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的排位最終定格在50-25名的區間,獎勵是15塊魔晶。他的淘汰與否對整個比賽毫無影響,依然堅定不移地進行下去。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變異學的最強三名學徒終於確認下來。分別是:
菲爾加斯·諾丁
凱拉姆·薩奧
奧蘭多·什拉格爾
其中菲爾加斯和奧蘭多都是出自巫師家族,繼承了血脈力量。而凱拉姆卻不一樣,沒有任何家族背景,完全是靠個人能力站在了這個位置。
最終的頒獎環節,前三名會得到副院長的接見,親自把獎勵頒給他們。而像伊格這些人,只有單純的魔晶獎勵,就只能去學院的委托所領取。
而其他學科的比賽也相繼前後落幕,排在前面的都是伊格耳熟能詳的名字。凱薩、德赫、索萊、艾米莉亞、豪裡爾……這些人在三個月後的學院大比上,一定會演出一場無比激烈的爭鬥,被所有人牢牢記住。
當然,伊格不在此列。他現在還在為魔晶而發愁,比賽頒發的獎勵,對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在學院中央的豎立著巨大雕像的廣場附近,坐落著許多重要的建築,委托所正是其中之一。它的外型就像一棟普通的巫師小屋,有三層結構,從無光藤蔓垂下來的葉子用古拜倫語寫著三個字:委托所。
裡面的空間比伊格想象中要大,能裝下十幾張圓桌和配套的椅子。在委托區域,管理員靠著的櫃台後面,一排排無光藤蔓上掛著許多小葉子。過於明亮的翠綠色,並且帶著淡淡白芒。
“葉子上存在靈魂之力?”伊格驚訝道,隨之否定了這個想法。雖然上面的光芒與精神靈光有所相似,但分割靈魂是一項非常高級且深奧知識,先不說有沒有人掌握,至少沒有巫師會把這項知識用在自己身上,靈魂的分割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所以伊格斷定,葉子上附著的,應該只是某種意識,是精神力對人類念頭的模擬。至於目的,當然是儲存任務的信息,以供閱讀和即時更新。
一些學徒三三兩兩圍坐在桌子邊,討論委托的難度,該接取什麽。有些委托必須要幾個人配合才好完成,自然而然地,學徒們就自主組成隊伍,去接取更困難、報酬更豐厚的任務。
伊格今天來不是跟委托有關。走到櫃台,摘下胸前的學徒徽章,遞給後面的管理員。
伊格沉聲道:“你好,我來領取法術競賽的獎勵。”
學徒徽章不只是一個裝飾品,沒有它,會在學院寸步難行。管理員確認了伊格的身份,轉身走到後面的小隔間,再回來時,拿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
伊格清點一番,確認數目,向管理員致謝後,快步離開委托所。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已經有兩個人提前堵住門口。伊格暗罵一聲,回頭看看身後的管理員,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而其他坐著的學徒則是一臉玩味的笑容,好像在欣賞一出好戲。
擋在伊格身前的兩名學徒身材高大,不像是巫師,反而像混跡街頭的打手。其中一人頂著光禿禿的腦袋,吊三角眼,看起來一股惡相。但他說起話來卻很有禮貌,“朋友,冒昧詢問一下,我們可以借幾塊魔晶嗎?別擔心,等過幾天我們就有魔晶還給你。”
這是給人當羊宰了。
伊格哪會被這麽拙劣的借口打動,怕不是借出去再也收不回來了。他搖搖頭,說道:“抱歉,我沒有魔晶。現在還有事,告辭。”
說完,
伊格硬闖上去。那兩人肩膀一動,把伊格面前的最後一點空隙擋住。 “你們什麽意思?”伊格冷冷道。
光頭低下頭,陰惻惻道:“小子,剛剛我才看到你在數魔晶。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這裡,沒人會管這些事。我知道你們的心思,別想著動用法術,不然可不就是幾顆魔晶的事情了。”
學院內嚴禁在非戰鬥區域使用法術,違者嚴懲。難怪這兩人敢有恃無恐的勒索,依仗著強大的體質力量,還真沒多少學徒能擺脫他們。
“的確,學院的處罰,代價遠遠超過幾塊魔晶。”
“小子,識相!”光頭心情大好,“說實話,我們只是想要幾顆魔晶,這個要求並不高。跟你的一大袋魔晶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是吧?只要你拿出來,我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不然……”
“先把我打一頓,再搶過來,是嗎?”伊格笑道。
光頭一愣,反應過來後,臉色變得無比陰沉,“所以說,你是不想給嗎?”
“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我見過太多了。但他們很快就會乖乖求饒,跪著求我收下魔晶。”
“呵呵……”伊格不屑地笑了笑。這話聽聽就算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勒索那些有背景的學徒,別人有一百個辦法讓他們在學院裡無立錐之地。而像伊格這種聲名不顯、實力不強,又沒有背景的學徒,才是他們恐嚇的目標。
哪怕多來幾趟委托所的,都不會被嚇住。
“該死,我們上!”光頭惱怒道。
他一開始就抓住了伊格的手臂,讓其無法掙脫,用力一拽,整個人就站不直腿。
“切!”光頭見此,心裡一松,“還以為是硬茬子。”製服了伊格的雙手,他繼續示意同伴,去搜魔晶袋子。
然而伊格卻臉色平靜,好像個沒事人一樣。這令光頭十分惱火,威脅道:“想用法術你就用吧,如果你不怕懲罰的話。”
就在另一個人即將摸到魔晶袋子時,一隻半透明的巨大手掌突然出現,將他舉到半空。
“喔!”坐在位子等著看好戲的觀眾,發出一片莫名的哄聲。
立即有人大聲叫道:“我贏啦,就說這小子忍不住會用法術!”
