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真的是龍?”
池橋松皺著眉頭,仔細打量從遮天澗一躍而起的龍王敖脊。
所謂雲從龍風從虎,這龍王敖脊出場確實拉風,周身籠罩在雲霧中,偶爾露出一鱗半爪,也是朦朦朧朧。
頗為契合那句——神龍見首不見尾。
但它的體長只有二十多米,比當日在彭蠡大湖渡劫的大水虺,還要短上十米左右。
而且龍乃是蛟渡劫而成,區區大水虺都已經堪比大師巨擘,成年之蛟怕是能有宗師實力,更別說渡劫化龍之後的實力。
可面前這頭所謂的遮天澗龍王,看著像龍,實際依然邪裡邪氣。
分明是一隻邪祟。
哪有龍會自甘墮落為邪祟。
“可見面前這頭龍王,不過是某種異獸偽裝而成,樣子再拉風,也不過是個邪祟!”池橋松駕馭金光,站在半空中,與龍王敖脊平視。
“回答我!”龍王敖脊的一雙鬼火眼睛,閃爍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回應它的卻是池橋松高高舉起鬼頭劍,落下之後一道劍芒噴射而出,直接撞進龍王敖脊周身的雲霧之中。
轟!
雲霧吹散,那還有什麽鱗片,分明只是森然白骨。
這遮天澗龍王敖脊,竟然是一頭骨頭組成的長龍,沒有皮膚也沒有血肉,就連龍頭都是骷髏頭,眼眶中鬼火閃爍。
“吼!”一聲吼叫,並非龍吟。
敖脊駕馭著雲霧,重新將身體包裹起來,然後在空中扭曲蜿蜒,直奔池橋松而來,猛然探出一隻白骨龍爪。
龍爪放大,如同遮天之手。
“破!”池橋松揮劍迎擊,道影將他全身包裹,劍芒直指龍爪的骨頭關節。
轟隆!
劍芒與龍爪碰撞一記,巨大的衝擊波蕩開,將池橋松掃推幾米。遮天的龍爪也扎破氣球一般,迅速縮小,縮回雲霧之中。
“實力很強!”池橋松心中凜然。
這龍王敖脊雖然是隻邪祟,但戰鬥力不在他之下,雖然達不到上師三境程度,卻也處於武士境巔峰級別。
呼啦!
敖脊身形扭動,雲霧翻滾,一道白骨尾巴甩出,上面附著著森然鬼火,好似一柄大刀向池橋松斬去。
甚至還有道影跟隨。
小青能用尾巴施展《蛟劍》,這龍王敖脊也能用尾巴施展《龍刀》。
這著實讓池橋松錯愕不已,除了靈獸之外,邪祟竟然也能修煉武道。
他心思百轉,但手上絲毫不慢,鬼頭劍再度轟出劍芒,與白骨尾巴所化的大刀,狠狠撞擊在一起,迸射出巨大衝擊波。
敖脊得勢不饒人,白骨尾巴施展《龍刀》,白骨龍爪時不時當頭蓋下,一時間竟然把池橋松逼得左支右絀。
不過這也成功激怒池橋松。
他咬牙發狠,不再管招式之間的高低較量,足下踩著運財童子所化金光,高舉鬼頭劍向敖脊發起猛烈衝擊。
龍爪撕開劍招的防禦,直接抓到他的胸口。
但淡淡金光升起,便將龍爪的攻擊全部擋下,黃葫蘆在此刻發揮妙用。
池橋松乾脆伸手抓住往回縮的龍爪,整個人被龍爪拖拽往前,一頭衝進雲霧中,然後瘋狂揮舞鬼頭劍。
《九二神拳》、《潑風快刀》、《白虹劍》,還有正在修煉,尚未學會的幾門武功,都在心田流過。
他第一次徹徹底底展現出自己武士境巔峰的戰鬥力,如同瘋魔一般戰鬥,身上籠罩的劍形、刀形、猛獸道影,真假雷音齊鳴。
一時間硬生生將龍王敖脊的周身雲霧打散,打得敖脊骨頭架子亂顫,發出憤怒至極的吼叫。
“吼!”
“我要你死!”
