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陸安在場的話,肯定會震驚於浦震和爾瑪之間現在的關系!
原本勢不兩立,差點生死相決的兩人,現在居然聯手了!
而這一切,身為妻子的穆靈鳳,居然也沒有對陸安透露過哪怕一點點!
早在浦震帶兵打下篤進城之前,高城主就派人前往高昌國都求援去了。
當然,因為城破,因為浦震和爾瑪那番話,高城主隨後再次派人前往國都,將情況如實匯報。
所以,當高昌國主派出來的救兵剛走到半路上,又被截了回去。
陸安跟著浦震的隊伍,在篤進城中住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向東南方向返回。
一路上,看到爾瑪和浦震走的越來越近,陸安特別囑咐巧兒和穆靈鳳二人,務必要看好海兒。
恢復了記憶的爾瑪,越發恢復了她身為突厥公主時的那些特質,不得不引起陸安的警覺。
以他跟著穆靈鳳學的那點身手,真要單獨對上爾瑪,完全就是找死。
這位突厥公主和陸安之間本來就沒什麽真正的感情,完全是因為一個誤會才走到一起,並且有了海兒這個孩子。
既然現在緣份已盡,難保她不會趁機將孩子奪走,返回突厥去的。
同時,因為海兒還小,離不開母親的奶水供養,陸安又不得不讓爾瑪接近孩子。
就在這種緊張又矛盾的心理中,隊伍離開了西域,進入玉門關。
這次返回中原,與來時不同,浦震帶領的黑甲軍全副武裝,自然引起了玉門關內第一城壽昌城守軍的緊張。
壽昌,距敦煌僅二十裡,城池不大,守軍也僅有二百余人。
然而,當浦震帶人趕到壽昌城外時才發現,不僅城門緊閉,而且城樓上的守軍,居然是突厥人!
四個月之前,他們經過壽昌時,為了不引起注意,是繞道而行,因此並不知道這裡具體的情況。
可一直以來,玉門關以內諸城,都是由中原漢人所主宰的。
哪怕是幾十年來,中原無力西顧,最多這些城池的城主自立而已,卻從來沒有被其他異族所滲透的情況發生。
然而,這一次,出現在壽昌城內的守軍,居然出現了空厥人的勢力,浦震當即大怒。
不僅是他,爾瑪臉色也很難看。
按照圖伊阿對他描述過的情況來說,此刻的壽昌,應該已經成了突厥秘思可汗的控制范圍了。
“怎麽樣,浦將軍,打,還是不打?”
“當然要打!”
“那好,我先過去探探情況,你們隨機應變。”
說完,爾瑪單人獨騎,來到城樓下,用突厥語向城樓上方喊話。
“這裡的守將是誰?出來見我!”
很快,有一位突厥百戶長探出身子來,“你是何人?後面的隊伍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是駕邏鶻百戶長的人,奉大汗之命前往西域,正要返回復命,途經壽昌,趕快打開城門,讓我們補充給養!”
“賀邏鶻百戶長?”城樓上方那人疑心大起,指著浦震等人說道,“他們身上的裝束是怎麽回事?
況且,賀邏鶻百戶長手下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兵馬?”
爾瑪哧笑一聲,“你這個膽小鬼,本將軍真是懷疑,你是靠什麽做了百戶長的!
賀邏鶻百戶長是大汗次子班達爾俟斤最忠誠的部下!
奉命前往西域開疆擴土,不但圓滿完成任務,而且收服了西域數十國精英。
這次回到汗帳,必然會被提拔為千戶長的!
如果你再在這裡遲疑,耽擱了我們賀邏鶻大人的行程,大汗怪罪下來,必然治你死罪!”
爾瑪突厥語極為流利,
又因為身份高貴,說出來的話氣勢充足,城樓上方那位百戶長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打開了城門。爾瑪見狀,立馬朝後面揮了揮手,並且第一個策馬衝進了城門。
浦震帶兵緊隨其後。
還沒等浦震等人進入城門,爾瑪就已經將城門兩側幾個突厥士兵砍翻在地。
異變驟起,城內空厥士兵頓時大亂,再想關上城門已經晚了,浦震帶兵疾闖直入,很快控制了局面。
爾瑪將那百戶長生擒之後,帶到了浦震面前。
陸安也急急忙忙追了上來,不等浦震開口,首先質問道,“前段時間,是否有一支商隊從壽昌城經過?”
那人看了下陸安,眼神飄忽,閉口不語。
爾瑪當即用突厥語喝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步爾罕,兩個月前奉命打下壽昌,並且在此駐守。”
“那你可認得我?”
步爾罕看了一眼面前這個說著流利突厥語的女人,搖了搖頭。
“哼!那你可曾聽過爾瑪公主這個名字?”
“什麽?”步爾罕一聽,當即瞪大了雙眼,“不可能!”
“呵呵,是乞思可汗對你們說的,本公主早就陣亡了是嗎!”
爾瑪冷笑一聲,“說!最近幾天,有沒有一支商隊從壽昌這裡經過!”
步爾罕定了定神,垂頭說道,“大約十天前,的確有一支商隊從這裡經過。
不過,末將奉命駐守壽昌,目的就是堵截西域和中原之間的通商商隊,斷絕西域與中原之間的往來。
所以,那支一百多人的商隊出現之後,末將就派兵打算將他們劫殺的。
可惜,末將沒有想到,那支商隊護衛戰力極強,如果不是末將及時帶兵回城,恐怕壽昌城早就被拿下了。
那支商隊人數畢竟不多,強行攻城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繞過了壽昌城,從南邊向東走了。”
爾瑪用漢語向陸安解釋了一遍。
陸安聞言,心中一松。
不過,下一刻,再次追問道,“爾瑪,你替我問問他,既然壽昌被突厥人拿下,那敦煌呢?還有張掖,武威等等,是否都被突厥侵佔了?”
爾瑪點了點頭,再次問了一遍。
步爾罕搖頭,“這些,末將就不知道了。
不過,如今中原正處於大亂之際,乞思可汗正打算趁著中原大亂,無力西顧之際,完全徹底控制河西諸城。
就算現在還沒有打下那些城池,不久之後也一定能夠全部拿下的。”
“什麽?!”爾瑪聞言,當即一愣。
陸安,浦震和穆靈鳳三人聽不懂突厥語,又見爾瑪沒有及時翻譯,擔心接下來要經過的諸城會出問題,連忙問道,“怎麽了?”
爾瑪這才緩緩開口,“他說,乞思可汗打算趁中原大亂之際,完全控制河西諸城……”
“中原大亂?”陸安三人幾乎同時發出了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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