接著興奮地把桌子上作為賭資的魔晶一把攬進懷裡。
伊格感到無語,這種事情都能被當做賭局,作為當事人的他可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局面的變換只在短短的時間。事已至此,光頭隻得松開雙手,用力把伊格退出去,惡狠狠道:“你贏了,那又能怎麽樣?”
伊格保持著微笑。
光頭氣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他只是體質力量出色,但如果單論體質,騎士比巫師學徒強出更多,也不見得能硬撼魔法的力量。除非他也動用同級別的法術。
“用法術傷害他人,罪加一等。想想你自己,把他放下來吧,”光頭的語氣軟下來。他並非沒有腦子,不然早已得罪一大片人。正如他每次勒索,從來不把別人身上所有的魔晶順走一樣,只要一小部分。貪心會招致來仇恨,如果事情鬧大,很有可能引來執法隊介入,到時候就不好解決了。
那些由高階學徒組成的執法隊,可不是什麽善茬。
伊格不僅沒有聽勸,反而透明手掌更加用力,將裡面的人折磨出慘叫。
“你……好!趁著還能得意,享受最這一點時間吧。”
這時候,紅眼的渡鴉從門外飛進來,落在伊格的肩膀。它冷冷盯著法師之手,竟然發出人聲詢問:“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在發出聲音時,渡鴉根本就沒有張嘴,顯然有巫師在背後操縱。
光頭大喜過望,站出來用訴苦般的語氣道:“請聽我說,這個無禮的學徒竟然使用法術,來傷害我的朋友。他違反了學院鐵一般的規則,玷汙了巫師不可侵犯的榮譽,像這種人應該被關進禁魔牢獄裡一百年!”
渡鴉沒有回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向伊格。
“尊敬的執法隊先生,在接受這個無恥小人的控訴之前,我必須揭露出他們的鮮恥寡廉的醜惡行徑。這兩名學徒對我進行敲詐勒索,手段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作案。出於無奈,我不得不反擊,請求糾察隊做出公正的裁決。”
伊格話音剛落,立即惹來了一頓嘲笑,“你有什麽證據嗎?我可沒有勒索,只是借錢而已。我記得學院的規則裡,只有禁止侵犯學徒生命及財產安全,並沒有禁止借錢這一項吧?”
“沒有。”渡鴉用那獨特的沙啞聲音說道。
光頭得意洋洋,還想說點什麽,卻被渡鴉冷冰冰的眼神一瞥,訕訕地縮回脖子。
接著它對伊格道:“在禁魔區域使用法術,你違反了學院規則,跟我走。”
這麽赤裸裸的威脅,也能叫做借錢?伊格氣得快要發笑,但這個渡鴉明顯就傾向光頭,絕口不提勒索的事,抓著法術這一點做文章。
“且慢。”伊格舉起手,“糾察隊先生,我可沒有使用法術。”
“你還沒有,這是什麽?”光頭指著法師之手,簡直要跳起來慶祝,鐵證擺在眼前,還要狡辯,這不是罪再加一等是什麽?
伊格搖頭道:“我用的是0級戲法,法師之手,不能算是法術。 ”
“0級戲法,你騙鬼呢?誰的法師之手是這樣子的?普森……執法隊先生,這個小子簡直就沒把你放在眼裡,最好立刻嚴懲。”
渡鴉卻突然扇動翅膀,環著法師之手飛行一圈。它當然知道這個戲法的不同尋常,可在感知中,完全沒有元素粒子的存在。如果把伊格帶走,檢測的結果並不是法術的話,最終導致的失誤問責,就不是渡鴉想看的的結果。
如果是其他時候,規定之內,渡鴉並不介意偏袒光頭。但情況不明,它可不會為了區區一名打手的角色惹火上身。
所以當它再回到伊格身前,說道:“的確是法師之手,既然如此,這件事不歸我管。”
說完,徑直飛出門外。
“不可能!”光頭不可置信道,“普森大人,趕緊把這小子抓到禁閉室,就像之前那樣。”
渡鴉突然回頭,厲聲道:“你說什麽?誰允許你叫出我的名字?”
光頭連忙後退,擺手道:“我沒有,執法隊先生,是我一時糊塗。”
渡鴉環視一圈,那些剛才還在看戲的人眼觀鼻鼻觀心,生怕這名糾察隊記恨。只有幾名學徒不懼怕他的注視,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一幕。渡鴉沒辦法堵住這些人的嘴巴,拍了拍翅膀,再也沒有回頭。
留下一臉凌亂的光頭。
如果這真的是法師之手,那就意味著,伊格不僅不會受到懲罰,並且還在不觸犯學院規則的情況下,為所欲為。
這下該做選擇題的是他了。
“你說,該賠償我多少魔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