敖脊也放開束縛,借助自己金剛不壞一般的骨架身體,不斷轟打池橋松。
甚至它眼眶的鬼火,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緩緩從頭骨開始蔓延向身體;尾巴上的鬼火也是如此,一點一點往前蔓延。
幾十回合之後,鬼火便籠罩全身骨架,將它襯托如同藍綠色的鬼神。
…
…
…
遠處大柳樹的枝條,幻化成人臉,姥姥已經被震驚的麻木起來:“他竟然能跟敖脊打成平手,難怪有膽氣掃蕩山中邪祟。”
敖脊的實力,要比黑霸王左守全,高出一個檔次。
但池橋松不僅沒有被壓製,不管不顧火力全開後,反而打得敖脊不得不施展大法力,用鬼火籠罩全身。
“或許。”
姥姥自言自語:“今日我有機會脫困,沒了左守全與敖脊,我便能自由……可是,自由之後又如何?”
柳條人臉盯著半空中的激烈戰鬥,空洞的眼窩似乎並未形成什麽焦點。
姥姥陷入迷茫沉思:“我已經不再是人類,我死了,又活了,可是恢復不成人類,我的未來又在哪裡?”
隨著姥姥陷入迷思,不遠處的山谷中,所有柳樹都仿佛萎靡一般。
在姥姥沒注意的地方,山崖的一塊岩石後面,塗山孑小心翼翼走出門戶,隨即便被半空中的戰鬥所吸引。
“白骨之龍?”
塗山孑驚呼一聲,迅速回返松園小世界,幾秒之後,任瓊丹跟著它一起走出來。
後面還跟著小女孩桃奴新,以及喜歡湊熱鬧的小青,幾人都被天上戰鬥吸引。唯獨小青見了,便要衝上去。
卻被塗山孑攔住:“小青,你別過去,這等戰鬥不是你能參合,只會拖池哥的後腿。”
小青瞪了一眼塗山孑,但果然不再冒失——它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實力弱小,連崩將軍都打不過。
更別說天上那隻威風凜凜、鬼氣森然的鬼火長龍。
“是老龍王!”桃奴新身體有些顫抖,躲在任瓊丹身後,“任姐姐,大壞蛋更打得過老龍王嗎?”
“要叫老板。”
“哼……好吧,是老板。”
任瓊丹緊張之情稍緩,輕聲道:“老板即便打不過,也可以跑,運財童子速度之快,沒有誰能追得上老板。”
塗山孑也放松起來:“我見池哥更像是拿敖脊練手,他一身實力能完全施展的機會不多,崩將軍也扛不住。而且,對付邪祟,光靠武道外功是下乘。”
從來降妖除魔這等邪祟事務,都是武道內功武者的工作,武道外功武者只需要起到輔助作用。
果不其然。
在硬碰硬戰鬥一刻鍾後,渾身衣服已經被撕扯成布條,但身體一點傷痕沒有的池橋松,猛地一劍蕩開敖脊攻勢。
然後哈哈大笑:“過癮了,敖脊,是時候送你上路,跟你兄弟左守全團聚!”
敖脊龍口震動,渾身鬼火亂顫:“大言不慚,人類,我要將你的頭顱煉成一盞燈,裝飾我遮天澗水府!”
“莫急,待我斬了你,再去搜刮你的水府!”
池橋松一抖手腕,半隻手表便化作一道金光,死死纏上敖脊,金光在鬼火之中亂竄,攪得敖脊憤怒大吼。
接著便見他從紅葫蘆中掏出一把雷擊槐木劍,又摸出一大把符紙。
“攢了多少天的符籙,都給你!”
將符紙往天上一拋,雷擊槐木劍便連續點在符紙上,瞬間將大片符紙引燃,化作一道焰火卷向敖脊。
這火焰好似被鬼火吸引,星星點點全都往鬼火中鑽。
下一刻。
鬼火便如冰雪遇熱一般消融。
“啊!”敖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龍骨上面的鬼火迅速熄滅,又露出了森然的白骨架子,並且再也維持不住禦空之術。
二十多米長的骨架,失控一般往下墜落。
池橋松攻勢不停,將雷擊槐木劍隨手一扔,木劍便懸在空中,他輕吒一聲:“疾!”
剩余的符紙迅速貼在雷擊槐木劍上,隨同雷擊槐木劍一起激射白骨長龍,精準穿刺到龍頭的眼眶中。
將龜縮其中的一盞鬼火眼睛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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