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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出門看黃歷》第一百八十六章 在教坊司悟出的道義
  【我每天出門看黃歷】 【】

  一月的聖京,寒霜滿城,江河冰封。

  比起蕭瑟的街頭,倒懸樓內依舊暖若春旭。

  是夜,還是那一番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的熱鬧景象。

  在環形構造的雅間中央,天井之下,懸掛著那一方吊台。

  吊台上,讓“大景萬古如長夜”的老秀才盧曄,還像往日那樣,抑揚頓挫的說書談詩。

  “那一日,長生教以暗渡陳倉之計,由教主厲無極集結親率幾萬叛軍趁夜突襲雲州城,大軍圍攻下,雲州城危在旦夕……”

  “雲州知府余則豐,乃當今威遠侯余則成胞弟,武功修為遠不及兩代威遠侯,但魄力心志卻沒有辱沒將門威名,率守軍誓死抵抗,揚言以身殉國!”

  “期間,桃花書院、北鬥司的許多修行者毅然投入到這場衛國之戰,梵清靜齋也由掌教碧秀師太率眾多修行者支援,與雲州城齊禦敵、共存亡,功績斐然。”

  “還有報國寺如海方丈的弟子守初,尚未成年就練至佛門五品境,以一己之力護衛主城門。北涼侯之女,牧歌郡主也不遑多讓,以禦雷決擊殺叛軍的術士……”

  盧曄說得意氣風發、繪聲繪色,寥寥幾句,就描繪出了那一夜慘烈卓絕的雲州戰役。

  這時,有個客人打岔問道:“雲州當時可是有十萬精兵平叛剿匪的,怎麽還被叛軍打得那麽慘?”

  盧曄歎了口氣,道:“當時衛所官軍受製於長生教的外圍遊擊戰略,幾乎被牽著鼻子走,兵力分散各處,當雲州城危難時,已是鞭長莫及。”

  當即就有幾個賓客附和道:“這事我也聽說了,長生教的計謀太陰損了,前期一直在鄉村縣域培植勢力,不僅順利招攬了許多貧苦百姓,還吸引了朝廷的主要火力。”

  “這哪裡是陰謀,分明是陽謀,據說余知府早已洞悉了長生教的戰略,幾次向朝廷上奏請求調整部署,結果上面的那些人根本不理睬,這才鑄成了大劫!”

  “儒夫子曾經評價前朝末年,說朝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我看當今的朝堂殿陛,也差不多吧。那些貽誤軍機、吾國吾民的庸官,該殺!”

  “長澤兄慎言,依我看,朝廷當時也是騎虎難下,叛亂愈演愈烈,大有星火燎原之勢。放著眼前的叛亂不滅,卻收縮兵力去提防未知的危險,誰都擔不起責任。”

  “只能說長生教太過狡詐,教主厲無極也是心機如海,就說他打著為百姓謀福祉的旗幟,就迷惑了不知多少愚昧百姓,但朝廷對叛亂一開始的判斷,確實是錯了。”

  聽到周圍賓客們的激烈討論,盧曄也是感慨不已。

  一方面感慨長生教叛亂的嚴重程度,遠超想象。

  夏末秋初時,雲州匪患的消息傳到聖京,他和絕大多數人都沒當一回事。

  畢竟每年這時節,全國各地都會鬧民變,大多沒掀起什麽風浪,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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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出門看黃歷】 【】

  結果,就是從朝廷到民間的這種麻痹大意的心態,變相放任了此次驚天叛亂的大爆發!

  如今,雲州的叛亂已經平息了,然而,留給當地的破敗和傷亡,卻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月的修複。

  損失太慘重了!

  幾乎讓這個帝國元氣大傷!

  另一方面的感慨,

盧曄想起了前朝的崩毀,那時社稷崩塌的導火索,和雲州叛亂何其相似。  但萬幸,大景氣運仍在,勉強扛過了這一劫。

  而且,大景還擁有了一位力挽狂瀾的救世主……

  “守軍對抗了叛軍半個夜晚,縱然眾志成城,奈何叛軍中出了幾個修為高強的修行者,這幾個修行者都集幾大學派的精髓於一身,術法高深莫測,將我方的那些修行者近乎壓製住。”

  “當時主城門被破只在分秒之間,余則豐也已集結兵力,準備做殊死一搏,最危急的時刻,九霄之上傳來一陣破空聲,一道無形的箭芒從天而降、縱橫戰場,射殺了叛軍的將領!”

  盧曄的聲調突然拔高,臉色也陡然激昂,似在醞釀情緒,準備描繪戰役的轉折點和最高潮!

