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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戀棧不去的嚴嵩嚴閣老竟然跪求致仕,滑天下之大稽,可是數日之間接連三封辭章遞了去,最終統統被嘉靖給打發了下來,誰也不知道下一封辭章會不會批準。 請大家搜索(品&書¥)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嚴嵩致仕,老師升任首輔,張居正歡欣鼓舞,拱手向徐階恭賀著道:“師相,老賊這回真要走了?”雖是問話,不過話語的篤定和欣喜算是旁人也聽得出來,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黎明到來。
倒是徐階陷入了沉默之,冷哼了一聲,道:“多事之秋,嚴分宜倒是想要抽身而去,他脫得了身嘛?東南傾覆,連南京城都丟了,他這個首輔想走走,誰來負這個責。”
張居正拜道:“師相,如今天下紛亂,東南傾覆,連近在咫尺的山東六府都失落了五個,如今只剩下濟南府還在苦苦支撐,如若老賊繼續當政,說句忌諱的話,這大明江山恐難以保全。”
徐階沉默了,他陷入了思索之,大明江山已經到了朝不保夕的時候了嗎?
徐家的一個老仆,這時進來遞一張名帖,“稟老爺,外面有位官人,說是您的故交,今次因事入京,這時拜帖。”
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徐階有些不耐煩的道:“什麽人?”
老仆似乎也知道打擾了老爺,說起話來也是小心翼翼的,深怕這位老爺遷怒自己,道:“回老爺,是位白衣公子。”
張居正看到名帖的字,驚道:“夫山?師相,是何心隱。”
何心隱,這是一個徐階並不陌生的人,雖然之前兩人從未見過,神交已久,聽得是何心隱來訪,徐階也沒有怠慢,立即命老仆帶來。時間不久,何心隱在老仆的帶領下,緩步的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走進來的何心隱,徐階和張居正對視一眼,俱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看起來溫爾雅的,似乎是一個謙謙君子。臉那淡淡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可是眼卻是有著不一樣的桀驁和傲視。
兩人寒暄一番,何心隱直擊核心,開門見山道:“一路行來,千裡無人煙,處處是白骨,這賊寇肆虐之地,為禍最深的除了廣大黎民和官吏之外,不知道閣老知道還有哪些?”
徐階沉思了片刻,嘴角發顫道:“那自是地方的士紳了。”他之所以如此實在是感同身受,深受其害,賊寇攻破松江城,徐閣老家的二三十萬畝良田的地契一把火燒了,分給了無地刁民,從老宅地下挖出了三四百萬兩白銀。
何心隱笑了一笑,道:“對啊!正是士紳,這年頭,士紳在老家無不良田百裡,置產無數的,賊寇過境之處,雞犬不留,士紳稍有反抗便滿門誅滅,良田沒收,您說這士紳能不恨死賊寇嗎?不過賊寇將士紳的田分給了刁民,那些刁民自然擁護賊寇,這才是賊寇越來越猖獗的緣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徐階終於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著直擊對面談笑自如的何心隱,道:“夫山先生的意思是?”
何心隱淡然道:“地方的士紳既然如此痛恨賊寇,為何不把他們動員起來?國庫現在是空著的,他們的莊子下面可是埋著不計其數的銀子等著發霉,與其便宜了賊寇,還不如給他們一個名分,讓地方士紳辦團練,自保鄉澤。如此一來,賊寇還能夠像現在這樣猖獗嗎,東南傾覆,南京失陷,到處烽火,再不製止,要又出一個朱重八了。”
徐階無視了何心隱最後的調侃,不過這辦團練一說的確是爭取士紳的好辦法。如今大明朝內憂外患,
這內憂是肆虐東南的毛海峰、張鏈等反賊,外患自然是北方俺答連年叩關。何心隱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說道:“閣老,在下進京之時,半道碰到了一個人,覺得有點用處,順便給帶來了,不知道閣老敢不敢見?”
徐階問道:“誰?”
