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大人,城外的第一步兵團進城了。正在朝這邊趕來。”偵察兵說道。
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抵達了。
范戴克議長心情更是大好了起來,有了這支部隊,不管什麽敵人都不怕了,易洛魁人在正規軍面前幾乎不堪一擊。
等到了天亮,只要把城市一封鎖,那些莫名其妙出線,又莫名其妙消失的敵人自然也就都逃不了。
“伍德上校,讓我們的民兵列好隊,迎接我們的正規軍兄弟,千萬不能在他們丟人現眼了!”范戴克議長高調地喊著話,非常得意。
“是的,大人!”
在伍德上校的調動之下,亂哄哄的城鎮民兵開始排成線列。
由於是晚上,再加上召集得非常匆忙,所以列陣的難度很大。
幾千人在廣場上來回穿梭,尋找自己的連隊和指揮官,時不時就有人被絆倒,甚至還發生了槍支走火的事件,幸好沒有鬧出人命。
直到第一步兵團的旗幟出現在了聖彼得大道的路口上時,城鎮民兵才勉勉強強排好了隊。
這個時候廣場上的民兵有三千人人左右,佔據著中間靠西邊的位置——東邊特意空了出來留給即將到來的第一步兵團。
沒過幾分鍾,第一步兵團的連隊也邁著整齊的步伐源源不斷地湧去了廣場。
直到這個時候,站在城鎮民兵前頭指揮的伍德上校突然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因為第一步兵團竟然把大炮也帶來了,而且大大方方地擺在了陣列的前面。
這看起來不像是援軍,更像是發起進攻的敵軍。
伍德上校不敢怠慢,連忙騎馬穿過了步兵方陣,來向後方的范戴克議長報告。
“大人,情況有點不對。”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范戴克議長正讓侍從給他系指揮刀。
“第一步兵團把大炮帶來了,現在正對著我們,也不知道想要幹什麽。”
“是不是天太黑了,所以沒看清是我們,把我們當成敵人了,快派人和他們聯絡,千萬不要發生誤傷。”
“是!”
范戴克議長已經把所有零零散散的裝備都掛到了身上,雖然體型看起來有點臃腫,但是卻不失威武,非常氣派。
在隨從的攙扶之下,范戴克議長顫顫巍巍地騎上了戰馬,歪歪扭扭地朝著陣列前面趕去。
當范戴克議長來到陣列前方的時候,派出去和第一步兵團聯絡的騎兵已經回來了,正在和伍德上校說著什麽,後者的表情非常複雜,在火把搖晃的光下看起來陰晴不定。
“伍德上校,怎麽了?”范戴克議長驅馬來到了伍德上校跟前,漫不經心地問道。
“出事了,第一步兵團要求我們立刻放下武器,解散所有的民兵,並且把城市交給他們臨時管理。”伍德上校慌亂不堪,因為話說得太急,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范戴克議長心裡“咯噔”了一下,對方的要求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先例。
“這是泰勒斯上校親口對你說說的嗎?”范戴克議長問那個騎兵。
“是的,我是親眼看到泰勒斯上校下達的命令,他還說了,給我們半個小時考慮的時間,如果我們不繳械投降,他們會幫我們繳械。”
騎兵說得磕磕絆絆,但是意思卻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范戴克議長看向對面兩百米百米遠的陣列,覺得一陣心寒。
聯想到今晚莫名其妙的騷亂,再想想平常泰勒斯那個家夥對蓋尹卡爾頓總督的那些怨言,范戴克議長更是覺得整件事情充滿了蹊蹺。
可是,范戴克議長看不出泰勒斯上校這麽做會獲得什麽利益,難道他只是想出個氣嗎,又或者想趁機劫掠蒙特利爾?
不管是哪種目的,都非常幼稚,前者屬於大題小做,後者屬於自尋死路。
“告訴泰勒斯上校,我要和他談談,親自面談。”
“是!”
幾分鍾之後,派出去的騎兵再次帶回了消息,面談可以,但是必須要舉著白旗。
頓時,伍德上校和范戴克議長勃然大怒,雖然泰勒斯上校是正規軍的指揮官,但是從職位上來看並沒有高人一等,甚至還要受到范戴克議長的製約,提出這樣的要求,簡直是無理至極。
但是,罵歸罵,面對那二十多門黑亮的滑膛炮,范戴克議長他們只能忍氣吞聲。
在幾個親隨的互送之下,范戴克議長和伍德上校舉著白旗,騎著馬朝雅各卡地亞廣場的中間趕去。
很快,他們就和泰勒斯上校碰面了。
沒有過多的寒暄,雙方立刻就直接進入了談話的正題。
“泰勒斯上校,聽我們的人說,你們要求解散城鎮民兵,並且交出蒙特利爾城,請問理由是什麽。”范戴克議長問道。
“蒙特利爾今晚發生了騷亂,我們剛剛得到的情報,叛亂分子就藏在城鎮民兵當中,所以才要求你們解除武裝的,請你們配合我們的任務。”泰勒斯上校盛氣凌人地說道,言語中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借著遠處的火光,范戴克議長觀察著泰勒斯上校的表情。
他們的關系不算很密切,但是也絕談不上差,對方雖然對蓋尹卡爾頓總督有意見,卻從來也不是在職責上吹毛求疵的人。
今天這是怎麽了,竟然如此義正辭嚴。
“請問你們有證據嗎?”伍德上校在一旁問道。
“證據自然是有的,等解除了城鎮民兵的武裝,我們自然會給你們看的。”泰勒斯上校一步都沒有退讓。
“你們這麽做不符合先例,蒙特利爾城是一座城市,不是你們第一步兵團的營地,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配合你們的。”范戴克議長也很強硬,雖然他還看不清對方的意圖, 但是他也沒有理由順著對方的意思去做。
“在排出你們的嫌疑之前,我們是不會給你們證據的。”
泰勒斯上校的這句話說得很直接了,這讓范戴克議長又憤怒又疑惑。
一陣可怕的沉默之後,范戴克議長強壓下了自己的怒火,用一種異常冷靜的口吻問道:“泰勒斯上校,你們今晚到底想要幹什麽?”
“要你們放下武器,交出蒙特利爾城!”
“白日做夢,我懷疑你帶兵想洗劫蒙特利爾城,這是叛國!”范戴克議長咬著牙擠出了最後一句話。
“那我也有理由懷疑你們就是騷亂的背後主使,想要投向該死的美國人!”泰勒斯上校針鋒相對地回敬著。
說到這裡,范戴克議長和伍德上校再愚蠢,也能看出泰勒斯上校今天是有備而來了。
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