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町谷爆發戰火的時候,頭崎城的一乾人等還是極為矛盾的,特別是毛利隆景可是冒著極大風險的。 一方面,他們知道僅僅憑借著安藝一國的實力是萬萬抵擋不住伊達軍的大局侵犯的。但是另外一方面,大內義長進入安藝國侵佔多處重要城堡,崽敗爺田不心痛的風言風語塵囂日上,雖然不至於對毛利隆景造成多大的困擾,對於他的名聲還是構成了巨大的影響。現如今,一說起毛利隆景,第一會說他因敗退沼田莊氣死了毛利元就,第二會說他不顧毛利元就屍骨未寒賣國求榮,名聲可是差到了極點,如果大內義長能夠在正面戰場上一舉取得勝利,他就能夠在毛利家中獲得實權,慢慢收拾毛利元就留給他的家業。
平賀廣相的歸來瞬間打碎了毛利隆景的如意算盤,由於頭崎城相距高山城不遠,與櫻山城也沒有多長距離,再加上清河衡秀和宮澤平八都沒有刻意隱瞞櫻山城合戰的戰果,後續的情況陸陸續續的傳入了頭崎城的人們的耳中。
毛利隆景得知大內義長的一千二百多號稱精銳的將士竟然連一天時間都沒有抵擋住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下巴都給驚掉了,那可是一千二百多號人,多數還全是大內義長麾下的精兵悍將。
山崎興盛戰死的消息傳入了毛利隆景的耳中,毛{長}{風}文學 cf][wx}net利隆景立馬激動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櫻山城內還有我家的熊谷高直和乃美宗勝,一千二百大內軍就算全是豬。也得知道兩面夾擊。起碼能夠保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平賀廣相得聲音忽然變得有一些飄忽起來。他回道:“毛利君,櫻山城是一個騙局已經是確鑿無疑了,而且我懷疑,熊谷高直和乃美宗勝早已經背叛了毛利家,歸降了伊達家,並且在伊達家的授意下來信求援。”
毛利隆景一愣,他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慘白,若是櫻山城是一個騙局的話。那麽這次大內軍先鋒遭受慘重傷亡這個責任就必須由他毛利隆景來承擔了。可是他毛利隆景承擔的了嗎?怕是又要失去許多地盤和人口,當下毛利隆景不顧臉面的說道:“不,這萬萬不可能的,熊谷信直可是死於伊達政衡之手的,熊谷高直如何會做出這等無父無母的勾當?”
說這個話,連毛利隆景自個兒都不相信,底氣不足。熊谷家投靠殺父仇人可是有歷史傳統的,熊谷高直的父親熊谷信直就乾過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勾當。熊谷信直的父親,當年在有田、中井手合戰中北毛利元就擊敗陣亡,熊谷信直和毛利元就之間可謂是深仇大恨。沒有想到熊谷信直竟然拋棄仇恨,改仕殺父仇人毛利元就。並且將女兒嫁給了吉川元春,受到了毛利家一門中眾的待遇。現如今熊谷高直在團團包圍之下轉仕伊達家,顯然自個兒認為已經盡到了該盡的責任和義務,不欠毛利家任何東西。
平賀廣相心中明顯對於自己的祖父平賀弘保撚住自己的脖子強行要求平賀氏站在毛利氏陣營的行為是相當不滿的,按照他的本意是保持中立,觀察雙方戰事,視具體情況而定。
現如今大內軍先鋒慘敗,這個責任顯然要讓毛利隆景承擔起來,如此一來毛利氏的威勢將進一步受到打擊,連帶著平賀氏的局勢也將極度危險,平賀廣相暗中思考者是否暗中聯絡伊達家方面。
毛利隆景說話底氣不足,恨恨道;“查,給我查清楚,熊谷高直和乃美宗勝兩人的去向,一定要給查清楚櫻山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顯然他不甘欺騙和背叛,發了狠心了。
清河衡秀顯然為了徹底斷了熊谷高直的後路,竟然大大方方的讓熊谷高直在眾多俘虜面前溜了一圈,雖然為拉攏俘虜為己用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可是也讓毛利隆景的人發現了情況。
當確切得知熊谷高直投降伊達家,毛李隆景猛然抽出軍刀,對著面前的的虛空惡狠狠地斜辟了兩下,仿佛是想把眼前並不存在的對手劈成兩半似的,然後咬牙切齒地嘶吼道:“馬上給我抓捕熊谷高直的家人,我要親手活剝了他們!”
