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鐵牛並不知道,應慶關發生的事情。自從趁著夜色離開了江縣之後,他就開始繞遠路,小路,殺向了允縣。
雖然山路四通八達,但是大路與小路還是有極大區別的。
大路可以從容拉運輜重大車,行軍作戰從容許多。
而小路押運糧食十分麻煩。而且因為道路漫長,糧食補給困難。
更別說是重型攻城器械了。
蒲古裡又坐鎮應慶關,兵精糧足。
如果派人襲擾糧路,那麽一切都完蛋了。
所以。應慶關不是不可以繞過,但是繞過的風險極大。
除非是可以在一瞬間,拿下允縣、衝縣、琊縣三座縣城之一,作為立足點。
但是沒有重型攻城器械,攻城又是天方夜譚。
鐵牛這一次也沒有帶多少糧食,輜重也只是最低限度的水平。如果允縣那邊是一個陷阱,他能平安活著回來的概率極低。
兵貴神速。
鐵牛的行軍速度非常的快。
晚上。
星空高照,明月當空。
“鐵”字旌旗下。
鐵牛手持丈八馬槊,駕馭一匹黑色的駿馬,大聲吆喝道:“加快速度,兄弟們,加快速度。我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趕到允縣,並且安營扎寨。”
隨著鐵牛的命令傳達下去,兩個千戶的戰兵雖然很是疲勞了,但是仍然咬咬牙,加快了速度。
在這種兵貴神速的情況下。
鐵牛率領的人馬,終於在天亮之前到達了允縣城外。並在城南,建造出了一座堅固的大營。
大營內。中軍大帳前。
鐵牛左手扶著腰間的刀柄,昂首挺胸看向了前方,允縣城池。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看趙鹽亭怎麽做了。”鐵牛心中暗道。
當時趙鹽亭只是說,會幫吳年攻下允城。但是怎麽攻下,趙鹽亭沒有說。之後雙方也沒有再聯絡。
聯絡也是有風險的。
俗話說得好。
謀事不密,以喪身軀。
這種獻上城池的事情,只能臨時操作。
“噢!!!!”
昨天晚上。
鐵牛建造大營的時候,兵丁動靜極小。盡管允縣城上,守衛兵丁十分森嚴,但都沒有聽到動靜。
當雄雞報曉,天亮了之後。兵丁們打算換班的時候,才發現了城外竟然立起了一座大營。
兵丁驚悚之下,立刻取消了原本的開啟城門的日常。有兵丁立刻下了城牆,進入兵舍,稟報情況。
目前允縣守軍有四個千夫長的兵力。
一個蒙元千夫長為主力,三個漢人萬戶千夫長為輔助。目前三個漢人萬戶千夫長的兵力,分成四部,分別鎮守城東、城南、城北、城西。
而蒙元千夫長的兵力,則在城中心坐鎮,作為後手。
這種兵力布置,不說有錯,但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趙鹽亭這個百夫長,就在城東兵舍中。一旦吳年發動進攻,軍隊一定會從南方來。
城南是首當其衝。
但是趙鹽亭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到時候,城南的戒備肯定十分嚴密。反而其他三面,戒備會寬松一些,操作起來也容易許多。
以趙家的能量,把他送入城東兵舍中,輕而易舉。
“噢噢噢!”
趙鹽亭起了個大早,洗漱了一番之後,便出了臥房,來到了食堂,與眾兵丁一起,打了飯一起吃。
雖說一起打飯,但是趙鹽亭的夥食與普通兵丁,卻是不一樣。
蒙元人對待漢人萬戶的兵丁還好。畢竟關鍵時刻,還得需要漢人萬戶的兵丁守城的。
就像今天早飯,兵丁們見到了油水,每個人分到了幾片肉。
趙鹽亭的飯量很大,一個人打了三大碗米飯,菜有醃蘿卜、鹹菜、五個水煮雞蛋、一大碗紅燒肉、一大碗羊肉羹。
普通兵丁打了飯之後,隨便找了個地方蹲下就可以吃飯了。趙鹽亭坐了下來,由家奴把飯菜給擺放好了,慢條斯理的開始吃了起來。
他吃的很快,但很從容。
“咚咚咚!”
就在趙鹽亭吃了一半的時候,牛皮大鼓的聲音響起。兵丁們或已經吃好,或快要吃好了,但不約而同的都馬上離開了食堂,急忙回去拿兵器,或穿盔甲。
十分的訓練有素。
蒙元人南下已經多年了,漢兵都很精銳的。
趙鹽亭眸中精芒一閃而逝,卻沒有動彈,而是繼續吃著飯。直到一名百戶穿著盔甲走了進來,看到趙鹽亭後,齜牙咧嘴道:“趙大人。你還吃呢。發生大事了。”
“什麽事情?”趙鹽亭這個時候已經吃完了,取出了手帕,擦了擦嘴,抬眼問道。
這百戶叫許志年,沒什麽背景。對於本縣大戶出身的趙鹽亭很客氣,見到趙鹽亭這個樣子也不生氣,反而耐心解釋道:“昨晚上,城南悄無聲息的建造出了一座軍營。”
“探子出去看了一下,旌旗是“鐵”。大概率是吳年麾下校尉【鐵牛】,從軍營規模來看,兵力或是兩個千戶,或是三個千戶。”
“上頭傳下了命令,讓我們加強戒備。”
趙鹽亭擦嘴完畢,把手帕交給了立在一旁的家奴。臉上露出了不屑之色,笑著說道:“吳年麾下的八大校尉,每一個人都不可小覷。但是計算一下時間。鐵牛能這麽快的從江縣,繞小路到達允縣。”
“他能有什麽攻城器械?能有什麽輜重、糧草?只要我們小心一點, 不自亂陣腳。他就攻不下我們。”
“許百戶。放輕松一點。”
許志年確實是有不小的壓力,聽了趙鹽亭的話之後,頓時呼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點頭抱拳說道:“多謝趙大人指點。”
“不過。上頭下達的命令,也是非同小可。蒙元人執行軍法,可不講情面。趙大人。你還是快一點吧。”
“好。”趙鹽亭點了點頭。
許志年很快就轉身走了。趙鹽亭則是慢慢的站了起來,帶著家奴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內,披上了盔甲,掛上了鋼刀,率領自己麾下的一百來號人,在兵舍內待命。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
“我趙鹽亭,也是時候走上前台了。”
趙鹽亭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拍了拍腰間的鋼刀,臉上露出了崢嶸之色,氣勢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