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洞中,李羲幾人聚於一堂。 只見地上堆著一個篝火堆,在一旁的火架上則是串著一大塊青花牛肉。這牛肉上什麽調料都沒往,仍然烤的金油欲滴,藥香四溢。一旁石頭邊,有一堆青草墊著,上邊堆積著不少粗大的牛骨頭。再看石頭上邊,堆積著剩下的青花牛肉,只不過那一層惡心無比的牛皮已經被剝了去。
正烤著肉,李羲有些合不攏嘴的笑道“李某本以為這青花牛應該在那蠻荒之地,沒想到這雲夢大澤中居然也有這類毒物的存在。”
“青花牛晝伏夜出,喜居乾燥陰暗的地方,又喜歡出沒在湖澤之間,如今出現在這裡,倒也不算奇怪。”似乎知曉不少,李羲剛一說完,王黑便點點頭回道。
“嘿嘿,有好酒又有好肉,這生活過得才痛快!”一旁的王紅咧嘴一笑,說話間已是掏出了腰間的水袋,猛灌一口。
“我等莫不如回一趟雙崗縣如何?這牛骨頭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回去一趟,也好讓李兄弟燉著喝了。”看著快要烤熟的牛肉,王青看了幾人一眼,陰聲道。
聞言,李羲搖了搖頭,毫不在意的回道“不妥,我等才進山,收獲都沒有回去作甚。”
說話間,烤肉已經熟透,王青用匕首一劃,將烤肉分成幾塊分與眾人。
“各位兄弟,我等此次進山,一為打獵,二為鍛煉。依李某看,我等明日起分頭行事,待到晚間便在這山洞聚集如何?”咬下一塊牛肉,李羲笑問道。
“嗯,如此也好,若是有些收獲,咱們這趟便能賺他個千八百兩!”王青點了點頭,亦是抓起腰間的水袋大灌一口。
“我說大哥,你少喝些,若是小弟不夠了,也好問你要一點不是..”見王青一喝就是一大口,王紅臉色一急,連忙擺手勸阻道。
聞言,王青冷哼一聲,略帶不悅的回道“哼!虧的我還是你大哥,這水袋又裝不了多少,為兄都不夠喝,又哪來閑余的給你。”
“哈哈哈哈~~”
見狀,李羲不由得搖頭失笑起來。
眾人都是些好酒之人,這明明要裝水的水袋,紛紛拿去打滿了酒。這一路上王紅嘴饞,這才進山沒多久,已經是喝的差不多了。此刻見王青豪飲,自是厚著臉皮的勸阻著。
“二哥,你可別打我主意!以二哥的腿腳,小半日便可回到那雙崗縣打酒,小弟的這點酒可是打算撐上半個月的!”見王紅舔著臉瞅向自己,王白臉色一抖,連忙捂住腰間水袋,急聲叫道。
“哼!”王紅冷哼一聲,悻悻的吃起烤肉來。
吃過晚飯,眾人堆了些雜草,各自就地歇息。至於那篝火堆卻是仍然燒著,以免之前的那群蝙蝠再飛回來。
……
第二天一早,早起的王家四人各自準備一番,便朝著林中而去。相比起王家四人選擇的森林,李羲選擇的則是群山之間的沼澤之地。
一路沿著河流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李羲到了一處滿是水草,蘆葦蕩的小湖邊。放眼望去,只見這小湖中有著一塊塊小陸地,一聲聲鶴鳴正從其中傳來。
“丹頂鶴,果真在這裡!”
只聽其聲,不見其人,李羲卻略帶驚喜的低語一聲。隨後便見李羲提著方天畫戟,小心的朝著湖邊摸了過去。這小湖上邊覆蓋了太多水草,根本看不清下邊的稀泥沼澤,若是一不小心便會陷入其中。每走一處,李羲便會用戟杆往前探一探,這前進的速度雖慢,但卻十分安全。
呼嚕!呼嚕!
正行走間,李羲突然感覺腳下一軟,又聽聞怪聲傳來,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頭皮發麻。只見李羲正踩踏在一條鱷魚背上,而這鱷魚的大嘴已經朝著咬來。光是如此還不算什麽,略微一掃周圍,只見水草之中浮起了十幾條鱷魚。
不及多想,李羲連忙踏著鱷魚的背朝前跑去,還好李羲動作敏捷,這鱷魚群看著嚇人,但沒對李羲造成什麽傷害。頭也不回的衝到了對面,李羲回頭一看,卻見這些鱷魚速度極快的朝著自己遊來。
“光想著丹頂鶴,倒是忘記這裡也是揚子鱷的天下..”逃到一處草地上,李羲不由得擦了擦額前的虛汗。剛才要是一腳踩空掉入沼澤中,那等待自己的便是被鱷魚群分屍的下場。
此刻見鱷魚群追來,李羲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在沼澤上李羲還忌憚這些鱷魚,此刻到了陸地上,哪還會怕這些鱷魚。想也不想的豎戟在旁,取下背上的弓箭,拉了個滿弦,一箭朝著一頭鱷魚射了過去。
以李羲的弓力,三石強弓根本不在話下。眨眼之間,這隻箭矢便深深扎進了一頭鱷魚的腦袋正中。隨後,李羲又是彎弓搭箭,雙箭齊發,連中兩頭鱷魚。正待再次拔箭,卻見鱷魚群已經衝上了岸。
嘿!
