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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之我在廣東的八年》第2卷~第二十二章
  2000年十月,我在四會市的中山公園裡面的一個亭子旁坐著畫素描,廣東人喜歡給年齡大一點的畫炭精素描畫像,要求畫得像黑白照片一樣逼真,2000年左右的時候好像廣東,廣西,福建都有這個風俗,他們認為,碳精素描畫像能夠保持幾十年不掉色。那個時候已經有過塑技術,畫好了,外面再過塑一層塑料,就可以永久保存。

  畫素描畫像,要求非常非常的高,有一點點不像,別人就不願意付錢,為了招攬生意,總是畫一些偉人畫像,畫偉人畫像要求更高,稍微有一丁丁點不像。就會被別人罵的。

  有一天,ZQ市西江晚報的記者采訪我,問我畫這個畫了多久了?,我說我全靠自學,從97年就開始自學畫素描,到現在斷斷續續三四年了,記者問我,通過和你攀談,我感覺你也是一個挺有文化的人,每天在太陽底下給別人畫素描,賺取一點微薄的收入,你有沒有感覺到很落魄?

  我對西江晚報的記者說:“唉,落魄到談不上,反正賺錢很難是真,賺到錢多了就可以住住旅館,實在賺不到錢就睡大街唄!,廣東這邊涼亭很多,天氣也不冷,最討厭的就是蚊子了。”記者看著我笑,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幾天以後,中山公園報亭的老板娘,遠遠的看見我,說:“畫像佬,你上了報紙了。那我送你一份,你自己看”。我拿著那份ZQ市西江晚報,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內心很平靜,因為生活還得繼續,生活絕不會因為被記者采訪了,就會馬上改變。一切還是需要自己去不斷的奮鬥的。

  又過了幾天,一個戴眼鏡的50多歲的大叔,長的斯斯文文的,拿著一張很殘舊很殘舊的照片,說是他的母親,去世很多年了,想讓我把那張照片畫成一張碳精素描畫像,但是照片實在太老舊了,模糊不清,我畫了幾遍,戴眼鏡的大叔都是不太滿意,說跟他印象中的母親並不是很像。

  我說那就沒有辦法啦,因為您的照片實在太模糊,斑斑駁駁的,很多地方掉色嚴重,戴眼鏡的大叔給了我50塊錢,然後說想請我吃頓飯,我不願意去,但是盛情難卻,就跟著他去了。

  到了一家馬路邊的本地人開的飯店,戴眼鏡的大叔簡簡單單的點了幾個菜,要了一瓶米酒,簡簡單單的客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戴眼鏡的大叔問我:“你多大了?,家裡還有什麽人?”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他:“我今年28了,家裡好多年沒有回家了,跟家裡人的關系也不太好,而且這麽多年我也沒賺到錢,一個男人沒賺到錢,是沒有臉回家的,不提也罷。”

  戴眼鏡的大叔說:“那你有沒有考慮在四會找一個老婆呢?”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現在跟乞丐差不多,住店的錢我都沒有,哪個女人會嫁給我?”

  戴眼鏡的大叔說:“我有一個女兒,今年31歲,比你大三歲,大專畢業,在清塘鎮玉器街,開一個小檔,賣玉石,年輕的時候眼光高,慢慢的剩下了,我觀察你好幾天了,我感覺你這個人忠厚老實講義氣,長的還行,如果你願意的話,吃完這頓飯,跟我去我們家裡,跟我女兒見一面,怎麽樣?”

  我遲疑的看著戴眼鏡的大叔,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廣東本地人多富裕啊!怎麽可能想招贅入婿我一個乞丐一樣的窮畫家?但是吃人嘴短,吃了人家的飯,如果說再不去看看,面子上拉不下臉來,隻好跟著大叔去了一趟他們家裡。

  大叔的家在一個比較老舊的職工宿舍樓,按現在的說法,就是一個老舊小區,二樓,大叔推開門,裡面一個戴眼鏡的阿姨,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個老師,文質彬彬的,看見我進來非常的高興,搬開椅子,沙發讓我坐。馬上泡好了,廣東本地的茶,廣東本地人喜歡喝功夫茶,喝起來比較苦,很濃,我有點喝不慣,但是臉面上一定要有一種很開心,很愉悅的感覺,不能讓主人覺得自己不喜歡喝這種茶。我和大叔和他的妻子,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小夥子,大叔給我介紹,這是他的兒子,已經結婚好幾年了,是我女兒的弟弟,你看看,我兒子都結婚好幾年了,我都有孫子了,我女兒還沒有出嫁,你說我心裡能不急嗎?

  我沒有說話,就是安靜的喝著茶,大叔的兒子把他的媽媽叫到裡屋,我隱隱約約聽見大叔的兒子跟他的媽媽說;“怎麽?你們想把姐姐嫁給這麽一個人嗎?你看那個人穿的,明顯是一個很窮的人。”大叔的妻子,在裡屋說:“你少說話,在裡面坐著,別出去。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我的耳朵很好,還是聽見了。”

  中午的時候,大叔的女兒終於來了,一見之下,我心裡涼了半截,太胖了,怪不得在本地嫁不出去,我就想走,但是實在找不出推辭的話。

  大叔,讓我和她的女兒,單獨聊聊天,唉,長的那麽胖,也談不上漂亮,有什麽好聊?但是我又不想不給大叔面子,便有一句沒有一句的和他的女兒聊著天。吃完了,中午飯,大叔讓我和他女兒出去走走,四會街市上的商家老板,基本上都認識我,因為我天天在公園裡畫畫,每天很多人圍觀,他們看見我身邊突然有一個胖胖的女孩子,不應該叫女孩子了,30多歲了,天底下哪有30多歲的女孩子?我能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出一種嘲諷的眼光,心裡面極為不舒服,我一生談過好幾次戀愛, 女朋友一個比一個漂亮,巧珍,嫣紅,孟紅影,哪一個不是賽若天仙?,傾國傾城,雖然我現在落魄,居無定所,但是也不需要如此折磨自己,婚姻大事,豈能開玩笑?我寧可一輩子不結婚,也絕不願意找一個胖胖的女人,而且一點也不漂亮。

  所以和他的女兒逛著街,我就找了個借口說上廁所,把她甩掉了。

  第二天,大叔又來找我,我在公園畫畫,他又遠遠的看見我找過來,有點不高興的說:“你跟我女兒逛著街,怎麽突然玩失蹤了?”

  我尷尬的衝他笑了笑,說:“大叔,我有女朋友,就是目前不在一起,我跟您的女兒實在不合適,謝謝您的抬愛。”

  大叔歎了口氣,走開了,第二天,那個胖胖的女孩子又來了,走到我身邊,沒有說一句話,扔給我一張紙條,然後回去了,旁邊的人跟我開玩笑,這是誰呀?,怎麽你們倆這麽大了?還玩傳紙條遊戲。

  我等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慢慢的展開那張紙條,只見紙條上寫著:“如果你不娶我,我就終身不嫁。”

  把我嚇了一跳,心裡又感到特別好笑,我怕她繼續糾纏我,就離開了四會,坐上中巴車,又去了三水,又到了蘆苞,找到了五叔,五叔看見我又來到了蘆苞,特別的高興。

  五叔請我吃飯,五叔兩個兒子在香港,很少回到內地來,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和我挺聊的來,去年我租他的房子,一租就是大半年,但是他從來沒有問我要過租金,還經常幫我介紹各種散工,對我就好像親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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