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刮痧更新,別提了
熱浪鋪天蓋地,稍遠一點的景物都在晃動的空氣中變得扭曲起來,樹上的蟬鳴也聽不見了,這般熱的天氣,就算是蟬蟲都受不了。m連石塊壘砌來的城垣都泛著刺眼的白光,城下乾燥的草木,大概只要一點火星,就會燃燒起來。
國吉城可是建造在鶴首城西側的重要支城,東西寬約八十步,南北長達二百一十步,兩人高的城垣牆上,敵樓,箭垛,兵壘,比比皆是,盛著黃金液的木桶在城垣後面若隱若現,弓箭的鐵鏃頭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寒光。
上野氏的丸二引兩家紋旗幟和三村氏的剣酢漿草家紋旗幟被人綁在天守閣上的左右兩側屋簷上,似乎無法忍耐住暑熱的煎熬,旗面軟綿綿地耷拉著。
幾個只是穿著短褂的足輕,腰間掛著牛角號,手裡持著刀槍,在城垣後面時不時的瞅了瞅外面的動靜,警覺的目光時刻地不停在閃耀著刺眼的西谷川畔的人們瞄來掃去。城門口的溝堀旁的木柵上,胡亂地插著幾支箭枝。
城頭上,主將片山盛長望著城外軟綿綿耷拉著的三村氏剣酢漿草旗幟,嘴角泛起了冷笑,城下町中已經在一開始包圍的時候燒毀了一大片,偶爾可以遙遙看到三村氏士兵破門而入,衝入百姓家中,隨後就是幾聲的慘叫,城外木樁上多了幾顆人頭,企圖用這樣的辦法迫使國吉城守將開城投降。
三村家親原本以為國吉城內的守兵大部分是附近的農兵,只要捕獲附近的守城士兵的家眷,定然會使得國吉城不戰自潰,這就是三村家親的計謀,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城內原本的守城士兵早已經在數日前押解往吹屋去挖掘銅礦去了,現在城內的守城士兵大部分來自於阿賀郡,還有少部分是神代川出身的降兵,就算是你殺光城下的所有人,也不會讓城內的人感到一絲的憐憫,反正他們都不是守城士兵的家眷。
驕陽恰恰又在這個時候仁慈的對大地揮灑下了它的光輝,在空氣中,光明與血腥共舞,陽光試圖撕破一切的偽裝,讓世人見識最真實的世界。烈日下暴露無余,在這個醜陋中又帶著塵世中種種的無奈和歎息,盤旋至世際。
國吉城副將荒戶升貞擦拭了一把汗水,低聲詢問道:“片山大人,外面大致上有一千二百人左右的三村軍,不知道您有什麽對策沒有?!”他想要知道到底有沒有辦法獲得勝利。
片山盛長嘿嘿笑了一聲,抹了一把額頭,笑著說道:“駿河守,你看看這個天氣,太熱了,雖然三村氏擁有西谷川,可是西谷川的水都能夠烤魚了,國吉城雖然修建在山上,想要在這種天氣下攻克國吉城困難重重,地勢且不說,不要忘記了國吉城內還有好幾口數十丈深的水井,這些水井可都是挖了數年時間才瓦成都餓,從不乾涸,一點都不怕敵軍斷水。”
荒戶升貞點頭受教,想想也是,這國吉城修築的時間比鶴首城還要早數百年時間,數百年時足可以使得它變成一座五髒齊全的城堡了,如果因為斷水破城的話,那就是笑話了,輕聲回道:“大人的意圖是堅守了。”
片山盛長沉聲道:“駿河守,你認為這種動動就汗流浹背的天氣下,三村家親就算是想要發動猛攻直接扣城的話也就是早晨和傍晚一段很小的時間,晚上的話天色黑暗,三村氏沒有足夠的人數來作強攻。我猜測三村家親不會如此不智的想要強攻的,他的想法應該是圍點打援,打擊從鶴首城前來援救的援兵,然後趁機奪取鶴首城才是正理。一旦鶴首城陷落,國吉城還在不在我們的手中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荒戶升貞點點頭說道:“說的沒錯,國吉城本就是鶴首城最重要的支城,城中有足夠的糧食和水源,箭枝也不少,城內也有二三百人,足以讓三村家親飲恨當場,只是殿下不要上他的惡當才好。”
片山盛長嘿嘿笑了一笑,說著拍了拍荒戶升貞的肩頭,指了指後背,說道:“殿下的性情如何,說句不好聽的狡詐多變,他會看不明白局面嘛,而且他為何會派遣你與我來國吉城守城,呵呵,不就是看中我們兩人的穩重性格嘛?!守城需要的就是穩重,哎,天氣真夠酷熱的,後背很是難受,駿河守,你幫我刮痧刮痧,刮好後我也幫你刮上一刮,躲藏在城內,我們都難以忍受,何況三村軍了。”說著嘎嘎冷笑了一聲,開始脫起鎧甲起來,露出了紅通通的後背,趴在了木凳上。