何心隱笑道:“閣老可知當年胡宗憲誘降巨寇汪直,派遣的正使蔣洲,這蔣洲歸國之後死於牢獄之災,家人俱都餓死,有正使自然有副使。這副使也正是可敬,他二度東渡倭國,歸國之時已是物是人非,他的恩主死於牢獄。”
“副使!”
“聽其言觀其行,俱都知曉毛賊起於九州,卻無人知曉九州之事,洞若觀火,能斷了毛賊之根本,讓毛賊成了無根之浮萍,再輔以士紳團練,良將乾臣,天下既定。”
徐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
劇情轉到倭國,“副將軍”三好長慶創建的三好政權余暉終於熄滅。三好義賢迅速敗亡的消息傳遍了天下,無數的人們都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紛跑到街詢問相熟的下級武士這個是不是玩笑或則是傳播在市井的流言蜚語。
當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這個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人們的心頭肆虐,惶惶不安的人們紛紛交頭接耳,三好長慶、三好義賢、安宅冬康、十河一存四兄弟何等剛烈,短短數年之間全都煙消雲散,如今連最後的余燼都消散了。
駿河國的國主,東海道第一強弓今川義元和他的家臣們也在對這件事情進行著反覆的斟酌和討論。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思想鬥爭激烈,他們全都清楚今川義元的想法,以伊達家表現出來的凶殘程度來看,和伊達家硬碰硬簡直是以卵擊石,前途一片黑暗,敗亡成了必然之事,西進戰略看來是難以進行下去了。
今川義元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甚至有些惶恐,額頭滿是汗珠,兩旁的侍童使勁搖動著竹扇,不僅沒有讓他感到涼快,反倒是汗水直流,三好義賢敗亡之快讓人匪夷所思。
一班重臣列坐下方,今川義元額頭冒汗,兩旁侍童使勁搖扇,他俯視著眾人,組織了一下詞句,道:“伊達家表現出來的戰力實在是讓人擔憂啊,不知道諸位有何高見?”
大殿內鴉雀無聲,非常安靜,但是氣氛卻很壓抑,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窒息感,而悶熱的天氣不但讓人大汗淋漓,也讓人的情緒煩躁不安。
家老眾之首的庵原忠胤眼見得冷場,率先開口說道:“主公,諸位,老臣高見沒有,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如今局勢如何,大家也都清楚,今川氏西進之策難以維持。不過一旦今川氏受阻於尾張,無法西進近畿,善得寺之盟基礎瓦解,形勢對於武田、北條十分不利。如此一來,如若還要維持西進戰略,還請武田、北條派遣軍隊與我等共同進退,”
庵原忠胤口的善得寺之盟的基礎是武田、北條、今川三家互不攻擊,各自尋找一個方向擴張,武田繼續完成它的甲信戰略,然後以北陸與長尾景虎爭鋒,北條開創關東王國,今川西進戰略。如今今川西進戰略受阻,難以維持,如此一來,今川難免要和武田、北條起衝突,算不會,武田、北條也不會相信今川義元會待著不動。
靠前的安部元真微微頷首,稱道:“的確如此,善得寺之盟規定共同進退之條約,如今形勢如此,如若讓我們一家,孤掌難鳴,軍心難穩,如若三家齊出,勝算大漲。”
不少家臣附和此言。
冷眼旁觀的岡部元信突然喝道:“爾等想要今川氏遭遇滅頂之災嗎?”他凝重的語氣隱含著一絲對於未來的擔憂,以及今川家不切實際盲目激進的戰略的恐懼不安。
庵原忠胤怒視著暴跳如雷的岡部元信,他沒有想到岡部元信竟然會如此表現激烈,喊出了聯合武田和北條會讓今川氏滅亡的話語,這個話語不但震驚了今川義元,也給了庵原忠胤、安部元真等強烈衝擊。
今川義元原本已經心有所動,想要邀約武田和北條,不曾想到岡部元信反應如此激烈,語夾怒火,問道:“你有何依據?”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要治他一個妖言惑眾。
岡部元信站了起來,走到了地圖之前,在地圖之了畫了一個圓圈,然後說道:“這是今川、武田、北條三家的大致范圍,諸位都清楚善得寺之盟是一個松散的盟約,不過唇亡齒寒之下,三家定然會抱團取暖,將來犯之敵拖進深潭之難以自拔,這也是伊達政衡沒有出兵攻打我等的原因之一。不是他實力不足,而是他的戰略重心是先西後東。”
庵原忠胤看了一眼安部元信,後者心領神會,抬頭說道:“既然知道善得寺之盟是一個松散盟約,為何不將它變得緊密起來,此次便是一個極佳的機會,邀請北條、武田助戰。”
岡部元信冷哼了一聲,手指著濃尾平原,說道:“眾所周知,美濃、尾張不和,不過這種情況在今年初宣告終結,在伊達政衡的調解之下達成和睦,如此一來代表了什麽?”
