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聚心會,梁許安也是了解一些的。
徐賀曾經給他提到過聚心會。
在梁許安看來,像聚心會這種主動引起戰亂,傷及無辜者的武道勢力,就該被直接覆滅掉。
其中的作惡之人,也該被斬殺掉。
“嗯……”
徐賀思索一下,看向壯漢高齊:“這兩人也算是聚心會的核心了吧,原本你們對於這些人,都是怎麽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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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的話,聚心會的高層,有少部分被活捉囚禁,大多數都在交手中直接斬殺了。”
高齊連忙說道。
“這樣……”
徐賀的目光,又從聚心會兩人身上掃過,兩人頓時感到心頭忐忑。
“你們二人,做過殘害無辜之人的事情麽?”
徐賀忽然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
聚心會二人連忙開口否認。
不過下一刻,他們二人,便感覺意識海內,撕裂般的疼痛傳來,隨後意識沉淪。
“謊言……”
徐賀低語一句。
以他如今的內修境界,可以清晰地感知出來這兩人的謊言。
“這二人,你帶回去吧,怎麽處置,是你們的事情。”
徐賀對著那高齊說道。
“多謝大人!”
高齊頓時感覺身體一松,隨即內心大定。
若不是今日遇上這兩位年輕高手,自己肯定是挺不過去了。
“對了……我還有一事要問你。”
徐賀對著高齊問道:“聚心會這個武道勢力,到底是如何創建的?四處鼓動戰爭,又是為了什麽?”
這個問題,確實是徐賀一直以來的疑惑。
“回大人的話,聚心會創立於三十余年前……創立者為張濁滌。”
高齊給徐賀解釋道:“此人原本是虎班國的太子,在虎班國覆滅之後,成為了獨行武者。其在成為獨行武者時,得到一些機遇,武道境界暴增,自身得到蛻變之後,便成立的聚心會。”
“虎班國?張濁滌?”
徐賀快速思索腦海中的記憶。
很快,他便回憶起了相關的信息。
虎班國,雖然不是大信的鄰國,但也是極為相近。
幾十年前,大信國附近的尚煦國等國,彼此之間,連年戰爭,很不安穩。
為了平衡各方利益,止住戰爭,大信與尚煦國等聯合起來,對虎班國發動了戰爭,想要將虎班國覆滅,然後瓜分其資源,穩定各方人心。
在諸多勢力的圍攻之下,實力並不是很強虎班國便覆滅了,其土地資源被各方分割,大信、尚煦等勢力,也是因此進入到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
這些信息,都是徐賀在景雲縣明川武院,武道境界陷入屬性點不足停滯時,消磨時間所閱讀來的。
“原來是這樣……”
高齊還沒有解釋聚心會四處鼓動叛亂的原因,徐賀便基本猜到了大概。
作為虎班國的最後一任太子,看著自家崩塌,資源被各方奪走,內心必然是充滿仇恨。
當有了足夠的武道實力之後,便開始組建勢力,報復各方,將自己經歷過的一切,也讓那些往日的敵人們嘗試一遍。
隨即,高齊也是給了徐賀解釋。
而他的解釋,基本與徐賀猜測的無異。
只不過他的解釋,在一定程度上,美化了當時大信等國的行為。
徐賀歎息一聲。
不管是大信等勢力,還是說聚心會,彼此都是為了利益,而相互爭端。
只不過他們的這種爭端,犧牲最大的,反而是那些不需要過多資源,隻想安穩生活的普通人們。
當時在景雲的時候,徐賀也是親身經歷過這一切的。
“你知道聚心會張潔麽?”
徐賀沉默一會兒,詢問道。
對於這位當時幫助自己的人,徐賀還是很想了解他的情況的。
只是不知道,在聚心會覆滅之後,張潔是否還存活世間。
不過,雖然主動詢問了張潔的情況,但是徐賀卻並未期望直接得到回答。
畢竟現在回頭來看,張潔當時的武道境界並不強,在聚心會內,應該也不會是被人過度關注的核心成員。
“張潔?”
高齊只是略微思索:“大人所說的,可是張濁滌的弟弟張潔?”
“張濁滌的弟弟?”