平賀廣相望著憤怒的毛利隆景,搖了搖頭,眼神卻是一片清冷,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大內義長為了轉移責任定然會將怒火發泄在毛利隆景的頭上。大內義長雖然無法取得對伊達家的勝利,可是對付安藝國還是綽綽有余的,侵佔足夠多的土地和城堡分配給家臣們,不管是吉備四國還是在安藝國,對於大內義長麾下的家臣們來說意義相差無幾。
正當頭崎城陷入恐慌的時候,城內突然傳來了讓毛利隆景和平賀廣相同樣痛苦的消息,平賀弘保聽聞櫻山城的最新戰況,竟然轟然倒地,昏厥了過去,顯然一個八十三歲的老人難以接受突然傳來的噩耗。
平賀廣相情不自禁的叫道:“爺爺!”迅疾跑到了平賀弘保的身邊,對著在場的家臣命令道:“快,快抬到後面去!”說著不顧眾人,他輕松地將昏厥的平賀弘保一把抱起。
頭崎城的主城堡裡,分為前殿後庭,前面部分是平賀廣相處理公務以及和家臣們會面的地方,他的爺爺平賀弘保一般居住在距離頭崎城不遠的白山城遙控指揮平賀氏的政務。後面則是他的私人宅第,住著夫人和孩子們,當然除了平賀廣相本人以外,其他任何男人是不允許入內的。這種前朝後庭的城堡格局當時在鄉野間還是很少見的。
前後兩部分用一座短短的木橋聯結,這座橋便成為內外有別的分界線。平時,氏長都是由侍童領到這兒,然後再由後庭的侍女接入裡面。此刻,平賀廣相雖然不滿祖父平賀弘保擅自決定平賀氏的抉擇,但是卻明白這個時候平賀弘保萬萬不能夠倒下,否則毛利隆景怕是做出有損平賀氏的事情還難以阻擋,不管不管後庭的規矩,抱著祖父衝進了後庭一間屋子。
緊接著毛利隆景等人也一同湧了進來,不一會,平賀弘保蘇醒過來,看著平賀廣相心慌意亂的模樣,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大戰即至,這種時候萬萬不可驚慌!”說完一陣咳嗽。
聽到這話,毛利隆景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失去一位支持他繼續下去的老人,更不願因為失去了這位老人之後與平賀氏發生不愉快的事情,見到平賀弘保蘇醒過來稍稍松了一口氣。
平賀弘保又見到了毛利隆景,方才說道:“有四郎,櫻山城事件不管原因如何,大內義長不可輕信,也不可墮了安藝人的威勢,望盡快做好出陣準備,想必先君元就公也會這麽做的。”說完好似用光了力氣一般閉上了眼睛。
毛利隆景知道平賀弘保這話確實是實話,現在只有先行出陣才能夠暫時打消大內義長的進一步得寸進尺,迫使大內義長與他共同進退,便點了點頭,應道:“明白了。”
說完退出了後庭,屋中只剩下了祖孫兩人,平賀弘保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然後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虛弱的說道:“孫兒,大內義長敗局已現,盡快與伊達政衡聯絡。”
一句話說得平賀廣相臉色露出驚訝之色,他哪裡想到自己的爺爺會說出這等話來,平常的時候他的爺爺可是一向以毛利家的忠臣自居,極力維護毛利、平賀兩家的關系。
平賀弘保仰面躺著,淡淡的說道:“孫兒,爺爺輾轉人世間八十余載,與諸多梟雄交集,早已經看透了人間亂相,如何看不出毛利氏衰,伊達氏興的道理,伊達政衡入主安藝國已是時間問題。平賀氏在其中將扮演何種角色,這是一門學問,一門不得不做出抉擇的學問,一是惶惶如犬般降服於伊達政衡的馬蹄下然後安分守己的做一奴才,另外就是對毛利氏盡忠到底。”
平賀廣相陷入了沉思, 顯然他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為了投降而投降。
平賀弘保語氣堅定地說道:“爺爺已經八十有三了,就最後一次為孫兒保駕護航一次,等一會,你去找毛利隆景,告訴他,你願意出兵分駐茶臼山城,為聯軍前方探路。”
平賀廣相聽得這是在交代遺言了,在平賀弘保的注視下點頭答應了下來。
七月二十六日的傍晚,午後時分剛剛下了一通大雨,天氣涼爽了一些,不至於熱得透不過氣來。安藝佐伯郡草津城內的大內義長眉頭沒來由的一陣跳動,當下放下手中的紙筆吩咐下人準備茶水點水,顯然他又想用點心當做晚餐將就一下算了。
自從進入安藝國以來,大內義長的心弦就沒有怎麽放松過。
正當大內義長想著如何完勝伊達政衡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十余名重臣家老臉色急切的跑了進來,咯噔一下心弦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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