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小攤,一大一小正在看店。
大的雄壯魁梧,笑談著與散修們討價還價,不時還能看到唾沫星子橫飛的場面;小的七八歲模樣,圓臉嘟嘟,梳著兩個辮子,正騎著小腳踏車圍繞雜貨鋪繞圈圈。
“李前輩,您女兒真可愛!”
一個熟客交易完後,羨慕的看了一眼女童。
“哈哈!”
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閨女,崔晨哈哈一笑,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自得之色。
“滴滴~”
客人走後,自行車開過來,停在崔晨身邊,小女孩下車,鑽在崔晨懷裡,撲閃撲閃著寶石般的大眼睛,用極小聲問道:“爹爹,你明明姓崔,為什麽他們都叫你劉前輩啊?”
崔晨傳音入密回答:“婉兒啊,爹爹告訴你,修士出門在外,要多張幾個心眼,一定要說假名字,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哦,我知道了!”
就在兩父女的父慈女笑中,一天很快過去,不知不覺中,崔晨來掩月宗坊市已經有十年時間了,十年時間,足以讓人從一顆閃亮的光頭,長出長發飄飄,這是光陰在他身上留下的最明顯的變化。
父母兩個大手牽小手,回到家迎接他們的就是香噴噴的靈膳。
南宮盈盈的修為在數年前就突破到了練氣十三層圓滿,只是礙於沒有築基丹,她便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相夫教女上。
一手廚藝更是突飛猛進,讓小碗兒沒能養成挑食的壞習慣。
飯後,崔晨來到煉丹房祭煉紅蓮血火。
“烘!”
血蓮盛放,幾乎瞬間就把銅缸中的所有血氣燃燒一空。伸手一招,血火回到崔晨手上,滴溜溜旋轉不休。
此火在崔晨每月不間斷用妖血的培育下,威力相比十年前翻了十倍有余,已然到了築基真火的極限。
崔晨打算在給南宮盈盈買到一顆築基丹後,便去黃楓谷地界尋找那處靈泉之眼苦修。
就在他規劃未來的時候,一道傳音符突然衝了進來,於崔晨頭上盤旋兩圈,確認是崔晨的氣息無誤後,“啪”的一聲炸開,傳出南宮盈盈焦急的聲音:
“崔大哥,不好了……婉兒……婉兒不見了!”
“什麽?”
崔晨大驚失色,一步跨出洞府,身化遁光飛向南宮盈盈所在之地,就連坊市禁止飛行的禁令也顧不得了。
“這是誰啊,這麽猖狂?”
一些個修士抬頭看見崔晨的遁光,有的不知所以,有的幸災樂禍,雙臂抱胸,做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何人膽敢在坊市飛遁?”
幾道遁光衝天而起,攔在崔晨面前。
崔晨此時哪有心思理會他們,頓時一掌拍出,無形勁力席卷而出,把擋在身前的幾位掩月宗執法修士打得倒卷回去。
不過崔晨只是用巧勁把他們推走,並不敢真的傷了他們。
“放肆!”
一聲爆喝傳來,一道同樣迅捷的遁光,追向崔晨,此人名叫彭心湛,正是駐守掩月宗坊市的築基執事之一。
面對同級修士,崔晨這次沒有留手,一招隔空打物,將對方襲來的法器直接打的倒飛回去。
彭心湛召回法器,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著崔晨。
“崔道友,不知你為何違反坊市禁令?”他明著在問話,暗中其實已經在叫人。
南宮盈盈這時聽到動靜,趕來崔晨身邊,對著彭心湛解釋道:“彭前輩,家夫不是有意違反禁令的,
實在事出有因!” 也不待彭心湛搭話,她便匆匆忙忙說了起來。
時間回到一柱香之前,南宮盈盈正和崔婉飯後逛街,看到地攤上有一塊火熔晶,是煉製火屬性頂階法器的絕佳材料。
南宮盈盈想買下來,便與攤主討價還價。
崔婉覺得沒意思,便脫離母親身邊,自己玩去了,等發現母親不在身邊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跑出了多遠。
“娘,你在哪裡?”
“哇”的一聲,崔婉放聲大哭。
這一聲哭泣,正好引得一個中年修士注意。此人身穿藍衫,留著數寸長的一頭短發,腰間夾著一個青布包,端是恣意。
“咦?”
在中年修士法目之下,一股火靈氣在崔婉頭頂凝而不散,正是火屬性天靈根自然牽引天地靈氣的異象。
“哈哈,沒想到我穹某竟能遇到如此良才美玉!”
笑罷,他來到崔婉面前,蹲下身問道:“小女娃,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
崔婉哭著哭著,突然聽見有人問自己名字,下意識就要回答,抬頭一看後卻陡然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眼前之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中年修士再次詢問。
崔婉想起父親所說,不可以輕易把身份告訴別人,於是她決定說一個假名,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大聲說道:“我叫南宮婉,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崔婉卻是機靈的很,反想將中年修士的身份套出來。
“我姓穹,你就叫我穹師叔好了!”
崔婉還未從中年修士的話中回過味來,就見對方袖子一甩,將她裹入懷中,然後身形一閃,整個人詭異消失在街道上。
一個擺攤散修目睹這一幕,頓時驚駭的揉揉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一個大活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另一邊,南宮盈盈買下火熔晶後,才發現女兒已經不在身邊,神識擴散掃視一圈,依舊沒有找到,這時她才慌了神,急忙給崔晨傳信。
崔晨收到傳信符,這才有了無視坊市禁空法令, 與掩月宗執法修士衝突的一幕。
聽完南宮盈盈解釋,彭心湛臉色更難看了。
“真實膽大包天,竟敢在掩月宗坊市拐買孩童,簡直沒將掩月宗放在眼中。”
他一揮大手,對著身邊的執法修士喝道:“立刻封鎖坊市,將賊人找到,我定要將此人繩之以法,讓其知道違反我掩月宗規矩的代價!”
說完又看了崔晨一眼,顯然他這話也是對崔晨說的。
崔晨熟知人情世故,他趕緊掏出一個儲物袋遞給對方,說道:“彭道友,違反禁令是崔某的不對,還請道友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寬恕則個!”
“崔道友畢竟也是心系女兒安危,人之常情!”彭心湛掂了掂手中儲物袋,很自然將這事兒揭了過去。
崔晨夫婦舒了口氣,開始尋找崔婉,有掩月宗執法修士查案,很快就找到崔婉失蹤之地,目睹一切的擺攤修士直接被拉來問話。
面對兩位築基修士,那人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掩瞞,直接將他所看到的仔仔細細都說了出來。
聽了擺攤散修描述,彭心湛腦海中浮現一個身影。
“穹老祖?”
念起那位常年在外遊歷的老祖,他渾身禁不住一抖。自己剛剛說了什麽,竟然想讓老祖付出代價,不……不對,自己從未說過這話。
他已經下定決心,此事絕不摻和進去。
崔晨將彭心湛的異樣盡收眼底,他當即拱手一禮,問道:“彭道友,你可是有了線索?”
“不,沒有!”
彭心湛連忙矢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