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燈光照亮客房，牆壁冰冷，卻冷不過眼前的男人。

　　大祭司的眼眸是冰藍色，那頭黃金般閃亮的金發垂過肩膀，濃密的睫毛和細長眉毛也被渲染上一層金色。

　　他的五官符合人們對西方帥哥的審美，輪廓分明，如石刻的雕像一般，就是表情太冷，冷到看不出一絲人氣。

　　尤其是在他想要殺人的時候，那股寒意能滲透人的毛孔到心頭。

　　“呵呵。”

　　常人應該畏懼，但高柳晶口中發出笑聲，霜在眉間、體表逐漸蔓延。

　　大祭司沒有繼續下殺手，手離開她的脖頸，問道:“你笑什麽?”

　　高柳晶冷得發抖，略顯蒼白的嘴唇勾起，笑道:“我只是笑自己太傻，到現在都想不通，大祭司過河拆橋的理由是什麽。”

　　大祭司不得不稱讚這個女人的膽識，開口道:“我選擇讓你帶回靈童，就是試探你是否忠誠。

　　這次雷蒙狩靈分部死的人都是日籍員工，外籍一個都沒有，不是你提前通知，他們怎麽會提前調走人?”

　　“還有雷蒙，他的死，也是你用美人計蠱惑的結果。”

　　很好，高柳晶心裡松口氣，臉上流露適當的譏諷道:“我真要是臥底，就不會讓外籍員工撤離，那些人的命，哪裡比得上我重要。

　　至於對雷蒙用美人計，更是可笑，我連穿晚禮服的權力都沒有嗎?”

　　說著，高柳晶聳了聳肩，道:“這些所謂的破綻，不過是大祭司不信任我故意找的殺人借口。”

　　“……”大祭司沒有回答，眼眸盯著她，似乎要從那張無暇的臉蛋找出一絲缺點。

　　高柳晶回瞪他。

　　“抱歉，看來是我想多了。”

　　大祭司選擇相信她，道:“冬神教派有一半的人都是聯邦調查局臥底，我對想要信任的人，必須給予考驗。”

　　第一道考驗就是不按約定匯合，再突然出手，說出對方是臥底的事情。

　　不少臥底在那個瞬間都會露出慌亂、恐懼的表情，然後變成冰雕。

　　第二道考驗，他從沒有想過有臥底能通過第一道，所以第二道考驗是剛才臨時說出，想要觀察高柳晶的反應。

　　讓他滿意的是，高柳晶交出滿分試卷。

　　“希望你以後繼續為冬神教派效力。”

　　“請大祭司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要尋求突破，而不是對你們有忠誠心。”

　　高柳晶手輕輕揉了揉脖頸，寒氣在誤會解除時，已經消失，體溫卻沒那麽快恢復。

　　大祭司走到桌前，手拎起靈童的鐵籠子道:“你很誠實，我也可以坦率告訴你，冬神教派的宗旨就是讓人突破極限，不斷進化。

　　你只要待在教派，就能到達更高的境界。”

　　“哦，是嘛。”高柳晶背靠在牆壁，雙手環胸道:“我們什麽時候再舉行祭神儀式?”

　　大祭司身形一頓，如實道:“等春神教派的長老歸還上代大祭司遺落的冰之權杖。”

　　“那個權杖很重要嗎?”

　　“冰之權杖是神器，蘊含冬之神的意志，我們得到權杖，舉行的祭神儀式不是針對一個州，范圍能覆蓋整個美國。”

　　高柳晶臉上露出笑容道:“那真是太好，死那麽多人肯定能獲得更大的好處。”

　　大祭司眉頭一挑，空氣的寒意變重，用教訓地語氣道:“晶，你要學會尊重人的生命，不要輕視生命的重量。”

　　高柳晶臉上露出懵的表情，一個將數億人推向死亡深淵的人，

居然反過來教訓她尊重生命?　　“大祭司，我們應該不是什麽好人吧。”

　　“那是外人對冬神教派的誤解。”

　　大祭司放下靈童的鐵籠子，坐在床上，認為有必要和她解釋清楚，“所謂的祭神儀式，並不是我們將生命獻祭給冬之神，從而得到回報。

　　祭神儀式真正意義是接受冬之神給予人類的試煉，通過試煉的人不一定是舉行儀式的我們，而是有資格通過試煉、進化的人類。”

　　大祭司頓了頓，沉聲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即將到來的末日做準備。”

　　高柳晶疑惑道:“末日?”

　　“沒錯，經歷四次文明毀滅的人類將迎來滅絕危機，不想和恐龍那樣在這個星球消失，就要搶在那位醒來之前，增強自己的實力。”

　　大祭司感覺自己說得足夠多，停止交談道:“你要明白一點，我們並非邪惡的組織，只是世人無法理解即將到來的末日，也就不明白那些犧牲是有價值。”

　　高柳晶忍不住問道:“那位是誰?”

　　“你還不足以承擔那個名字的重量。”

　　大祭司沒有透露，從床上起來，拎起鐵籠子道:“船靠岸後，你好好找個地方休息，有新的任務，我會通過Line通知你。”

　　“嗯。”

　　高柳晶回一句，目送他離開房門，手關上門，臉上流露出凝重之色。

　　大祭司說的話是真是假?末日將要來臨?

　　她眉頭微微皺起， 掌握的消息太少，無法判斷大祭司是瘋子，還是提前預知未來的先知。

　　只有一點能肯定，聯邦調查局將大祭司列為全球最危險的通緝犯，不光是德克薩斯州的三眼事件。

　　更多原因是大祭司的思想。

　　比起其他教派那種純粹為自身謀取利益，用崇高信念包裹自己的大祭司，他領導的冬神教派是極端危險。

　　“呼，”高柳晶身子抖了抖，決定不想那麽多，先放熱水泡澡。

　　人躺在裝滿四十五度熱水的浴缸，緩解身體寒意，手伸出浴缸外，用毛巾擦乾，拿起手機拍一張照片。

　　浴缸滿是泡泡，該遮住的部位，一點是沒露。

　　她點擊發送，“達令~給你的私人獎勵~”

　　消息的狀態很快變成已讀，高柳晶臉上露出笑容，先前強撐著的疲倦在逐漸擴散，這種生死線徘徊的刺激固然是不錯。

　　但她也需要一個能夠放松的港灣。

　　魚和熊掌都要，她還真是一個貪心的女人。

　　“你亂發什麽，剛才我給她們看視頻，這下解釋不清了。”

　　“沒必要向她們解釋，再拍一張把腿露出來的照片給你如何?”

　　高柳晶繼續用言語調戲，身體變得熱起來，“只要你說想要，我什麽都拍哦。”

　　“你別把我當傻瓜。”

　　白石吐槽她的行為，這種光說不做的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你有那個閑心，還是告訴我，神樂舞怎麽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