徐賀略微有些意外:“我所說的張潔,在幾年前,只是內念練血境界的武者,你是不是弄錯了?”
在徐賀看來,張濁滌的弟弟,那便是虎班國之前的皇子,武道境界應該不可能這麽低。
說罷,徐賀還描述了一下張潔的外貌。
“沒錯,大人,您說的這個張潔,便是張濁滌的弟弟。”
高齊解釋道:“此人在虎班國覆滅的時候,年紀很小,在躲避追擊的時候受過傷,所以損傷了武道根基。”
“原來是這樣……”
徐賀又立即問道:“張潔還活著麽?”
若是得知張潔已經身故的消息,徐賀肯定還是有些失落的。
當時若不是張潔,他也不知道內修乃是武道修習的關鍵路徑。
“應該活著。”
作為丹念練氣級別的武者,高齊在大信皇室內部,地位也不低,所以很多隱秘,他都是知曉的。
“張濁滌在被圍殺之前,他曾經將張潔藏匿了。以至於現在,我們都還沒有追查到他的蹤跡。張潔的名字,依然在我們的通緝名單上。”
高齊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講了出來。
“張潔此人,手上可沾有無辜者的性命?”
徐賀停頓一下,然後問道。
若是張潔殺人如麻,殘害無辜,徐賀的內心,將會陷入一種巨大的矛盾之中。
“據我所知,張潔此人,並未組織或參與過聚心會的暴行。”
高齊小心說道,他隱約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年輕強者,似乎是與張潔有故交。
不過因為是徐賀詢問,所以高齊也不會刻意將其讚美粉飾,只是盡量回答客觀。
“根據一些聚心會俘虜的供述,張潔並不認可聚心會的理念。即使張濁滌曾給張潔以聚心會內部的巨大權力,張潔也並不接受。他更多的時候,都是以遠離聚心會中心的方式,進行逃避。”
說完張潔的情況之後,高齊又補充了一句:“對於張潔的通緝,並不是因為他的罪行,而是因為此人是張濁滌的弟弟。”
徐賀聽聞,點了點頭。
這讓徐賀還是可以接受的。
如今回頭想想,張潔當時身處景雲,應該就是主動選擇遠離聚心會的表現。
“你幫我回去給大信王室帶個話,就說如果摸索到了張潔的蹤跡,不要傷其性命。”
這也算是徐賀對張潔當時相助的回饋。
“是,大人。”
高齊聽聞,連忙應聲。
同時,他也是有些後怕。
幸虧徐賀並非是一個冷漠無心之人,否則的話,他很可能因為和張潔的關系,救下聚心會那兩人,反而對自己出手。
很明顯,從徐賀的角度來看,張潔和聚心會,兩者之間並不是完全畫等號的。
“大人,敢問您是……”
借此機會,高齊也是謹慎地詢問徐賀的來歷。
“我的名字,說了你們也不知道。”
徐賀擺了擺手,但他知道,給大信皇室傳遞消息,想讓對方重視,最好還是表明身份。
“你便記下他的身份吧。”
徐賀指了指身邊的梁許安:“平劍派真傳,梁許安。”
“梁師兄,不介意吧?”
