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思一拍面前的丹爐,最後一爐蛇元丹飛射而出,放著燦燦的熒光在空中轉了一圈,一一落到他手中的玉瓶之中。
“好了,這七枚蛇蛟果,一共練出來四十五枚丹藥,按照以往定下來的規矩,我取九枚,剩下三十六枚歸你等所有……”
李通崖聽了這話連連搖頭,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一個初入仙道的小夥子,在湖邊修行了三四十年,對煉丹方面的抽成也是曉得,連聲道:
“前輩!如此卻是折煞了我家,煉丹一道,若是自備藥材,成丹率超過五成則余者皆歸丹師所有,哪有超過七成才收下的道理!前輩對我家幫助太多,怎麽還好意思您的便宜……”
蕭元思愣了愣,輕聲一笑,回答道:
“我已經突破築基這蛇元丹已經對我完全沒有用處,取這九枚純粹是不想壞了規矩,你李家如今後輩眾多,要用丹藥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必同我客氣什麽!”
“萬萬不可!”
李通崖拱了拱手,知道蕭元思是在心中對尺涇有愧,借此彌補李家,回答道:
“我家確是亟需這些丹藥,那便如此。”
說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五十枚靈石,往面前的桌上一放,恭聲道:
“既然這些丹藥對前輩無用,這些前輩本來應得的便折算做靈石,還請前輩一定收下。”
蕭元思只是在心頭一算,便知道李通崖還是按五成的份額來折算,五十枚靈石甚至多出來不少,揮了揮袖子將其收下,回答道:
“也不為難你,那我便收下了。”
起身準備正告辭,蕭元思忽然記起來一些事情,溫聲道:
“黎夏郡遭了屠殺,眼下沒有多少人口,我蕭家還是要從古黎道上諸家遷一些人口過來,到時會有晚輩上門詳談。”
“晚輩曉得了,恭送前輩!”
李通崖連忙應了,看著蕭元思駕著飛梭遠去,消失在天邊,門外的李玄宣才敢進來,看著桌子上擺滿的玉瓶滿臉喜色,輕聲道:
“有了這批丹藥,家中之人修為又可再進一步。”
李通崖點點頭,揮揮衣袖,將桌上的丹藥收起,回答道:
“蛇元丹以性情溫和著名,胎息與練氣皆可服用,對我家再適合不過了。”
李玄宣估算了一下時間,笑道:
“我已經在胎息巔峰停了兩年,如今有了蛇元丹,再加上每個大境界的一枚籙丹,突破煉氣便十分穩妥了。”
李通崖取出丹藥遞給他,輕聲道:
“可曾想好修煉哪種功法?”
“《紫雷秘元功》雖然強橫,但所需的玄陰雷液需要等到特定時辰下的雷雨才能收集,卻也等不了那麽久,便在《江河一氣訣》和《洞泉澈靈訣》之間選擇一個。”
“兩者各有特色,侄兒卻屬意《洞泉澈靈訣》。”
李玄宣一口氣說完,顯然也是早就有了規劃,李通崖擺了擺手,詢問道:
“說說理由?”
“《洞泉澈靈訣》采用洞泉澈氣練氣,生機充沛,靈動玄妙,對製符一道大有幫助,侄兒如今在這符道上鑽研了十幾年,今後也能多為家中補貼些,況且玄嶺用劍,《江河一氣訣》與他十分契合,家中若是人人煉就江中清氣,特征明顯,恐怕對敵容易受針對……”
李玄宣列舉了數條,李通崖聽著點頭,將儲物袋中前幾年收集的一份洞泉澈氣交到他手裡,溫聲道:
“按你說得來,將家中的事務收拾好,若是淵修應付不來就交給玄嶺,之後便去閉關吧。”
李玄宣重重點頭,李通崖取出《靈目清童》囑咐他交給閉關中的玄鋒,又取出那澹紫色的《丹煉密要》,
輕聲道:“這東西我讀了一讀,煉丹不是人人都能操持得來的,也需要天賦,你將這書中喚出丹火的那一部分抄錄出來,發放給家中的諸弟子看一看,這幾年間若是誰能喚出丹火,讓他來眉尺峰找我。”
李玄宣應聲下去,李通崖這才拿起藏在鞘裡的青尺劍,低眉看了一陣,左手握在劍柄上,輕輕用力。
“鏘!!”
