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也好,熊虎也罷。
體力好的人,肺力也足。還在戰鬥的敵我雙方的人,都被吳年這一聲怒吼吸引了過去。
吳年於眾目睽睽之下,彎腰抓著朱耳哈的頭髮,提起了還在滴血的人頭,舉在天空,大叫道:“朱耳哈已被我所殺。”
吳年麾下的精兵安靜了一會兒。雖然說吳年上一次陣斬了一個千夫長了,但畢竟看到的人是少數。
今天很多人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一幕,震驚的無以複加。
章進、劉武、鐵牛三個家夥反應足夠快,紛紛吸氣,然後吐息,大叫了一聲。
“威武!!!”
精兵們很快反應過來。
“威武!威武!!”
他們暫時忘記了這一場廝殺,熱血體內沸騰,心中還有什麽東西碎了。
“哢嚓”一聲,仿佛是碗碎裂的聲音。
這是神碎了。
他們心中蒙元人不可戰勝的【神】。
碎了。
“斬盡殺絕!!!”吳年一把扔了這惡心的人頭,昂起頭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殺!!!!”三百精兵的士氣直刺天空,貫穿鬥府。殺聲如雷,宛如戰鼓。三百人,三百面戰鼓。
鼓聲震蕩,轟鳴不絕。
三百精兵嗷嗷叫的衝了上去,狼群向前,凶狠無匹。
好個蒙元戰兵,在主將戰死之後,確實是有一瞬間的衰弱,但下一刻,他們竟然在軍官的組織下,發起了抵抗,甚至試圖突圍。
“吳年不會讓我們活下去的。”
“衝殺出去,還有生機。”
有蒙元軍官嚎叫了一聲,率領蒙元戰兵突圍。當然是水花一般的反抗,很快就被淹沒了。
吳年、章進、劉武、鐵牛四個人,宛如四把尖刀,插入了蒙元戰兵之中,然後把他們攪的稀巴爛。
過了片刻,在場便沒有站著的蒙元戰兵了。還不滿足的精兵們,睜著一雙血紅的眸子,在戰場上尋找還有一口氣的蒙元戰兵,進行補刀。
吳年邁開雙足,挪動沉重的身體,在鐵片碰撞的清脆聲音之中,來到了朱有量的面前。
這個漢人還活著,坐在地上,尿了。
“不要,殺我,不要......”朱有量拚命的搖頭,恐懼的看著吳年。
try{mad1('gad2');} catch(ex){} 他哪有幾天前,那鼓動“如簧之舌”的意氣風發。
秀才遇到兵,死一百次都不夠。
“永別了。”吳年冷酷的說了一句,手中鋼刀向右一揮,人頭飛起落下,滾了幾圈後,再也不動了。
吳年彎下腰把手中鋼刀,往朱有量的屍體上擦了擦血跡,等光亮如新之後,才收刀入鞘。
章進、劉武、鐵牛三人來到了吳年的面前,微微低下頭,以示尊敬。
三人之中,章進的馬槊本事在吳年之上。刀法,沒比拚過不知道。
但章進知道,自己就算再強。也只是個戰將,不是個領導者。他們的小團體,缺了他可以,還有劉武、鐵牛。
但如果少了吳年,那就會崩潰。
吳年是頭,是靈魂,是意志。
“劉武。率領你的人馬,搜索戰場。搶救還沒有燒掉的物資,收集武器、防具,以及屍體,對蒙元人進行補刀。”
吳年吐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劉武,沉聲說道。
“是。”劉武抱拳彎腰,洪亮應聲。當即一聲吆喝。“我的兄弟跟我來。”嘩啦啦一聲,精兵們立刻消失了三分之一。
“章進。你帶著你的人去把傷兵送去城中安置。派人去請我的夫人王氏,進行救治。”
吳年轉頭目視章進,這一回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是。”章進也是轟然抱拳,帶人下去了。
吳年抬頭看了看天空,對鐵牛說道:“鐵牛。你派人去城堡中,讓人埋鍋造飯。把酒肉全部取出來,犒勞全軍。”
“天快要亮了。等天亮的時候,你把軍戶、流民全部帶出來。我要做一件事情。”
“是。”鐵牛大聲應了。不過他留下了一隊精兵保護吳年的安全,帶著剩下的人走了。
於火光衝天之中,在屍體與鮮血鋪設而成的大地上。一名精兵搬來了一張小板凳,彎下腰請吳年坐下。
吳年坐了下來,甲胄上的鮮血隨著它鐵片之間的縫隙,滴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的吳年,仿佛是一尊雕塑,也像是一尊戰神。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都是他贏了。
能贏的就是戰神。
圍繞在他身邊的精兵,搬運屍體、傷兵的精兵,時不時的抬起頭看向吳年,雙眸之中盡是尊敬。
try{mad1('gad2');} catch(ex){} 蒙元人的神破滅了,而一尊新神,在精兵們的心中冉冉升起。
這就是所謂的名將。
一軍將主,就是一面旌旗,一尊神隻,兵丁們相信他,尊敬他,信任他能帶著他們走向勝利。
否則不管這個將軍官做的有多大,身份有多顯赫,也不能稱作為名將。
吳年的心情,很沉重。
一場勝利,是值得開心,值得歡呼,值得雀躍的。但如果沉浸在這勝利之中,那必然會在下一場戰爭中失敗。
戰爭已經爆發了。
屬於蒙元與漢人之間的戰爭。 只有一方的脊梁骨被打斷,才算真正的結束。
現在遼東江山,蒙元稱王。十個蒙元萬戶盤踞在五府三十二縣之中,十個漢人萬戶,也成立了。
其中還有張布這樣的遼東豪強。
金桓山不是弱者,他既是蒙元皇族宗室,也是一名強絕的武將。
他未必會親自來北山堡。
一個小小的北山堡,似乎不值得一個蒙元萬戶大將親自出征。
但是他的報復會來的很快,會很猛烈。這一次不會再有示弱這種東西了,只有一場血戰。
硬碰硬的血戰。
如果失敗了,北山堡就沒了。二萬流民,三百精兵,一千民兵,以及他積累了很長時間的物資,將會灰飛煙滅。
他在遼東,也就無法立足。只能喪家之犬一樣,向南逃走。或是走山海關,或是乘船渡海。
吳年不想逃,他想保住北山堡。
他要更加激昂起軍民的士氣,讓軍民跟隨他的腳步,堅定不移的守備北山堡,半步不退。
他要做一件事情。
“去找我家夫人,取來她製作的旗幟。找一根旗杆來,越長越好。把蒙元人的屍體,堆積在一起。”
“等待天亮。”
吳年轉過頭,對身旁一名站立的精兵,沉聲說道。
“是。”這名精兵迎著吳年精亮的眸光,嚇了一跳,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彎腰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