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臥房中。李純睡的正香。真是睡覺,而不是摟著女人睡覺。
之前他一直在加強戒備,導致有些疲勞。昨天聽說吳年去了衝縣之後,他便落下了心中一塊大石,來到了房間內,睡到現在。
當殺聲響起的時候,李純立刻睜開了眼睛。側耳傾聽了一番之後,李純頓時面色大變。
“該死的吳年。真的來了琊城?”
李純立刻掀開了薄被站了起來,穿上了鞋子,有些心慌。這特碼的本來也沒事。城中有七八百個蒙元戰兵幫忙協防。
錯了。七八百個蒙元戰兵是主力,他是協防人員。加上吳年日夜奔襲,先與金桓山一戰,又攻破衝縣,軍隊應該是強弩之末了。
只要加強戒備就行了。蒲古裡也派人來支會他了。但是。
但是。
李純想起自己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得意忘形之後,做的種種事情,頓時冷汗直流。
自己給了負責指揮蒙元戰兵的百夫長哈托兩個漂亮女婢,美酒佳肴,也不知道這家夥來了幾次,是不是喝醉了。
又作死的給七八百個蒙元戰兵,大批的酒水。也不知道這幫蒙元戰兵,是不是吃醉了。
現在吳年來了,怎麽抵抗?!!!
李純雖然心慌,但到底也是漢人千夫長,優秀精英。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站起來打開房門,大叫道:“來人。來人。給我備甲。”
“是。”
正好有一隊親兵也聽到了動靜,連忙來尋李純。其中一名親兵應諾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快。快叫醒夫人、公子、小姐們。收拾一下細軟。準備馬車。”李純又下令道。
“是。”另一名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李純的臉色陰晴不定起來,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情況不妙,馬上就走。吳年這廝,可是出了名的三殺。
殺千夫長、縣令、縣丞。
其余人倒是能平安無事。但是自己與家眷。
“特碼的。我守城失利。如果讓蒲古裡知道了我乾的這些事情,一定會把我大卸八塊。我只能進山中藏起來了。”
李純破口大罵,舉起右手,“啪”一聲,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江東猛虎,豈能輕視?
輕視江東猛虎,就是傻叉啊。
這一巴掌讓李純整個人又清醒了三分,連忙邁開腳步,走向了客房位置。在詢問了一個慌亂的家奴後,他推開了其中一間客房,闖了進去。
床上。
百夫長哈托赤條條,正摟著兩個漂亮女婢睡得正香。看兩個女婢滿足的表情,恐怕是被喂飽了。
飽飽的。
“啊!!!”兩個女婢聽見了動靜,發出了一聲驚叫,迅速坐起,拿起了被褥,捂住胸口。
但見到闖進來的是李純,頓時露出了吃吃笑容,手中的被褥也滑落了。
“滾!”李純無視了兩個女婢的獻殷勤,破口大罵了一聲。女婢一愣,看到李純凶惡眼神後,立刻如驚弓之鳥,離開了床鋪,收拾了一下衣服勉強遮掩身體,跑了出去。
“大人!大人!”李純上前推了推哈托,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這百夫長仿佛是死豬一樣,只知道哼哼唧唧。
“啪啪!”李純一咬牙,伸出手來打了哈托十個耳光,仍然沒有反應。這特碼喝了多少酒?
李純眼睛瞪的滾圓,想要吃了哈托。但一想到始作俑者是自己,頓時跟泄了脾氣似的。
“去死吧。”李純再也不管哈托了,走出了客房。這時候,親兵們帶著他的盔甲走了過來。等李純披掛整齊之後,就得知吳年已經入城,而那七八百個蒙元戰兵被包圍了,情況不明。
李純仰天長歎了一聲,沒有猶豫,腳底抹油,帶著親信翻身上馬,率領了家眷、家奴,從另外一座城門離開了。
........
“噢噢噢!”
雄雞打鳴的聲音響起,天也亮了。但是琊城城中的百姓,有一戶算一戶,全部都關緊了大門,一個都不敢冒頭的。
昨晚上亂兵聲,響徹全城。普通百姓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誰入城了,誰死了。
“咚咚咚!!!”過了片刻,一隊隊衙役在城中縱橫,敲鑼打鼓,高聲叫喊道:“街坊領居們聽著。輔漢將軍吳公殺入城中了。”
“吳公與蒙元人作戰,連敗四個蒙元萬戶,所向披靡。吳公很快就會離開琊城,如果你們想要跟吳公一起離開,請準備一下。”
隨著聲音傳開,這家家戶戶還是沒有一戶有人開門。但是暗地裡,卻是暗潮洶湧。
不管吳年走到哪裡,都有人願意加入他的隊伍。所以他的隊伍才能越來越壯大,這琊城之中,當然也不例外。
有人得知是吳年入城之後,頓時大喜過望。開始收拾細軟,打算拖家帶口,跟著吳年幹了。
只是沒開門而已。
吳年軍。
按照慣例。
宣傳。讓願意跟著吳年的百姓,跟著他離開。
殺了縣令、縣丞,人頭掛在城門示眾。
軍隊控制了府庫、糧倉、錢庫,準備帶走黃金、白銀、糧草、輜重。然後百姓開始休息,戰兵輪班休息。
而傷兵,得到了妥善照顧。
俘虜則是以十個人為單位,捆綁起來。
一切都井井有條。仿佛是吳年下達了命令,而事實上,這是王貴、張聲下達的命令。
吳年燒迷糊了。
縣衙。
堂屋內。一夜沒睡的王貴、張聲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師椅上,互相看著彼此,臉色難看的嚇人。
他們一夜沒睡,加上趕路,加上作戰,加上安排工作,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了。
“現在怎麽辦?按照計劃,我們得馬上離開琊城, 以免被蒙元人包圍。但是現在將軍病重。”
王貴張開嘴巴,乾裂的嘴唇甚至流出了一點鮮血,聲音沙啞已極。
熬夜上火。
“我哪知道怎麽辦?我們不走肯定要被包圍的。如果趕路的話,要是將軍的病情加重,要是將軍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還是得完。我們不能沒有將軍啊。”
張聲的聲音也極為沙啞,雙眼紅的都發黑了,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們兩個跟在吳年的屁股後頭,也算是歷練起來了。但是他們與章進、龍且不一樣,沒個自己的主意。
是吳年的手足。
現在大腦吳年燒迷糊了,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特碼的。
怎麽辦。
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