  偏偏有個不識趣的賓客搞起了“劇透”,大嚷道:“是巨闕射日弓!”

  周圍的賓客紛紛數落指責,讓這人閉嘴。

  盧曄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振聲道:“當城內外幾萬人仰頭望天時,只看到一位風采卓絕的少年,腳踩天外太鬥劍,猶如天神下凡,手握長弓,俯瞰眾生,以睥睨蒼生的氣勢放出一句……余無缺在此,長生教受死!”

  當說出最後的那段豪言時,盧曄甚至動用了儒家的論辯之術,將洪亮聲音切實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當即,就有人忍不住拍案叫絕,緊接著,受到氣氛熏染的全樓賓客們也跟著群情激昂、熱血沸騰。

  “這哪裡是天神下凡,應該是天神下凡也不過如此吧!”

  “可惜沒有在現場,沒能親眼見證如此驚天動地的時刻。”

  “光是想一想就不得了,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該是何等的英偉氣勢啊!”

  “別的勳貴家,大多是虎父犬子,但這威遠侯府,竟是一代勝一代,當今威遠侯就勝過老威遠侯了,沒想到威遠侯之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彼一時此一時,要知道,半年前,這個小侯爺還是被稱作聖京小火銃的,每天只知道尋歡作樂,可謂聲名狼藉,沒想到在教坊司一案後,竟如神鳥涅槃重生一般。”

  大家各抒己見,不吝讚詞。

  “神鳥涅槃重生,這句點評甚好!”盧曄頷首道:“這位小侯爺余閑余無缺,知恥而後勇,展現出卓越的文韜武略天賦,並屢有神來之筆,這倒懸樓內,更是留下了他的驚世佳作。”

  “但是,這位小侯爺最大的成就,還是獲得了四大聖人的認可,登上了湖心島的第五層,一舉成為天命之子。有了這層身份之後,他才能進入鎮邪塔,取下無上神兵,巨闕射日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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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出門看黃歷】 【】

  有人問道:“盧老,那巨闕射日弓,真有傳說中的那麽神啊?”

  “射日弓,也叫逆天弓,傳說曾是天淵城城主的神兵利器,被打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逆轉天道。”盧曄緩緩道:“天淵城毀滅後,此弓幾番易主,能使此弓的,大多是天命之子。”

  “那不是天命之子就不能使了?”

  “不是天命之子用此弓的,基本都死了。”

  盧曄說出了一個很扎心的事實:“順天者悲,逆天者死。去此弓去行逆天之事,必死無疑。千年以來,只有聖人和天命之子方能豁免此法則。”

  “然而,聖人和天命之子固然可以豁免了天道法則,但往往難以承受射日弓中意念的反噬,就說前國師裴無常,當年用了兩次射日弓……罷了,此話不提。”

  盧曄及時打住。

  在心裡,他覺得裴無常走火入魔,根本原因是為國使用射日弓付出的“犧牲代價”。

  但嘴上,他可不能給這個逆賊洗地。經歷過半輩子的社會毒打,他已不是那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騷年了。

  “話歸正題,余無缺現身後,連續拉動弓弦,以無形的箭意連續射殺了叛軍兩大將領,隨後便將弓弦瞄向了叛軍首領、教主厲無極,第一次挽弓,擊潰了厲無極的防禦結界。第二次挽弓,射斷了厲無極的一隻手臂。第三次挽弓,箭意未出,叛軍已經作鳥獸散了!”

  “我原稱這五次挽弓為挽狂瀾之神威,此一戰之後,叛軍兵敗如山倒,甚至可謂滿盤皆輸、功虧一簣。此後,厲無極率殘兵落荒逃離雲州,遁入燕幽群山中,只能當縮地老鼠亡命苟活。朝廷官軍也得以迅速肅清雲州的叛亂,國運浩劫,轉危為安。”

  “此後,國運一路逆勢而起。北境那裡,威遠侯和北涼侯各顯神威,將東宋和荒人的聯軍打得丟盔卸甲、落花流水……”

  後面那段,大家卻不太買帳。

  “盧老,我們還是想多聽聽關於余閑的事跡,這個才有意思。”

  “是啊,威遠侯北涼侯的厲害,大家都知道了,還是余無缺的事跡更跌宕起伏。”

  “話說余無缺連續挽弓五次,應該也遭到了射日弓的意念反噬了吧,據說第五次挽弓後,他直接從天上掉了下來。”

  “對對,我也聽說了,幸虧當時牧歌郡主及時飛過去把人給抱住了。這兩人貌似還有婚約的,真是一段傳奇佳話啊。”

  “余無缺應該早已回京多時了吧,但一直不見蹤影、閉門不出,該不會真是被神弓反噬,導致性情大變,走火入魔了吧。”

