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三月份的第七個日頭,在整整一個冬天,政衡所期許的大開發大發展很不幸的被一場場大雪給淹沒了,冬天的備中國一如既往的成為了雪的天堂,隻得躲藏在鶴首城內和他的妻妾們抱著窩互相取暖著,他也不能夠硬是讓那些躲藏在屋舍內的農夫們在冰天雪地中爬出來開墾硬邦邦的土地。.政衡除了和他的妻妾們抱窩取暖外,也就只能夠期盼著冬天快一點過去,冰雪快一點融化,扳著手指數著日子期待著春天的到來。
鶴首城內的十余株高大的櫻花樹含苞待蕾,還沒有綻開,這些櫻花樹是鶴首城前主人三村家親在築城的時候栽下的,已經有近二十年的樹齡了,每當春天到來,櫻花滿布,便會成為鶴首城的一道亮麗的景色。鶴首城易主後,有好事的家臣提議掃清三村家親的記憶,拔除這些高大的櫻花樹,栽種上新的樹種,政衡沒有答應,他喜歡在櫻花樹下靜靜的思考問題,就如同他在梅川院的時候一般,櫻花樹就這樣保存了下來。
櫻花樹下,一名包裹在厚厚棉衣下的年輕女子正輕輕用小嘴吹著縮在袖中的雙手,大概十六七歲的模樣,臉上有著女人才有的成熟和端莊,卻偏偏還帶著一絲少女的稚氣和羞澀,整個人散發出白色山茶花般孤芳的風采,卻又隱含著魅惑的冶豔。她梳著個貴族少婦都喜歡梳理的發鬢,烏黑的頭髮卷攏在一起,然後用根金簪固定在頭上。或許是因為是在後院內沒有除了丈夫外的男人會來打攪她的話,她沒有遮上紗巾,也沒有用她喜歡的紙扇遮住面容,眉頭輕輕皺著,好似滿懷著心思。
不一會,一名體量小巧的粗布女子出現在了她的背後,輕輕的問候了一聲·然後說了一番輕語,聲音頗為稚嫩細小,只是幾個詞語頻繁出現在她的話語中,懷孕·照顧,醫師。話語聲停頓了下來,年輕女子的眉頭早已經皺成了一團,她輕聲問了一句:“小蓮,殿下今晚會回來嗎?”
喚作小蓮的婢女茫然地抬起頭,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好似一點也沒有發現年輕女主人的哀傷和愁思·靜靜的等候在她的身後。*.
年輕女子好似知曉答案一般輕輕皺了一下眉頭,輕輕歎息了一聲,呼出的熱氣碰到寒冷的天氣變成了白色的水霧,低聲呢喃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為何不來看我呢,我才是他的正室夫人啊?!”
說話的正是政衡的正室夫人,來自出雲的宇山蟬姬,不對·現在我們該稱呼她為宇山夫人,或則喚她做伊達夫人。宇山夫人頂著尼子晴久養女的身份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就嫁到了伊達家,成為了政衡的正室夫人。
名為正室夫人·卻沒有得到政衡的過多寵愛,只是一開始的時候例行公事一般地去了幾趟就很少前去看望她了。實在是因為宇山夫人自己不會做人,一進入鶴首城便自認為是伊達家的女主人,挑三揀四,對於政衡的幾個妻妾明裡暗裡擠兌,還用命令的口吻讓政衡將他的妻妾們趕出鶴首城住到城下去,甚至於有一次宴請的時候當著家臣們的面吃起乾醋來,讓政衡很沒有面子,便漸漸地冷落了她。
宇山夫人皺緊了眉頭,眼角露出了一絲怨毒·低聲輕輕說道:“是否送信給父親大人,向他求援呢,請求他向伊達殿施壓,將那些鶯鶯燕燕清除出去,嗯,伊達殿是一個自尊心極重的人·要是施壓的話,搞不好適得其反啊?!”
