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競賽雖是為了訓練學徒的戰鬥能力而生,但該有的規則一點也不少。最基本的,便是禁止帶入魔晶、元素結晶、以及奇物,這些會極大影響比賽公平的道具。至於部分魔寵,卻不算在其內,學院給出的解釋是:與巫師簽訂了共生契約的魔寵,被視為巫師的一部分,因而不禁止參與競賽。而簽訂奴隸契約的魔寵,則不允許參與。
因為共生契約的存在,魔寵一旦遭受傷害,同樣會反噬一部分到宿主身上。共生契約的難度也相當之高,那些凶暴的魔獸根本不會搭理人類的示好,而很少有的擁有智慧的魔獸,不會甘願跟隨一名孱弱的巫師學徒。不似奴隸契約,能以強大的靈魂來奴役使喚,幾乎是完美的戰鬥消耗品,正因如此,學院才禁止奴役的魔寵參戰。
除了藥劑學,其他學徒都不能攜帶魔藥,哪怕是藥劑學徒,也對數量進行控制。而變異學的接肢,卻沒有被嚴格限制,原因和共生魔寵一樣,接肢屬於巫師的一部分。的確為了接駁假肢,學徒們往往要付出切除原本肢體的代價。接肢也存在著相當的風險,光是魔獸殘存的精神汙染就足以讓意志薄弱的人發瘋。
昨晚的聚會沒有持續到太晚。欣賞完一些藝術品、古老失效的奇物殘骸之後,奧蘭多也分享了一些關於什拉格爾家族的悠久歷史,順便給傳聞矯正。伊格倒是沒有參與進去激烈的討論,只在一旁微笑讚同。唯一的收獲,只有來自麗露莎莫名其妙的賠禮。伊格打算競賽過後交給傑菲爾,這個更適合他。
為了準備競賽,伊格這個月第一次得到充足的休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
競賽的有專門的決鬥場地,平時開放給學徒訓練,但要花費魔晶。決鬥場內提供永久附魔的巫師袍防護道具,可以免疫二級法術以下的攻擊。如果花多一些魔晶,就能請來高級學徒當裁判和指導者,在酣暢淋漓的戰鬥同時,確保不會過火。在這裡磨煉過的學徒,戰鬥技藝一般不會比埋頭苦練的差。可見巫師修行,不僅是資源的消耗,更體現在知識、經驗等方方面面。
決鬥場是一個階梯式的建築,中間留著一塊圓形的岩石地面,四周的高台坐著觀眾。人數居然不少,伊格想起來了,決鬥場只有一個,三大學科都是分別進行競賽,因此別的學科的學徒,也可以來觀賞變異學的比賽。
伊格粗略掃了一眼,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揮手。他沒有披上兜帽,伊格能看見那雙冰冷的銀色眼瞳。
“好久不見,凱因。”伊格坐到熟人身邊。
“我是專門來看你的比賽。”凱因盯著伊格的眼睛,“老實說,我有點失望。”
“嗯?”伊格感到奇怪,比賽還沒開始呢。
“你的殺氣去哪裡了?我以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是從孤島廝殺脫穎而出的幸存者,然而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變異學徒。”
“原來是這樣。”伊格呵呵一笑,“說實話,那段經歷依然是我的噩夢,可能我不願意再回想了吧。”
“學院不是天堂,你應該聽說三年後的畢業考試了吧?”
說到這,伊格也凝重地點點頭,“號稱煉獄級別的畢業考試。”
“可你不清楚具體的規則。”凱因篤定地搖頭,認為伊格不應該如此樂觀,“每屆畢業考試,能活下來的人數是固定的。我已經從高級學徒那打探到消息,考試的內容是通過獵殺競爭對手,取得一定的分數。沒有通過的人,
會永遠留下,化為那裡的一部分。” “那裡?”
“就是進行考試的地方,可惜,那名高級學徒不願意提及太多,應該是被下令封口了。”
“我應該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秘密。”
“不用,遲早會知道的。這算不上秘密,再過幾個月,或者一個月,等學徒們適應了這一切,遲早要去打探畢業考試的消息。”
“你已經走在很多人前面。”
“是我們。”
“孤島聯盟?”
伊格還想說點什麽,下方充當裁判的巫師已經在催促抽簽,隻好向凱因道別。
巫師前面放著隔絕精神力探知的黑色盒子,伸手進去,就能抓出來一張代表號碼的紙條。伊格很快領到了自己的號碼,22。
坐在等候席上,裁判巫師開始宣讀比賽規則,這些東西伊格早已爛熟於心,因而聽得不太認真,只有最後那句“一旦裁判認定一方釋放了超過另一方絕對實力的攻擊,裁判將終止比賽,並宣告勝利者。”,才讓他開始振奮起來。
這句話代表著冗長的演講環節完畢,比賽終於要開幕。
“抽到數字1的選手請上台。”裁判緩緩宣告。
伊格轉頭,看著兩名學徒的身體動了,然後一同走到決鬥場上,交換姓名之後,隔開十幾米對峙而立。
其中一人,伊格有少許印象,那是他之前一個班級的同學,叫做肯特。不過也僅限於此了,伊格也不知道他幾個月來發生了什麽變化, 實力又在什麽程度。
“比賽開始。”
兩名學徒不約而同地朝著對方接近,在奔跑途中,潔白的繃帶滑落,爆發出強烈的魔法波動。卻不是純粹的波動,感知靈敏的學徒,可以從中感到強烈的負面情緒,如同一隻困鬥的猛獸。
左邊的肯特,封印法術解除的瞬間,接肢的手臂好似沒有皮膚般,一塊塊粉紅的肌肉組織裸露在外,青筋畢顯。尖銳的指甲又長又細,如同一根根匕首。
“食腐鬣狗的右前肢製作的。”傑菲爾對此頗有研究,為伊格解釋道,“食腐鬣狗是一種結伴獵食的魔獸,往往兩三隻一起出動,它們的牙齒和爪子都帶有微量魔法毒素。狩獵時,對獵物造成傷口,即使一時逃走,食腐鬣狗也會尾隨其後,靜待毒素發作,就能一擁而上飽大快朵頤。”
場上的肯特也一如食腐鬣狗的遊擊風格,圍繞著對手遊走,時不時突發冷箭,造成一道道傷口。
對面明顯比肯特弱出一大截,雖然一開始,憑借著粗壯的接肢手臂一度佔據上風,但他很快落入肯特的計謀,食腐鬣狗的爪子在傷口留下的毒素發作,體力便肉眼可見地下降。
肯特抓緊反攻,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最後,一爪子拍下去,將對手打趴,再也站不起來。
“肯特勝。”裁判淡淡宣布。
而敗者被抬下去,接受治療,甚至悲劇地要支付一筆療傷費用。不過他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敗者組也會進行比賽。如果一直勝利的話,也能拿到一個中等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