  盧曄聽著大家的議論,眼眸深處也流露出濃重的憂慮。

  照理說,余閑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理應載譽而歸、招搖過市。

  但至今過去了兩個月,余閑仍舊銷聲匿跡,甚至大家都不確定他回聖京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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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耐人尋味的是,此次雲州戰役,該封賞的都封賞過了,唯獨關於余閑的封賞,遲遲不見下文。

  因此,一些陰謀論就出來了。

  有人說是刻薄寡恩的老皇帝更加猜忌威遠侯府了,加上太子病重,擔心威遠侯府連結勳貴們功高蓋主,於是想壓一壓余閑。

  有人說余閑最終還是遭到了射日弓中意念的反噬,重蹈裴無常的覆轍,變得嗜殺陰狠,甚至傳言他回京覲見皇帝時,顯露出了不臣之心(揚言不僅要娶郡主,還要睡公主),惹得龍顏大怒,皇帝不想在這節骨眼打殺功臣影響大局,就圈禁了余閑。

  還有人說余閑經此一役,脫胎換骨,決心效仿聖人們去行走天下,救世濟民……

  總之,眾說紛壇,吃瓜群眾更樂於八卦第二種謠言。

  “余先生是有大福緣氣運加身的,想必應該會沒事的。”盧曄暗暗祈禱著。

  ……

  就當倒懸樓內,大家針對余閑七言八語的討論時,一架馬車正緩緩從隔壁的教坊司駛出來。

  馬車在內城裡行駛了一段路後,抵達了報國寺。

  “公子,到了。”馬夫旁的家丁回頭說道,可不正是林三。

  “等等啊,我先把臉上的凝脂擦一擦。”

  一陣窸窣聲響過後,簾子一拉,一個英武少年鑽了出來。

  月光下、燭火旁,顯露出了那一張俊朗非凡的小白臉。

  沒錯,他就是倒懸樓內的故事角色,余閑余無缺。

  余閑緊了緊身上的貂裘大衣,跳下了馬車,緩緩走到了報國寺的門口。

  夜色深重,寺廟早已閉門謝客了。

  但余閑還是抬手叩了叩大門。

  半晌過去,門被徐徐拉開。

  一個小沙彌念了句佛號,正要謝客,結果一看到這張小白臉,不由一愣。

  “小師傅,我又來了。”余閑微笑道。

  小沙彌遲疑道:“施主,您又剛從教坊司出來嗎?”

  余閑笑著點頭。

  “……”小沙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終讓開了路。

  余閑邁步而入,在夜色寒風中,走進了這座幽靜的古刹。

  穿過石板路,掠過長明燈,來到主殿內,余閑站在了莊嚴的佛像前。

  然而,他沒有跪拜,只是默默的看著佛像,饒有興趣的觀賞著,好像看出了什麽有趣的事物。

  “阿彌陀佛。”

  這時,一個清秀的和尚也走進了主殿裡,正是守初和尚。

  “你師父呢?”余閑頭也不轉地道。

  “師父在超度殉國的將士們。”守初面朝佛像,垂眉豎掌。

  “死了那麽多人,超度起來可是大功夫。”余閑輕笑道:“那麽,死了的叛軍,你們會超度嗎?我指的是,那些被蠱惑誆騙、或走投無路的貧苦老百姓。”

  守初在向佛像鞠躬的腰背停頓了一下,默然無聲。

  余閑也不追問,繼續默默的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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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出門看黃歷】 【】

  主殿內陷入了長久的淒清和寂靜。

  隔了許久,守初站直腰身,輕聲道:“超度是為了消業積福,冤親債主,自然也該超度。但,現在不是時候。”

  “所以我佛慈悲仍然是假慈悲咯。”余閑莞爾道:“小和尚,我剛剛在教坊司喝花酒時,突然又醍醐灌頂,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有趣的觀點,於是連夜來這觀賞佛主,有了更大的啟發。”

  “什麽啟發?”守初好奇道。

  “一花一葉一世界。一佛一刹一報土。一天一地一聖人。”余閑悠悠道。

  聞言,守初當即瞠目結舌,面露極度的欽佩和敬畏,隨即,又冒出幾分困惑。

  自雲州戰役之後,這位小侯爺的悟性越來越高,時不時就能感悟出耳目一新的觀點和見解,甚至似有創立新學派的趨勢。

  只不過,這麽高深的見解道義,居然是他在教坊司喝花酒時覺悟到的,卻令守初一陣痛心疾首。

  難道,師父的預言是真的,這個小侯爺遭到神弓意念的反噬,要開始離經叛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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