過了片刻,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宇山夫人從袖中掏出了一份書信,輕聲吩咐道:“小蓮,等一會去城下交給三浦殿,讓他連夜趕回出雲去。”
小蓮輕輕低下頭藏進了懷中,匆匆離開了。走出院落,卻不是離開鶴首城,而是向著天守閣方向而去,在離著門首的地方看到了看守大門的兩名侍從,從懷中掏出了一份銘牌,交到了守衛的手中。
很快,小蓮便進入了天守閣。
天守閣和西之丸的冷清截然相反,一副熱氣騰騰的模樣,身穿棉布和服的威風凜凜的政衡正在握著一把竹刀耀武揚威的指揮著二十余年輕女子一字排開,三名大腹便便的女子坐在上首位置撚著熱氣騰騰的茶具笑意連連的說著什麽,還有兩名女子則坐在她們的下首位置回望著說笑著。
看到小蓮脫去木屐套上鞋套輕輕走了進來,政衡笑著說道:“小蓮,快過來,喝一杯你櫻兒姐姐泡的薑茶,驅寒取暖的。”政衡說完,大腹便便的佐紀不樂意了,笑罵道:“殿下,你偏櫻妹妹泡的茶水,可是,可是,是妾身和細川妹妹搗碎的老薑啊,還有三好妹妹取得水,怎麽功勞全到了櫻妹妹的頭上去了。”
政衡笑著說道:“對,對,佐紀說的不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小蓮,快點過來啊,不要害羞了。”說著一把拉住了小蓮的嫩手,和著她冰冷的手輕輕揉搓了幾下,嘿嘿笑了兩聲,原來他冷落了宇山夫人,好色成性的他卻沒有放過宇山夫人身旁的侍女,早已經和小蓮發生了超友誼的故事。
一個冬天,政衡少了許多政務,多了許多女人,這些女子大部分是各處的新晉豪強送來的質子,正如同細川通政的妹妹細川葵一般的女子,這些女子你說不收也不行,收了也有點麻煩,到最後為了顧全大局,政衡只能夠選擇了收留,這正是政衡和宇山夫人的矛盾所在。
還好政衡沒有患上穿越綜合症,並沒有留下生理上的毛病,首先報喜的是佐紀和伊勢櫻,去年他入住鶴首城的時候兩女突然水土不服體弱多病起來便是有喜的體征,後來在一名當地高僧的把脈下方才確定了下來,這也是為何政衡會為了女人們和宇山夫人不和的原因。高僧一一為政衡的數名妻妾把脈,發現吉岡唯也懷上了孩子。過了冬天,三好夫人和土橋夫人兩人也出現了嘔吐的體征,很快便得到了確認。
連續多人的懷孕讓宇山夫人更加的不滿,年少的裡美隻得乾著急,一直無法如願。
小蓮嬌羞的低頭不敢看滿臉笑意的政衡,忙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遞到了政衡的手中,政衡只是笑了一笑,沒有說話,抖開信件看了一眼,臉上滿是嘲諷,做聲道:“小蓮,等一會你返回後就說信已經送出去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說著輕輕將手伸進了她暖和的懷中揉捏了數下。
一會兒小蓮便嬌喘起來,她身材小巧,政衡便橫抱起,往紙隔扇走去,其他的數名女眷在侍妾們的簇擁下退了出去,臉上還掛著些許的思戀,全都紅彤彤的。不一會,屋內春情蕩漾,只剩下小蓮嬌喘不定的呻吟聲。
傍晚時分,腿已經有點軟的小蓮一瘸一瘸的出現在了西之丸,稟告了一聲說是路途濕滑摔了一跤便退了下去。天守閣內燭光搖曳,政衡正坐在一旁,佐紀對著幾封書信描寫著一份書信,便寫便抬頭說道:“殿下,真的要這樣寫嗎?宇山殿會相信這些話嗎,她畢竟是他的女兒,要是知曉了是我們抄錄的話,怕是要惹怒尼子晴久公的。”
政衡輕聲譏笑道:“就算是戳穿了,難道我還會怕他不成,而且你看看那個女人寫的都是一些什麽,說我暗中投靠了毛利老兒,還說你們全都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嘿嘿,要不是她的身份,要不是她代表著尼子晴久的面子,早已經休棄她了。現在尼子晴久忙著應付石見國的事情,哪裡還會關注什麽備中國的事情, 還巴不得我們和三村家親發生激戰,分散毛利老兒的精神,讓他擊敗大內義長奪取石見、周防、長門三國呢。哪裡會為這些男女之間的私事發雷霆之怒,遷怒於我,倒是聽聞宇山久信很是疼愛她的,不要何必要寫一份書信過去,多此一舉。”
佐紀輕輕摸了一把肚子,靜靜地抄寫著,不一會便寫完了,然後晾在了一旁等待墨乾,抬起頭方才看到政衡摸出了一份書信看了起來,臉上嘲諷的意味更加的濃厚了,笑著將書信遞給了好奇的佐紀。
佐紀看了之下臉色通紅,連忙掩上了書信,說道:“莊高資怎麽會如此胡作非為,居然膽敢褻瀆庶母,這樣的事情定然是以訛傳訛,是他的兩個弟弟不滿莊高資將他們驅逐出松山城造出來的謠言。”書信是草間四兵衛送來的,傳聞莊高資經常出入庶母荷芳院的房間,與她一起飲酒作樂,這個消息自然令莊家的家臣們感到怒不可遏,有許多人得到了確認,並不是謠言,是真真切切的事情。草間四兵衛的意思問是否跟進。
政衡譏誚的發出了一聲笑聲,然後淡然的說道:“莊高資居然膽敢引誘庶母,倒是讓我刮目相看,若是沒有人知曉卻也無話可說,可是弄得人盡皆知,還是在守孝期間發生這樣的荒唐事情,天滅莊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