徐賀笑著詢問道。
梁許安輕笑一番,搖了搖頭。
平劍派真傳!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在真的聽到九大宗門真傳身份的時候,高齊還是本能地感到敬意甚至是畏懼。
高齊是深知頂級宗門真傳這種身份的威力的。
前幾年大信內部叛亂被製止,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大信語薇公主,因為武道資質出眾,被選為了沁蘊宮的真傳。
相比於目前尚未徹底成長起來的語薇公主,眼前的這個平劍派梁許安,明顯是已經成長起來,手握平劍派部分權柄的老資歷核心真傳。
不客氣的說,光是梁許安的身份,就比整個大信核心圈層加起來還要尊貴。
更不要說,還有一個看起來同樣可怕,但是卻並未表露身份的徐賀了。
“走吧,梁師兄。”
徐賀扭頭說道。
今日的隨意出手,也是弄清楚了之前內心的謎團,耽擱的這一小會兒功夫,也是值得了。
“好。”
梁許安點頭。
隨後,青羽飛鷹從半空落下,兩人躍上其背部,然後消失在遠處。
直到在天邊再也見不到飛行的痕跡,高齊才從地上站起來。
此時,他的臉上,敬畏感仍然沒有消退。
“得快去追上五公主……”
高齊暗道:“免得其逃離時慌不擇路,再遇到什麽危險。”
隨後,高齊扛起那昏迷的聚心會二人,往之前五公主逃離的方向,飛快趕去。
在接受了徐賀打入體內的秘藥的修複之後,高齊也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了體力。
……
景雲。
此時正值冬日,景雲縣內,剛剛下過一場大雪,一切被覆蓋在皚皚的白色之中。
此前徐賀居住的院落之內,徐賀的妹妹徐穗,仍然身居其中。
如今,徐穗已經快二十歲了,相比於徐賀最初來到武道世界時候那副黃毛丫頭的樣子,此時的徐穗,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哥已經離開景雲三年了,還沒有消息傳來……眼下又到年關,不知道他過得怎樣了……”
徐穗坐在桌前,小聲滴咕道。
她屋內,還有一人,是趙甲的女兒趙葉。
在徐穗獨居家中的這將近三年,趙葉是一直陪伴在徐穗身邊的。
因為獨院隔壁,便是趙甲家的住處,她倒也不算離家。
“你放心吧,徐大哥是武道天才,景雲縣的第一高手,肯定過得不差。”
趙葉看出了徐穗的擔心,安撫道:“據我爹說,像徐大哥這種天才,對於武道追求的信念,都是十分堅定的。所以,遇到某些機遇的時候,便會全身心去爭取,幾年沒個消息,也是正常的。”
“嗯……”
徐穗聽聞,點了點頭,只是眼中的落寞,並未完全消退。
在三年,雖然有趙甲一家的陪伴,但是哥哥徐賀與弟弟徐敏不在身邊,徐穗的內心,一直是空落落的。
在徐穗看來,武道什麽的,並不是那麽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要在一起。
不過,徐穗也很清楚,在這個武道為尊的世界裡,只有擁有強勢的實力,才能有穩定且有保障的生活。
她從一個流民,到現在擁有富足的生活,都是因為哥哥徐賀的武道蛻變。
“叫丫鬟們做飯吧,今天天冷,我想喝些熱湯。”
趙葉走了過去,捏了捏徐穗的肩膀,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行。”
徐穗抿了抿嘴,不再沉浸在思念之中,扭頭給了趙葉一個笑容,讓她安心。
“臨近年關,明天咱們出去逛逛,置辦些年貨。”
趙葉又提議道。
“好。”
徐穗點了點頭:“給趙叔和嬸娘他們,置辦些衣物。”
就在此時,一聲嘹亮的啼鳴,從遠空中傳來。
“什麽動靜?”
徐穗看了趙葉一眼。
“不知道,好像是鳥叫。”
趙葉也是眉間微蹙:“不過,我從未聽過這麽有力量的鳥叫。”
兩人對視一眼,好奇心讓她們想出去看看。
兩人披上皮質披風,打開了房門,一陣冷風吹來。
“看那裡!”
趙葉往遠處天邊一指,那處的黑點,迅速靠近,很快便看清是一隻巨大猛禽,正在扇動翅膀。
“嗯?”
徐穗有些驚訝。
兩人對視一眼。
兩人都忽然想到,當時徐敏被帶走的時候,就是乘坐了一頭猛禽。
“莫非……是徐敏回來了?”
徐穗的內心,頓時變得激動。
“真有可能!”
趙葉很興奮:“那飛鳥,似乎就是離我們這個方向越來越近!”
此時的兩人,並未意識到,這可能也是危險,滿腦都是徐敏回來了。
“可是當時不是說,徐敏得十年才能回來麽?”
徐穗頓時又有些忐忑:“要不我們先進屋,萬一是野外飛來的猛禽,順路將咱們抓走了,那可就麻煩了。”
“你別嚇唬我。”
趙葉明顯也是一慌,兩人就要退回屋內。
卻忽然見到,那半空中的猛禽,猛然俯衝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