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國王是不準備采納我們的意見了。”
五月四日禮拜儀式結束之後,第三等級的代表成員們坐在一起,他們臉色陰沉,彼此交流著意見。
連續兩天不公平的待遇讓他們所有人都為當今國王的決策而感到失望與憤怒,他們都是懷揣著自己的理想抱負而來到巴黎,卻沒想到國王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聽他們的意見。
這所謂的三級會議,從一開始就沒有他們第三等級代表參與的份!
“我們不能接受這一切!我們要向國王證明我們的力量!第三等級同樣是三級會議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不應該被忽視!”一位穿著黑衣的微胖男人大聲的說著,他的話中充斥不滿,這種不滿得到了在座的所有人的認可。
“先不要著急,明天才是三級會議正式召開的日子。”另外一位男人連忙說道“我們要在明天提出我們的訴求,如果國王不能提出合理的解決意見,我們就拒絕進一步的代表認證工作!”
三級會議需要三個等級的代表認證方能結束,會議上討論的議題也才算是正確工作,因此只要他們拒絕認證,那麽三級會議便短時間內不會結束。
男人有著一頭淺灰色的卷發,身材適中,雖然是第三等級的代表,但卻有著一種儒雅又精明的氣質,這種氣質好像有點衝突,很少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羅伯斯庇爾說的有道理,就現在來說,還不能確定國王是否真的完全不采納我們的建議。”坐在他旁邊的是一位金發碧眼的男人,他坐在男人的身邊,一雙眼睛之中有著一些漫不經心。
他們兩人在人群之中似乎還算是有些影響力,因此當他們開口之後,人群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人們各自討論了一會兒之後,大部分人便也都離開準備明天的正式會議去了。
但大廳之中還是留下了一些人。
“伯納德教授,我們這一次都是代表著俱樂部的意志,如果國王拒絕采納我們的意見,我們也只能抗爭到底了。”之前被稱為羅伯斯庇爾男人留在了大廳之中,而他身旁的就是之前那位金發碧眼的男人。
多米尼克·伯納德,這是他如今的名字。
既然是如今的名字,那麽當然就有過去的名字。
他過去的名字,或者說在神秘世界的真正名字名為‘愛德華·凱利’,但他真正的名字實際上是‘哈斯沃德·雨葛蘭’。
一個人,三個甚至是四個身份,雖然聽起來有點麻煩,但對於他們這些不屬於七神教會的超凡者來說,一般都有著很多的身份。
而多米尼克·伯納德的身份是一名高盧人,是一座大學的歷史系教授,他能夠成為第三等級的代表,自然也代表著他明面上的這個身份有著自己的一些能量。
他和眼前這位‘羅伯斯庇爾’同屬於‘布列塔尼俱樂部’,這是由布列塔尼郡的資產階級代表律師在凡爾賽創立的一個政治團體,是因為三級會議而湊在一起的一群有著共同目標的人。
當然了,就像是哈斯沃德自己有著好幾重身份一樣,這個布列塔尼俱樂部背後同樣有著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玫瑰十字的利益代表。
哈斯沃德以當前這個身份參與到三級會議之中,是受到了玫瑰十字的首領培根爵士的委托,希望他能夠讓高盧的資產階級能夠在高盧得到足以匹配自身的利益與地位。
其實不只是玫瑰十字會,包括哈斯沃德自身所在的全知之眼也都有著同樣的訴求。
加入到他們這些隱秘組織的一般都是這些新興的資產階級,而在當前這個時代,
資產階級的確是先進的階級,但先進卻力量不成熟的他們沒有合法且足夠完善的渠道進入到超凡世界。不像是貴族,那些傳承許久的貴族一般都有著自身的超凡序列,可能是來自於用金錢收購,可能是來自於王室的賞賜,也有可能是來自於戰場之中,而且貴族們如果虔誠的信仰高盧的神明,也可以從教會之中得到超凡的力量。
但這些商人不同,他們雖然可能更有錢,但卻沒有進入到超凡世界的渠道,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知道了有超凡的世界,並且知道這個世界有著惡魔、魔女、吸血鬼、狼人這些黑暗生物在暗中對自己虎視眈眈,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千方百計的得到足以防衛自身的力量才行。
於是這些人大部分都加入到了像郇山隱修會、玫瑰十字會、共濟會這樣的隱秘組織,因此這些組織也不能就這麽忽略他們的意願,也要為了他們的利益而進行爭鬥。
此次高盧要召開三級會議的消息傳出之後,這些組織們便都意識到這是一個提升資產階級地位的極佳機會,他們也都派了代表來暗中幫助他們。
如果高盧王室想要動用武力的話,那麽他們便會出手,畢竟他們也都已經做出了判斷,如果真的要到了雙方撕破臉的時候,這一次教會絕不會站在王室那邊。
因為現在的高盧民眾已經處在了一個瀕臨爆發的截點,如果三級會議沒有成功進行,那麽整個高盧都會在瞬間爆炸。
只不過現在第三等級的代表還沒有做好和王室撕破臉的準備,他們仍然認為通過三級會議進行合法合理的提議來提高自身的社會地位,來挽救當前的經濟危機。
雖然國王已經給他們甩了兩次臉色,羞辱了他們兩次,但是他們短時間內還是不會興起甩開國王單乾這個想法的,甚至於包括這些隱秘組織也只是想為國王施加壓力而已。
但哈斯沃德作為一名預言家,而且是一名天使,他已經看到了這裡的未來,他很清楚將來會發生什麽。
是的,哈斯沃德是在大概十年前成為的天使,他也是超凡者之中最為特殊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服下序列二的魔藥。
包括之前的幾次進階也是,就好像哈斯沃德本身就是一位天使,之前的進階只不過是在恢復過去的力量一樣。
但是他也能夠感覺的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已經無法再自然晉升了。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序列一的魔藥的話,他無法再像之前那樣自然進階,但實際上他也完全能夠理解這一點,因為根據他的盟友藍染所說,擁有真神的途徑便已經注定無法再產生序列一的大天使了。
哈斯沃德並沒有沮喪,因為雖然超凡途徑這條道路無法再向上進階了,但他還可以通過滅卻師的方式升華自己。
他將目標放在了友哈巴赫身上,這位滅卻師之王一旦蘇醒便會擁有巨大的力量,如果自己能夠殺死他的話,他一定能夠變得更強。
更何況,本身他便和友哈巴赫有仇。
微微恍神,布列塔尼俱樂部的人們仍然在商量‘憲政’的事情,哈斯沃德並沒有表明自己超凡者的身份,但他教授的這個身份在這些人之中也算是有些地位“你們覺得國王會怎麽做?”