荒戶升貞看到片山盛長完全不把他當做外人看待,心中稍稍的感動了一陣,又聽到片山盛長的話語,政衡看重他們兩人的穩重性格,不由得為政衡的高瞻遠矚感到欽佩不已。他忙來到片山盛長的背後,用熱毛巾敷到他的後背,反覆了幾次。然後用牛角片,在他的後背輕輕地刮著,果然是毒氣甚重,很快,一條一條瘀黑得似鞭抽的痕跡顯現了。
片山盛長緊緊咬著牙齒,看到荒戶升貞停頓了下來,方才松口牙關,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時間也顧不得穿上短褂,半躺在城垣的陰影下,笑罵道:“駿河守,還真夠狠的,舒服是舒服了許多,可就是跟鞭子抽打一樣火辣辣的。”
荒戶升貞嘿嘿笑道:“不如此狠刮,哪裡能夠將身體裡的毒邪刮出來,傳聞這毒邪乃是皮毛而入的話,就可以阻塞人體的脈絡,阻塞氣血,使氣血流通不暢;毒邪由口鼻吸入的時候,就阻塞絡脈,使絡脈的氣血不通。這些毒邪越深,鬱積的越厲害,那麽它就越劇烈,象發急如燎原之勢,對於這種情況,就必須采取急救的措施,也就是必須用刮痧放血的辦法來治療。運用刮痧療法,將刮痧器皿在表皮經絡穴位上進行刮治,直到刮出皮下出血凝結成象米粒樣的紅點為止,通過發汗使汗孔張開,痧毒隨即排出體外,從而達到治愈的目的。”
片山盛長喘息了好一陣子,眼睛朝著荒戶升貞瞥了過去,眼中充滿了報復的目光,說道:“剛剛我快活了一陣,下面也該你快活了。”如果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話,兩個大男人光背子互相說著這樣的話語,還真是讓人聯想到斷背山的關系上去,戰國亂世男男關系盛行,這種關系被稱為眾道,一般而言一方是強權的醜陋男人,另外一方是弱勢的俊美少年。可是兩個粗蠻的大老爺們如此說著,讓人知曉的話還真是要惡心嘔吐好一陣子。
荒戶升貞也沒有任何想法,他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喜歡女人,家中也有好幾房妻妾,跟隨政衡後奪取鶴首城的時候也分配到了一名三村家親的侍妾,不喜歡男人,確切的說很不喜歡男人,當然片山盛長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只是酷暑難當而已。
很快荒戶升貞也被狠狠的鞭策了一番,身輕如燕起來。
上梁不正下梁歪,片山盛長和荒戶升貞的男男關系很快就傳揚開來,國吉城內到處發生著男男關系,甚至於男男男關系,男男男男關系,有些人拉扯將一人按倒在地,另外一人在背後不停地刮痧著,哀嚎著。
城內發生著男男關系,城外同樣也演繹著男男關系的各種版本,在國吉城籠城戰還沒有正式開打前,刮痧成為了唯一的主題,天氣太炎熱了,穿著鎧甲和足具,不中暑才怪,要不是國吉城下還有一條西谷川的話早就病倒一片了。
這西谷川乃是高粱川的支流成羽川的支流領家川的支流。
天文二十年(1551年)八月一日傍晚時分,太陽終於落了下來,天氣稍稍不再如此炎熱了,瀨戶內海的涼風終於傳送了過來。三村氏的軍隊開始在城下擺開陣勢,準備攻城了。果然如片山盛長所言, 三村家親攻打國吉城也只有在早晨和傍晚的時候趁著溫度稍稍降低下來,仗著人數上的優勢,攻打一番國吉城,能夠打下國吉城最好,不能夠打下也能夠給鶴首城一些暗示,暗示鶴首城出城前來援救。
三村家親的脾氣不好,沒有發生男男關系,身子感到一陣陣的疲乏,他清楚自己是中暑了,有氣無力的對著身旁神清氣爽的三村為親說道:“你去告訴裡面的混帳東西,讓他們識相的趕緊開城放咱們進去,痛快一點的話,保全他們不死,保證不禍害國吉城裡面的人,否則的話,城內守城士兵的家眷就難以保全性命了。”說著讓人將城外捕獲的町人押解到了國吉城下,在三村軍的押解下上百名男人老幼出現在了國吉城下。
三村為親立刻命人遠遠得在國吉城下百余步外,扯開了嗓子大聲的對著國吉城裡面喊了起來,將三村家親的話原番不懂的喊了一遍,城下的百余名町民聽到要將他們全部殺死的時候立刻全都亂了起來,哀嚎著,卻沒有半點用處。
國吉城內的守城士兵的家眷還都好好的在家中等待這他們的歸去,城下的這些人可全都是陌生人,原本就是三村氏的領民,殺不殺還真是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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