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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年站了許久,不得不承認。
權利有毒。
盡管領兵統帥,並不是他的本意。但當真正掌握了權力的時候,飄飄然的感覺,也是油然而生。
“呼。”吳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全部吐盡。收起了不必要的情緒,抬起頭來,張開口發出了洪亮的聲音。
“今天。我做主......。”
吳年用他洪亮的聲音,也可以說是將軍的聲音,而不是當官的聲音,把自己剛才對當官們的說的話,全部告訴了兵丁。
兵丁們頓時騷動了起來,然後振臂歡呼道:“總旗大人。”
“總旗大人。”
排山倒海的聲音,宛如風暴,席卷了整個百戶所。讓北山堡內的尋常軍戶們,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看向了軍營方向,他們滿頭問號。
這又是怎麽了?
兵丁們內心是感激的。
以前當官的不拿當兵的當兵,當作家奴。好的全給了自己的家兵,讓他們種田,修房屋。
吳年掌權之後,給軍戶工錢。
在場的兵丁,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受到吳年的恩惠。
吳年發十足的糧餉,當兵的開始富裕起來了,能養活家眷,還綽綽有余。
現在吳年一視同仁,讓自己的家兵與兵丁同台競技,誰強誰就拿盔甲,使得馬槊。
尤其是盔甲。上了戰場,穿著戰襖與穿著盔甲,差距可太大了,那是保命的利器啊。
這如何不讓兵丁們內心的火焰,燃燒的旺盛,燃燒的炙熱呢?
兵丁們紛紛摩拳擦掌,咬牙切齒要贏,要穿上盔甲,甚至是使得馬槊。
台子下。
十二隊人馬。
鐵牛是站在張聲一隊的。他聽了吳年的話之後,心裡頭拔涼拔涼的。
“糟了。我的傷還沒好利索,跑步贏不了啊。我也想使馬槊。”
他是個好兵,也是有潛力的好兵。
看著章進手持馬槊,縱馬馳騁的時候,他的內心也是心動的。要是沒機會也就罷了,但現在是有機會啊。
這看得到,摸不著,多傷心啊。
吳年說完之後,低下頭看了一眼鐵牛,然後笑著下了台子,從箱子內取出了一根馬槊,然後振臂一擲,將槊擲給了鐵牛。
吳年笑道:“兄弟。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還有贏的人,與章兄弟學習馬槊。”
“我另外給你們配備戰馬。”
幸福來的太快,鐵牛愣了一下,但下意識的接住了馬槊。幾十斤重的馬槊,被吳年給扔起來了,被他穩穩的接住了。
這就是資本。
“多謝總旗大人。”鐵牛大喜過望,連忙感謝道。
真是好兄弟啊。
其余兵丁也知道鐵牛的本事,更知道吳年與鐵牛、張聲、王貴、李勇是一起吃過苦的好兄弟。
鐵牛得了馬槊,張聲成了代理小旗,王貴在軍中地位很高,李勇現在從軍中退下,但管後勤,還有修葺城牆,也成了北山堡的大人物。
總旗大人是念舊的啊。
他們羨慕之余,不僅沒有妒忌,反而歡欣鼓舞。在總旗大人麾下,我們也會有出頭之日的。
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吳年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章進,說道:“兄長。你來組織他們跑步。先選定二十人。”
說完之後,吳年便又扶著刀柄,回去了屬於他的高台之上。
“是。”章進恭敬的應了一聲,立刻組織人手了。不久後,一百多號人,便開始跑步了。
繞著校場跑步,沒有規定,也沒有終點。
跑到自己退賽,剩下的二十人,就是強者了。
吳年穿著甲,扶著刀,身軀挺拔,宛如一杆標槍。現在天氣熱了,他穿著盔甲很快就汗流浹背,但是他的面容沒有半分變化,姿勢沒有一點變形。
他與兵丁站在一起。
吳年一直很喜歡跑步這項運動,它能鍛煉兵丁的體能。
而用跑步,也能選出兵丁之中體能最佳的人。
體能,也就是膂力。
唯有強壯,膂力過人的人,才能穿得起幾十斤重的盔甲,並且健步如飛,拿刀砍人。
“大人。”鐵牛是個好兄弟,拿著一個羊皮水袋上了台子,遞給了吳年。
吳年轉過頭對他笑了笑,伸手接過水袋,對嘴喝了幾口。
吳年選定的這些兵丁,都是強壯之輩。但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很快更強者就淘汰了強者。
二十個人選定完畢。
吳年終於也熬不住了,讓鐵牛幫自己解開了甲胄,不裝逼了,不然得中暑。
他走下了台子,來到了平地上,坐上了太師椅。讓人在校場上畫了一個大小合適的圓圈。然後抬頭看那二十名特別強壯魁梧的兵丁,沉聲說道:“比武就是打架。”
“不過也有規矩,不能攻擊眼睛、下體等脆弱部位。”
“出圓圈輸。”
“在一方明顯沒有勝算,但不認輸的情況下。我有權裁定。”
“都聽明白了嗎”
最後一句話,吳年抬起頭來,大聲問道。他的眉目間充滿了迫人的威嚴,眸光精亮。
“聽明白了。”
二十名兵丁立刻挺起胸膛,整齊劃一的回答道。
隨即,吳年讓人拿來筆墨紙,用抓鬮的方式,把人分成了兩組,進行比武。
能過第一輪的人,就能穿上甲胄。
有一定運氣成分。
但想要得到冠軍,拿起馬槊,卻肯定是最強者。
吳年、章進是裁判。在章進的組織下,兵丁們依次上場,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爭奪盔甲。
但總有十人,會黯然收場。
隨著太陽持續向西移動,十個更強者,終於角逐了出來。而經過了一番比武之後,最強者也新鮮出爐了。
吳年坐在太師椅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很年輕,才二十三歲。但是他的胡子濃密很長,看著比年齡更老。他身高只能算普通,但是塊頭很大。
手臂能比得上普通女人大腿粗細了。
他叫劉武。
武力的武。
劉武站在吳年的面前,微微低著頭,露出了既尊敬又激動的複雜表情。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他也是個好兵,但一直沒有出頭的機會。而現在吳總旗執掌大事,他得了戰馬、馬槊、盔甲,只要緊跟在吳總旗的身後,就可以平步青雲。
吳年的左右立著兩個人, 一個章進,右手豎著一杆馬槊,威風凜凜。一個鐵牛,手中端著一口大酒碗,碗中盛著好酒。
吳年站了起來,從鐵牛的手中接過了酒碗,來到了劉武的面前,遞了過去,說道:“喝了這碗酒,我們就是兄弟了。”
劉武心中的激動,達到了峰值,腎上腺素飆升。
“是。”他痛快豪爽的接過了酒碗,仰頭一飲而盡。吳年拿回空碗,然後取來了章進手中的馬槊,親手交給了劉武,說道:“它現在屬於你了。”
“多謝總旗大人。”
眾目睽睽之下。劉武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著馬槊對吳年單膝跪下,尊敬而恭順道。
章進投以欣賞的眸光,這是個好兵。
鐵牛咧開嘴大笑,又是個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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