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死隊隊員們眼睜睜的看著哈塔爾從雲梯上摔下來,但他們沒有任何猶豫。
此時此刻的蒙元帝國正是最強盛的時候,人們在乎的是榮譽,是戰鬥,是勇士,是熱血。
他們擁有鋼鐵一般的意志力。
“上啊。”一名十夫長發出了一聲嚎叫,馬上補上了哈塔爾的空位,手腳並用的攀爬起了雲梯。
“上吧。”另外兩名敢死隊隊員,大叫了一聲之後,也勇敢的站了出來,手腳並用的攀爬雲梯。
當他們開始攀爬的時候,前一個十夫長已經死了。同樣是被一塊石頭給砸死了。
但是舉起石頭的守軍民兵,也被蒙元弓箭手給射殺了。
這完全是用人命去填,用來消耗城中守軍、守城物資的數量。
這也就是悍不畏死的蒙元戰兵。
吳年站在比較靠後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第一次領教到了所謂的蒙元戰兵的威力。
“就算是所有男人全上了,老人、少年。我也守不住三天。今天血戰死守,明天決一勝負。”
吳年眸中精芒爆閃,心中暗道。
只是挨打,不是吳年的風格。
他有一個瘋狂的計劃。
蒙元人絕對想不到的計劃。
先用城牆作為依托,也以己方的精兵、民兵作為消耗蒙元人的力量,然後握緊拳頭,打上去。
朝著蒙元人的鼻梁骨打去。
吳年不是隻站在後邊看著,他也不能站在後邊看著。敢死隊的隊員,一個個目露凶光的爬上了雲梯,守城的民兵、精兵一個個陣亡。
很快有一名蒙元敢死隊隊員站在了城牆上。當沒有了城牆的依托之後,雙方的戰鬥力就顯現了出來。
三名精兵齊齊怒吼了一聲,撲向了這名蒙元敢死隊隊員。
“噗嗤”一聲,井車上的蒙元弓箭手很會配合,一箭射殺了一名披著戰襖的精兵。
其他兩名精兵撲了上去,蒙元敢死隊隊員獰笑了一聲,眨眼之間抽出了腰間的鋼刀,隻交手了四個回合,便將兩名漢人精兵斬殺了。
四周的民兵、精兵見此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齊齊膽寒。
這就是蒙元戰兵嗎?
吳年隨手抓住了身旁一名親兵手中的長矛,向前一擲。
“碰”一聲,巨大的貫穿力,甚至讓長矛矛尖刺破了蒙元敢死隊隊員胸前的護心鏡。
這名蒙元敢死隊隊員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後倒去,隨即往城下摔去。不過在摔死之前,他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
“好大的力氣!!!”這是蒙元敢死隊隊員心中最後的念頭。
“不要怕。我與你們同在。”吳年拔出了腰間的鋼刀,冒著迎面而來的箭矢,衝向了前排,以絕強的一刀,從刁鑽的角度,切下了一名蒙元敢死隊隊員的左邊胳膊。
“啊!!!”胳膊落下鮮血噴薄而出,這名敢死隊隊員再凶悍,也是發出了慘嚎。
“噗嗤”一聲,吳年雙臂用力,刀尖兒刺破了這名敢死隊隊員的脖子,向左一切,切下他半個腦袋。
“碰”一聲。
吳年胸口一痛,低頭一看,一支鐵質的箭頭插入了他的胸膛,箭尾搖晃不止。
“將軍!!!”四周的精兵、民兵亡魂大冒,雙目欲裂大叫道。
吳年卻張嘴獰笑了一聲,抬頭看向了井車上的蒙元弓箭手們,笑道:“好痛啊,你們這幫混蛋。”
話音落下,吳年手中刀光一閃而逝。半月形的刀光過後,又一名蒙元敢死隊隊員的人頭落下,無頭的屍體噴湧出了血水,搖晃了一陣後,轟然落在了地上。
“碰,碰!!!”這一次是後背,吳年的後背中了兩箭。強大貫穿力,稍稍破甲,箭頭刺穿了吳年的肌膚,射入了肌肉內。
“不要畏懼。我與你們同在。”吳年揚起手中的鋼刀,砍斷了胸前的箭矢,然後目露凶光,撲向了另外一名蒙元敢死隊隊員。
兩軍的戰鬥意志,戰鬥力,戰鬥經驗都不是同一個水平的。
要想守城,就只能拖延時間。
讓己方的戰兵、民兵,快速的學會與蒙元人戰鬥的技巧。在他們強大之前,吳年只能這樣撲上去,仿佛是救火隊員一樣,斬殺一個又一個登上城牆的蒙元戰兵。
他的行動獲得了作用。
己方的戰兵、民兵們都是士氣大振。
就連那些畏懼,懷疑吳年的民兵,也都是無話可說。他真的不是吹牛,是真的願意為北山堡流乾鮮血的。
吳年當然是對方弓箭手緊盯的目標,雖然沒有被射中要害,但是身上插滿了箭矢。
當第十五支箭矢射中了吳年之後,以吳年的強韌意志力,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繼而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吳年沒有強撐著,大踏步的離開了前線,來到了較為安全的地方。抬頭對一旁的家奴說道:“馬上準備熱水,讓人給我上藥,包扎。”
“是。”家奴滿頭大汗的應了一聲,扶著吳年進入了城門樓內,關上了大門。不久後,熱水被端上來。一名經過簡單訓練,會處理傷口的農婦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吳年的家奴,小心翼翼的用大剪刀剪斷了插在吳年盔甲上的箭矢,幫吳年解開了甲胄。
當農婦看著渾身上下插著箭頭的吳年,嚇得一個哆嗦。
這可是輔漢將軍啊。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完了。
“將軍。”她立刻行動了起來,取出了一把小剪刀,剪開了吳年身上的衣服,然後讓家奴幫忙,用小刀一顆又一顆的取下箭頭。
農婦忙的是滿頭大汗,吳年坐著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汗水也依舊流淌。
農婦跟在王如煙後頭,處理過這樣的傷勢,但看到吳年咬牙一聲不吭的,卻也是頭一個見。
“不愧是將軍啊。”她心裡頭胡思亂想,但手腳卻很麻利。仿佛處理牲口一樣,粗枝大葉的拔箭上藥止血。
很快,吳年身上的十五個箭頭都被拔出來了,成為了十五個血窟窿。有甲胄的保護,傷口都不是很深,上了藥後全部止血了。
“將軍,你不能動。一動傷口就會崩裂,就很難好了。”農婦明知道吳年是這方面的專家,卻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辛苦你了, 去給別人處理傷口吧。包扎的事情,就由我的家奴代勞吧。”吳年呼出了一口氣,臉色蒼白,大汗還是不止,有些虛弱道。
“是。”農婦應了一聲,拿起藥箱轉身下去了,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對吳年彎了彎腰,這才走了。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包扎?”吳年雙眼一瞪,看向呆若木雞的家奴道。
“是。”幾個家奴打了一個激靈,然後馬上撲了上來,手忙腳亂的開始為吳年包扎傷口。
基本上把吳年的身子纏繞了一圈,十五個血窟窿啊。
等包扎好之後,吳年讓人取來了酒,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後,他的臉色紅潤了起來,汗也止住了。便又站了起來,一抖身軀,大喝道:“為我備甲。”
家奴們再一次呆若木雞,然後一名家奴慌忙道:“將軍,傷口會崩裂的。”
吳年目視著這名家奴,森然道:“那就流血而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