岡部元信顧盼了一下,然後指著地圖一橫,道:“代表了尾張國唯一能夠擴張的方向是三河,是東海道,代表了我們和尾張國之間的戰爭已經是不可調和的戰爭,那麽伊達政衡為何要調解美濃和尾張呢?”
這個推論一出,眾人一驚,他們全都沒有想到其竟然還有如此錯綜複雜的關系,如果岡部元信的推論是正確的,伊達政衡調解美濃齋藤義龍和尾張織田信長和解的目的是今川氏。
今川義元道:“說下去!”
岡部元信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繼續指著地圖,說道:“臣久居岡崎城,聽聞美濃和尾張和睦的消息之後,憂心忡忡,徹夜未眠,派遣探子打探美濃、尾張各種消息。近日,臣從繁雜的消息之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雖然有一些荒誕,不過如果這種可能是真實可信的,那麽我們或許還能夠突出重圍,用另外一個方式實現西進戰略。”
今川義元望著站在地圖之前沉穩有度、侃侃而談的岡部元信,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他命岡部元信出任岡崎城主,乃是獎賞他們父子兩代俱都效忠於今川義元,立下不少功勳。
岡部元信鄭重說道:“伊達政衡短短不足十年便成為了第一大名,坐擁三分之一天下,城府之深,心機之沉,乃是前所未見之人,他調解美濃齋藤義龍和尾張織田信長,等於是放出了織田信長,如此一來織田信長可以一心一意對付主公。 如若主公邀約北條、武田兩家共同進退,那麽便了伊達政衡的計謀,他可以趁機一舉擊破三家聯盟。”
誰也不敢小覷伊達政衡,不足十年便從一無是處的小土豪成長為天下之主,雖然今川義元口頭不承認伊達政衡,想要挑戰一番,不過他也心知肚明伊達政衡的實力遠遠強於他。正如岡部元信所言,在外人眼,伊達政衡乃是一個城府心機俱都之選的梟雄,他調解美濃和尾張和睦,放出了織田信長,必然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庵原忠胤沉思良久,道:“你是說,他調解美濃和尾張和談,是等於在尾張國設下了陷阱。誰跳進陷阱,誰會被伊達、織田聯軍絞碎,如此一來,你為何說還有辦法完成西進策略?”
岡部元信搖搖頭,苦澀道:“安房守,伊達政衡在尾張設下了陷阱,等的是今川、北條、武田之聯軍,而非今川氏,這要區分開來,在伊達政衡眼,善得寺之盟的任意一家和織田信長、齋藤義龍之流相差無幾。”
今川義元臉色微變,他已經明白了岡部元信的意思,伊達政衡的確在尾張設下了一個陷阱,等的確是三家之聯軍,如果只有今川義元一家的話,伊達政衡不會下場,起碼在分出勝負之前不會下場。
雖然不好聽,今川義元沉思道:“他既然看不我們,這尾張既是陷阱,又是誘餌,我便將這誘餌吃下,等到他反應過來一切都完了。不過這誘餌看似美味,其實也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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