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這用計。
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怎麽成功就能殺了吳年,失敗就是讓吳年如虎添翼呢?
這很詭異。純遠下意識覺得不是什麽好計謀。但是現在他也別無他法,只能等吳年先出招,見招拆招了。
尤其是王忠弼那個蠢貨,與熊無我一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裡。沒有辦法與他南北夾擊吳年。
不管是好辦法還是壞辦法,聽聽無妨。
“不要顧忌。說來聽聽。”純遠目中精芒閃爍,說道。
“王爺。現在吳年求雨成功,威望如日中天。而且距離他日薄西山,看起來遙不可及。但是今年乾旱,整個遼東都受到了波及。我們有朝廷在後方支撐,王忠弼有楚國支撐,吳年沒有支撐。”
秦鎮輕輕頷首,左右看了看之後,低聲說道。
“這我當然知道。吳年最大的問題,就是城池太少,土地太單薄。這一次乾旱,打的他脊梁骨都差點斷了。但以他現在的威望,民眾不會出亂子。而且他購買糧食,又保良田莊稼。盡管今年是苦年,但肯定能撐到明年秋天。”
純遠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吳年真是機敏啊,未雨綢繆。從高句麗、楚國、扶桑手中,買到了一批糧食。
等他反應過來,封鎖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吳年應對乾旱,更是漂亮。應對蝗蟲,保能保的莊稼,舍棄不能保的莊稼。
再怎麽的。應慶府、廣川府都不會顆粒無收。
漂亮。
鬱悶。
這家夥就仿佛蟑螂一樣,打仗打不死,老天也收拾不了。真的就像是天命所歸一樣。
該死的。
“王爺說的對。如果沒有外部的壓力。吳年絕對能撐到明年秋天,甚至綽綽有余。但是如果有外部壓力呢?”
秦鎮眯起了眼睛,其中閃爍著惡毒之色,抬頭說道。
“怎麽個外部壓力?”純遠眼睛一亮,虛心求教道。
“首先是南海府。王忠弼貪汙軍需物資,錢能與王忠弼不和。鬧的烏煙瘴氣。他們是搞不好的。而現在南海府基本上可以確認,旱死了。等百姓活不下去了,官府就會建立粥廠施粥。”
“而按照王忠弼的脾氣,以楚國的官吏。還不上下撈取一番?百姓光吃薄粥,肯定活不下去。”
“王爺可以派人潛伏在南海府,聚集流民,衝向應慶府、廣川府,吃吳年的糧食。”
“王爺本人。也弄一批流民,往二府而去。只要五十萬流民,就可以吃垮吳年了。”
“而吳年以炎漢自居,不可能不接收百姓。”
“等吃垮了之後,他就敗亡了。”
秦鎮繼續眯著眼睛,語氣森寒道。吳年以對待投降蒙元人的漢人殘忍著稱,他是個遼東總督,十分害怕吳年得勢。
真想除掉吳年,而後快。
但一直沒機會,這一次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吳年的問題,並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想要一棒子打死吳年。
純遠目中的精芒立刻爆閃,隨即收斂,歎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這要是吳年被流民吃垮了,那就是殺了吳年。”
“這要是吳年撐住了,數十萬百姓湧入廣川府、應慶府。他的實力就更強了,也就是如虎添翼了。”
“是的。關鍵就是吳年到底撐得住,還是撐不住。”秦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憂慮之色。
這計謀成功、失敗。
結果可就是南轅北轍了。
純遠猶豫了許久之後,一咬牙站起來說道:“做什麽事情,它沒有風險?坐看吳年把王忠弼吃掉,還不如賭一把。撐死吳年。”
“秦大人。你把黃龍府、廣陽府看好了,一粒糧食都不能流去給吳年。”
“我讓朝廷派人運作。讓高句麗,更加嚴格禁止糧食出口。大把大把的撒錢給海上的扶桑海盜,封鎖遼東海域。”
“派人去楚國運作,讓楚國也嚴加看管糧食。”
“不給吳年一粒糧食。但給吳年五十萬饑餓的流民。餓死他。”
說到最後,純遠的面容猙獰,露出了森冷的殺意。
他真的是想殺吳年想瘋了,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不能拖泥帶水。
“是。”秦鎮呼出了一口氣,抱拳一聲,應下了。
蒙元人開始了行動,而吳年對此一無所知。
...........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第N次。
自從下雨之後,這雨水就開始多了起來。整個應慶府、廣川府不用再控制用水了。
當時旱著的時候,就算是吳年本人,也得節約用水。這夏天不洗澡,身上的味道不太好聞。
現在好了,可以隨心所欲了。
柳香趁著這個機會,拉出了兩個兒子,使勁的搓澡。搓出了一身的汙垢。
王如煙、小紅、陳氏等人也都是如此。隨著時間過去,連吳庭、吳雍、吳爽這三個小吳,都有七八個月大了。
一個個都很健康強壯,夏天洗澡,隨便洗。不會因此而感染風寒的。
很快,秋天來了。
這保住的良田內,長滿了莊稼。金燦燦的麥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沉甸甸的麥穗,看起來是那麽的飽滿。
這日上午。
吳年率領了劉知行、汪由校、李勇、張海平等官員,來到了城外一片區域內,觀看麥子。
劉知行是懂行的,彎下腰查看了一下麥穗的狀況,說道:“再過三五天,就可以收割了。”
“這麵粉能吃。麥糠也不能浪費了。可以混著點米熬粥給百姓吃。現在這個條件,我想他們也不會抱怨的。”
“我無能啊。只能委屈百姓了。”吳年點了點頭,歎道。
“將軍不可以妄自菲薄。要不是將軍出手,現在這整個應慶府、廣川府,恐怕九成莊稼都要旱死。現在至少還保留了小半。能撐到明年秋天。”
汪由校的表情很嚴肅,抱拳說道。
“由校說的對。 將軍已經做的很好了。”劉知行點了點頭,讚同道。
吳年輕輕搖了搖頭,想起了當年自己與柳香一起吃米糠飯的時候。
現在好了,我成功讓所有百姓都吃上了米糠粥。
真是,一言難盡啊。
吳年看著這田畝內長勢很好的莊稼欣慰不已,一邊又很內疚,心情十分的複雜。
應慶府、廣川府有吳年在,秩序斐然,上下不亂。
人心安定。
南海府就不一樣了。那邊苛捐雜稅重,百姓手中存糧少。今年乾旱,米價飛漲。
農民還有余糧,城裡頭的居民,就真的是米缸裡一粒米都沒有了。
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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