盧和納胡必兩人之外,又有三個壯漢主動站了出來。
“呵呵!”
陸安不屑的掃了幾眼五個人,“你們五個,有誰知道白石山具體位置的?”
加赤盧張了張嘴,尷尬的後退一步,納胡必則再次上前一步,“駙馬爺,小人知道白石山所在。
白石山位於大夏國境內,距此四百余裡,只要從地弗池這裡一直向南走,大約三天時間就能趕到。”
“嗯,不錯。”陸安點了點頭,納胡必見狀心中大喜,得意的衝著加赤盧等人挺了挺胸膛。
然而,下一刻,陸安卻寒聲說道,“知道白石山所在又如何!”
“你們別忘了,古炎部落真正要交易岩鹽的,不是白石山,而是我!”
“沒有我的允許,就算你們運去白石山再多的岩鹽,也不會有任何人同意交易!”
“不僅如此,沒有我的允許,擅闖白石山,無論是誰,必死無疑!”
聽到陸安這番話,納胡必,加赤盧,以及一眾古炎部落牧民們當即傻眼。
始終沒有說話的爾瑪,則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陸安,眉頭微鎖。
眾目睽睽之下,陸安拍了拍阿五的肩膀,“古炎部落的前途,在阿詩瑪身上,這是我和爾瑪公主的共識!”
“只要阿詩瑪是你們部落的族長一天,我陸安就能保證,古炎部落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同樣的,無論昌岩鹽,還是提練出來的鹼面,除了阿五之外,任何人送往白石山,不但沒有人和你們交易,甚至連安全也無法得到保障!”
“呵呵,當然,如果有人不信的話,你們盡可一試。”
說到這裡,陸安漠然對阿五說道,“阿五,到了白石山,替我向付天齊大哥說一聲,收到貨之後,立即派人送往丹陽郡!
另外,如果有其他人送貨到白石山,一律殺無赦!”
“是!”阿五沉聲領命,繼而凌厲的目光掃向古炎部牧民們。
陸安這才轉身看向爾瑪,“這裡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咱們也回去吧,我想海兒了。”
爾瑪點了點頭,繼而小聲說道,“你想通過阿五控制古炎部?別忘了,他們可是我們突厥人!”
陸安轉身淡然看著她,“一個小小的突厥部落,我還真沒興趣。
當然,如果你擔心我另有所圖的話, 我可以收回之前的話,古炎部落興衰與否,自然也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爾瑪聞言翻了個白眼,“那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那白色鹼面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還有,從乾草灰裡提練出那白色鹼面,這麽神奇的事,你是怎麽想到的?”
陸安嘴角微微上翹,來回打量著爾瑪,最終擠出一絲笑容,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想知道?”
“當然沒問題。”
“等我們大婚之後,你再替我生個兒子,我一定告訴你……”
“去死吧!”爾瑪羞怒交加,當即斥罵道。
作為突厥公主,爾瑪始終為突厥的利益著想,既要保持和陸安之間的關系,同時也在想方設法的控制,甚至必要時還要想著除掉陸安!
可作為女人,她對陸安的感情卻越來越複雜了。
因為一段難言的經歷,讓她和陸安兩人牽扯到了一起,甚至給她帶來了難以磨滅的不堪回首的一段經歷,以至於一想起那段經歷,就恨不得很將他碎屍萬段。
可建康一行之後,除了帶回兒子之外,又讓她得到了另外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從而打消了她一心除掉陸安的動機。
不止如此,陸安一次次帶給她的意外驚喜,也令她越發不忍對陸安出手了。
只是,讓她懊惱的是,這家夥越是體現出令人意外的價值,就讓她越來越無法掌控對他的舉措了。
殺,殺不得。
放,放不得。
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拉攏一途了。
可是越是和他接觸,她就越發的覺得,拉攏這混蛋,似乎同樣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