一道柔和的白光傾瀉而出,青白色的劍芒照得庭院之中上下一片水波,水光粼粼的光芒在院子之間穿梭,李通崖腰間的法劍鏗鏘地顫抖起來。
“涇兒……”
李通崖摸上這把劍之時就有了明悟,只要他以月闕劍弧為起手式便能拔出這把靈鋒,當時蕭元思尚在身邊,不曾用力,如今拔劍出鞘,看著劍身上那『青尺』兩道篆文,柔聲道:
“委屈你了。”
青尺靈鋒在他手中嗡嗡作響,寒光四射,李通崖望見劍穗上浮現出兩個篆文:
『誅破』
“誅破……青尺……”
李通崖抿了抿嘴,收劍入鞘,駕風往眉尺峰上去了。
————
李玄宣交代好家中事務,便取了那靈氣往眉尺峰上閉關了,家中事務交給了李玄嶺和李淵修操持,李清虹和李淵蛟留在山上學了《接引法》,利用月華凝聚玄景。
黎涇峰上。
“篤篤。”
李淵修笑盈盈地進了院子,李淵蛟剛剛結束修煉,拿著劍在院中舞動著,見了他連忙笑著迎上來,恭聲道:
“兄長!”
“來,淵蛟。”
李淵修揉了揉他的腦袋,將玉瓶塞到李淵蛟的小手中,溫聲道:
“這是你四叔公送回來的丹藥,拿好了,等到了快突破時服用。”
李通崖和李玄宣幾個為了保密,將蕭元思帶回來的東西稱是李尺涇送回來的,李淵修幾人並不知曉真相,自然是喜滋滋地受了。
李淵蛟如今已經授了符種,借用月華快速突破了玄景,得知了家中秘聞, 立下了玄景靈誓,一直在山上修煉。
看著李淵蛟乖巧地點頭收下,李淵修拍了拍手,李玄宣閉關前囑咐他的幾份丹藥已經一一送到,心中輕松不少。
“蛇元丹畢竟珍貴,還是要親手送到,假手他人難免發生不好看的事情,徒增麻煩。”
李淵修微微翹起嘴角,雖然家中的外姓旁支修士都算聽話,一直沒有發生什麽難看的事情,但李淵修卻依舊不太放心,這些重要的事情還是喜歡親手來做。
“族正。”
李淵修這頭想著,李平逸等人進了院子匆匆走到身前,身後跟著幾個鎮中管事的人物,皆低眉不敢說話,李淵修目前在族正院中管事,李平逸自然喚他作族正。
“誰鬧事了?”
李淵修見他不叫自己少族長而是稱呼自己為族正,身後又跟著鎮裡的管事,便知道是族中弟子出了事,沉聲問了一句,暗自忖道:
“我這才誇完家中弟子便出了事,當真是可笑。”
李平逸不敢怠慢,臉色也有些難看,連忙回答道:
“秋陽族叔從礦上回來,早已經突破玉京,擁有了靈識,回到鎮中之時便在街上逛了一圈,不曾想靈識一動,抓到幾個族中弟子在院子裡……院子裡……”
“在作甚?”
李淵修沉聲問了一句,便見李平逸咬牙道:
“在鬥犬賭彩頭,皆袒胸露乳著,放浪形駭,在院子裡左擁右抱,恐有欺壓之事……”
“好膽!”
下首的李淵蛟聽得面色難看,李淵修聽了這話面色亦是連變了幾下,羞愧難當,冷聲道:
“當真是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