冷笑一聲,李羲將長弓丟於一邊,提著方天畫戟便衝了過去。
待鱷魚上岸之後,李羲也算是看清了這些鱷魚的全部面貌。只見這些鱷魚身長近兩米,那身上凸起的鱗甲、那長滿猙獰獠牙的巨嘴,無一不顯得猙獰無比。
動物到底是動物,只見李羲一個急衝,隨後單手揮戟一記倒劈,頓時便將一頭鱷魚的腦袋砸出了一道口子。還沒等周圍鱷魚咬來,李羲順勢撐著戟杆,翻身到了另一邊。剛一落地,李羲手中方天畫戟一掃,便將這些鱷魚一一打開。
下一刻,李羲一戟往前刺去,在一鱷魚咬過來的同時,戟頭穩穩刺入鱷魚口中。不等鱷魚逃脫,李羲一扭戟杆,便將這鱷魚嘴裡絞殺的滿是鮮血。不及多想,李羲猛力一拉,又是一記橫掃逼開周圍鱷魚。
喝!
一聲暴喝,只見李羲突然回轉身子,手中方天畫戟倒劈而下,頓時便將一頭咬上來的鱷魚腦袋劈開了叉。隨後又雙腳連點鱷魚身軀,逃出了鱷魚的包圍圈。一番打鬥,這些鱷魚根本傷不了李羲半根毫毛,不過盞茶功夫,便一一死在李羲戟下。
“收獲還算不錯,只可惜賣不到好價錢。”看著眼前的十幾條鱷魚,李羲隨意的點頭自語道。
此刻這些鱷魚已死,拿去賣也只能賣給那些大世家當頓肉食,又或者扒皮了賣給藥鋪製成中藥,總之一頭鱷魚的價錢,絕對高不到哪裡去。
說著話的功夫,李羲不由得抬頭看向遠處的蘆葦蕩。只見蘆葦蕩中寂靜無聲,早先的丹頂鶴早已不知去向。
“這鱷魚血太腥了,嚇跑了咱這麽多銀子,真是該死!”輕歎一聲,李羲無奈的取下背上繩索將這些鱷魚一一綁起來。以李羲的實力,背起這些鱷魚那是輕松無比,是以也不愁打到了獵物,而無法帶回去。
要說李羲這趟過來,正是為了那丹頂鶴。在古時,揚子鱷雖有‘豬婆龍’之稱,但身價卻比丹頂鶴低上不少。這丹頂鶴自古以來為眾人所喜,在民間更是有著‘仙鶴’之稱,在那些個大家族裡邊,基本都能看到豢養的丹頂鶴。
按李羲想法,一隻活著的丹頂鶴能賣個二三百兩銀子,而一頭鱷魚的價格,能有個二十兩都算是頂天了。至於那價值千兩白銀的雲獸,可不是這麽容易見到的,而且抓捕雲獸的人可不少,所以想抓一頭也就更加難了。
丹頂鶴飛走,天色也近黃昏,李羲也不作多停留,背上一捆鱷魚便往山洞方向而去。等李羲回到山洞的時候,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而前頭山洞口傳來陣陣火光,在一旁的樹乾上還拴著兩匹野馬,想來是王家兄弟已經回來了。
剛一進洞,李羲便看到王黑、王白兩人坐在裡邊,至於王青和王紅卻是不見。再看一旁地上躺著一頭金錢豹,李羲暗道一聲好收獲。
“我說王家兄弟,洞外那兩頭野馬是誰捉的?個頭不小啊!”隨手將背上的一捆鱷魚丟到地上,李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問道。
話音剛落,王白苦笑道“那是王某憑這雙腿力抓到的,這馬群忒能逃了,追了大半天, 某家也才追到兩匹。”
“至於這花豹子想偷襲三哥,結果給三哥一鞭子打死了..”
循聲看去,只見這金錢豹的眉心處有一道血痕,而且整個眉心骨全部凹了下去,看的李羲暗道這王黑不聲不響的,下手比自己還狠。
“李兄弟打的些什麽?”隨口一問,王白瞅向那捆鱷魚。
“哎喲!李兄弟,你怎殺了這麽多土龍,這要是被官府抓到,那可是要殺頭的!”
聞言,李羲訕訕一笑,王白的表情早在意料之中。
這揚子鱷乃是鼉屬動物,百姓們喜歡叫喚它土龍、豬婆龍。至於律法裡邊,這種神靈一般的動物是殺不得的,一旦抓到就拿下大獄,嚴重者甚至直接殺頭。不過話雖這樣說,但上至皇帝,下至世家大族,但凡有些富裕的家族都會偷偷吃上一些‘龍肉’。只不過有違道德,這吃‘龍肉’一事都是心照不宣的。
“無妨,獵物這麽多,放著肯定發臭。莫不如這樣吧,明天天一亮咱們就將這獵物統統賣到雙崗縣城的屠宰場裡去,若是他不要,咱們便留著自己吃,算不得什麽事兒。”見李羲尷尬,王黑微微一笑,解圍道。
聞言,李羲長歎一聲,點了點頭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這雙崗縣城的屠宰場可不是什麽好地,專門收售獵戶門的獵物,只不過價格要比市面上低個七成。但這山高地遠的,像李羲這樣的散戶也只能將獵物賣過去,不然等到發臭那可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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