“不管怎麽樣,大不了就是去巴士底吃一段時間的老鼠罷了。”人們接連說道,足以看得出國王的威信已經大不如之前了,或者說是因為這兩天國王對他們的蔑視激起了他們的火氣。
哈斯沃德所要做的就是激起他們的怒氣,這樣他們才會不那麽容易被國王分化擺平。
他相信不僅僅是他,其他的一些隱秘組織應該也進入到了其他的團體之中,他們是將高盧當成了一次實驗田地,如果能夠成功的話,這些隱秘組織的實力也都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哈斯沃德算是在為自己將來與友哈巴赫大戰而積蓄力量吧,他認為自己足以與蘇醒之後的友哈巴赫一戰,但友哈巴赫部下還有著親衛隊,還有著星十字騎士團,他孤身一人不可能與他們戰鬥。
與藍染惣右介合作,在現世經營自己的組織與人脈都是將來與友哈巴赫開戰的一環,這一次高盧的‘憲政’要是能夠成功,無論是全知之眼還是玫瑰十字會都會極大的擴散自己的影響力。
全知之眼和玫瑰十字會向來交好,甚至兩個組織之間的成員很多都是共同的,就連當前全知之眼的教授牛頓牛爵士都也是玫瑰十字的一員。
哈斯沃德這一次也是代表玫瑰十字會前來的,他要在兩百年的時間中,將這兩個組織發展成能夠與星十字騎士團對抗的程度。
正好藍染在高盧有一個教授的身份,哈斯沃德便趁機取代了他參與到了三級會議之中。
哈斯沃德在高盧的這段時間還是感覺很不錯的,畢竟目前許多國家的食譜也就是土豆雞蛋加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死不瞑目沙丁魚了,但高盧的美食還是很多的。
高盧人會吃,這點在世界上還是聞名的,就算是到了半人半神甚至是天使的程度,滿足自己的口舌之欲也都是很重要的。
三言兩語挑起人們的欲望之後,哈斯沃德又看到前方走來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走在人群之中,卻好像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一樣。
人們下意識的便避開了他,哪怕他走到了哈斯沃德面前,也沒有人觀察到他們。
“你怎麽來了?”哈斯沃德看到男人到來面色不變,周圍的世界好像就是把他們遺忘了一般,即使他當著許多人說話也沒有人覺得他有什麽不對勁。
“我對這種事情一向有興趣。”男人,也就是藍染惣右介拉過來一個椅子,坐在了哈斯沃德對面,他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
自從成為天使之後,他也在現世進行活動,目前高盧發生了這麽有意思的事情,他怎麽會不來看一看呢?
藍染在成為天使之後,就有點樂子人的傾向了,他在之前的想法是突破死神的極限,然後殺死靈王這個罪孽的源頭。
藍染一直都是很討厭靈王的,因為他認為像靈王這樣的人明明擁有著無敵的力量卻幾乎甘願被五大貴族這種水平的人封印且成為維持世界的基石,他是無法認同的。
但是現在作為天使,他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這樣的。
靈王固然強大,但並不是真正的世界起源,他所開辟的世界只是靈界的一部分而已,靈王也只是靈界的一尊神秘存在,他可能位格足以媲美真神,就如同靈界七光,但在物質世界之中神明可是有好幾位的。
世界起源於最初而不是靈王, 他自然也就放棄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了。
說白了,就是他現在眼界開闊了,沒必要像過去那樣執著於靈王這尊屍魂界的神明。
“你最近在做什麽。”哈斯沃德隨口一問,最近他確實不知道藍染在做什麽,按照他對藍染的了解,這個家夥不聲不響的時候是最可怕的時候。
“在關注一個人。”藍染並不避諱的說
“一個人?誰?”哈斯沃德有了一絲興趣,能夠讓藍染注意到的人肯定不一般。
“拿破侖·波拿巴。”藍染說出了一個讓他感到陌生的名字。
拿破侖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機械專家而已,一名序列六的超凡者顯然是入不了哈斯沃德的眼的,他固然能夠預言以及看到未來,但也不會在預言的時候關注所有人。
不過之前不知道不代表現在不知道,哈斯沃德現在的聖文字已經由b世界調和轉變為了a全知全能,雖然使用起來還不算是特別得心應手,但也不像之前那般困難了。
在刹那間,他的眼童發生了分裂,三隻童孔出現在了眼睛之中,未來直接出現在了他的眼睛之中。
在未來之中,他見到了‘拿破侖·波拿巴’這個人。
“倒是有意思。”以哈斯沃德天使的位格,竟然無法看到這個男人完整的未來,這代表著這個男人……
會成為天使?甚至是成為大天使?
難怪會引起藍染的注意……
但藍染接下來的話讓他皺了皺眉,他就好像知道哈斯沃德在想什麽一樣。
“不是我在注意著這個男人,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