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老塗你,還懂茶道?”
看著塗山孑所謂的家當,就是一整套茶具,池橋松著實有些驚訝,瞧不出來這隻無毛老狐,竟然附庸風雅。
“嘰。”塗山孑答應一聲。
隨即叼著茶具,一一收納進床頭櫃子裡,動作十分輕微,看樣子對這套茶具相當寶貴。
池橋松莫名有些觸動。
實際上他也很喜歡喝茶,每天都會泡上一大壺涼茶解渴,也常去郝伯昭老師家裡,跟老師對坐品茗。
如今在後山田舍耕讀習武,竟然沒想起來,要置辦一套茶具。
每日煮煮茶、會會友,豈不快哉。
他正神遊天外時,塗山孑忽然拍了拍他,然後雙爪捧著一個小茶罐遞過來:“嘰。”
“送我的?”
池橋松接過茶罐,擰開蓋子,頓時一股清香茶氣撲面而來,吸一口便滿腔清爽,讓他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唔,好茶!”
“嘰,嘰。”塗山孑伸爪子比劃。
不過這個意思池橋松沒聽懂,過於複雜了。
即便一人一狐之間結了靈契,池橋松可以通過塗山孑的一縷生魂,感應到它的情緒波動,但並不能詳細到每一個念頭。
依然需要連蒙帶猜,稍微複雜一點就猜不到了。
猜不到也沒什麽。
晚上嫁夢之法再說也是一樣。
當下池橋松拎來熱水壺,用塗山孑送的茶葉,在玻璃杯裡泡了一壺茶。
茶葉在熱水的衝泡下,快速從卷曲狀態複原,成為一片一片站立的細長葉子。純淨的白開水,被緩慢渲染上一層金黃色,依然清澈,不見任何渾濁。
放在鼻子下面嗅一嗅,茶香味道香而不膩,初聞很淡,但回味無窮。
“這比我喝過的所有茶,感覺都好啊!”池橋松對塗山孑的藏貨,表示讚賞,“你從哪弄到的茶葉,是名茶嗎?”
大夏民國有十大名茶,江右省無茶入選。
不過本省還是有一些優質名茶,比如婺水茗眉、野山雲林、石姬岡翠、廣信白眉、匡山雲霧、雙井綠寧等。
塗山孑搖頭,指了指外面:“嘰。”
“就在山裡采的?你自己炒出來的茶葉?”
“嘰。”
“算了,我聽不明白,回頭夢裡面再聊,我先品品。”池橋松端起玻璃杯,小口抿了一下,茶湯入口唇齒留香。
稍稍苦澀,更多的是回甘。
更難得的是,喝了這口茶水,池橋松發現自己的精神真的在振奮,就好像睡了一覺才醒來的那種爽利。
這是他喝過的任何茶水,都沒有過的感覺,讓他直呼過癮:“老塗,你這茶葉不同尋常,來來來,我們入夢聊!”
…
…
…
“池哥喜歡,我下次進山多采一些。”
“哪裡的山茶?”池橋松連連誇讚,“感覺絕不一般,喝完之後精神爽利太多了,這肯定不是普通茶葉。”
“讓池哥說準了,這茶葉只是千裡翠隴陵比較尋常見的野生甘露。但是我采的這株甘露茶樹,至少有千年之久,已經算得上是靈藥仙茶。”
聽聞此言。
池橋松頓時想到,這株千年甘露茶樹,會不會已經是靈根。
雖然從他得到的兩株外靈根判斷,不管是七彩葫蘆藤,還是鳳棲梧桐木,都是上古靈根遺種,並非草木修煉成精。
也可以說,草木很難成精,即便年深日久,一般也是成為靈藥仙藥。
甚少有草木修成靈根,也甚少有草木化作精魅。
但只要有一絲可能,池橋松都願意嘗試:“老塗,這棵甘露茶樹在哪?”
塗山孑回道:“在一處無名山石崖上,周圍都沒有甘露茶樹,獨獨只有它一棵,錯非我鼻子靈光,就錯過了。
它樹齡很老但是樹冠並不大,一次只能采一點。
我送池哥你的,是今年采的春茶全部量,就炒出這麽一點,連我自己都沒舍得喝。”
“回頭帶我去,我要親自看看這棵甘露茶樹。”
“好。”
“對了,路途遠不遠?”
“以池哥你的腳程,一來一回要兩天時間吧,我道行不夠,小鬼可搬不動池哥你的身體。”塗山孑說道。
它養了小鬼,不僅幫它拿包袱,還能帶它一起飛。
“那就走去!”池橋松堅定說道,隨即又好奇問道,“你那小鬼是什麽情況?”
“嘿嘿。”塗山孑得意一笑,“這是我從死對頭手裡搶來的,那隻騷狐狸以為仗著一隻小鬼,就能拿捏我,最後還不是被我搶走小鬼……這玩意可稀罕了!”
武道鎮壓一切,穩定大夏民國發展根基。
縱使軍閥之間鬥來鬥去,也沒有多少邪祟鬼魅之類,敢胡亂外出害人。
一來,武道高手隨時會消滅邪祟。
二來,邪祟本就罕見,誕生條件非常苛刻。
實際上,馭使鬼魅的手段不罕見,罕見的是被馭使的鬼魅。比如養小鬼,技術操作並不難,但小鬼難養更難找。
不是說隨便殺個人,這人就能變成鬼。
鬼魅這一類邪祟,都是機緣巧合之下,天地靈氣變異催發,才能誕生。
塗山孑徐徐道來:“我撞過好幾次鬼魅,都是些不堪驅使的邪祟,除了打殺別無用途。但是那騷狐狸卻撞了大運,撿到一隻殘魂,被它煉化成了小鬼。”
“殘魂煉化?”
“是一頭狼,死掉之後三魂七魄散了大半,但不知怎的,剩下的殘魂得了機緣,凝為一團黑煙,整日飄飄蕩蕩。”
池橋松追問:“得了什麽機緣?”
塗山孑攤手:“這我老塗可不知曉,許是得了一口氣紫氣,或者被地煞衝撞一下,反正跟天地靈氣有關嘛。
那些大科學家都解不開的秘密,池哥你為難我老塗了。”
“好吧。”池橋松點頭。
大夏民國的科技水平不低,飛機火箭造出來,連衛星都上天了。但是科學家們依然解不開天地靈氣的秘密,無法剖析天地靈氣源自於何。
甚至。
他們設置各種儀器,卻連天地靈氣都檢測不出來。
橫練高手的明勁、暗勁、化勁,氣功大家的一口炁,都是儀器測不出來的能量。
一張符籙,明明可以殺鬼辟邪,可是在儀器面前,符籙與普通黃紙,並沒有任何差異,物質構成方面別無二致。
池橋松不再刨根問底,而是提議道:“回頭教我馭使小鬼,如何?”
塗山孑頓時滿臉的為難,小心翼翼回道:“池哥,老塗我就這一隻小鬼,養在身邊幫我乾點力氣活……你也知道,老塗我一身道行都在幻術上,手無縛雞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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