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只聽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不斷傳開,野丘之地戰火再起。只見戰場中央,無數重步兵正你來我往的廝殺著,在這些重步兵的周圍,又有無數手握刀盾、長槍的士兵正亂戰著。
放眼看去,參戰的士兵恐怕不下五十萬,這麽龐大的數字,幾乎佔了野丘一大半地方。在這樣的大戰中,即便是徐信等將軍也顯得毫不起眼。
周軍後邊,黃天正率領中軍觀戰。
只見黃天正神色淡然,輕捋胡須,眯著眼關注著整個戰場的局勢。只見戰場上兩軍可謂是勢均力敵,盡管大周虎賁精兵遠勝西涼兵,無奈三十萬周兵皆是新征,想要一戰而勝,基本無望。
再看遠處的張度等人,雖然少了陳應的存在,張度依然是從容淡定,似是智珠在握。再看站於一邊的滇林王,那專注的眼神始終放在羌族輕騎身上,每每見到羌兵死去,滇林王這心就像火燒一般。畢竟羌人不多了,死一個少一個,已經算是‘報仇’的滇林王,面對近四十萬周軍,已經是生出了一些退意。
相比起以往的戰鬥,今日的大戰明顯激烈很多。
只見戰場的左右兩側,四股如同鋼鐵洪流一般的重騎兵不斷廝殺,再看重騎兵後邊,無數輕騎兵與羌族輕騎纏鬥在一起。只不過西涼重騎兵新建不久,羌兵勢單力薄,交戰沒多久便被大周鐵騎打得潰不成軍。
在戰場遠處,幾座土丘之上,三千黑鐵死士正原地待命。透過沙塵,李羲將戰場上的戰況一一收入眼中,握著斬馬刀的右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中的刀杆。
自從上次野丘大敗以後,黃天正便詳查關於野丘的情況。得知詳情以後,黃天正便命士兵掩埋大坑。隨後,又命士兵在野丘主戰場上堆了一層泥袋,正是因為野丘的松散土質被暫時覆蓋,兩軍的重騎兵才得以上場,也使得戰事的激烈遠遠高於以前。
“老太師到底想做什麽?練兵不像練兵,打仗不像打仗..莫非這野丘之地還有什麽玄機?”心中暗暗嘀咕一聲,面具下的李羲略有些煩躁,確實有些想不通這戰局安排。眼看著秦虎等人在戰場廝殺,生死不知,而自己卻在這土丘之上看著歷史動作大片。
從中午廝殺到傍晚,這一仗足足打了兩個半時辰。
看著下方疲憊的大軍緩緩退卻,悠長的鳴金聲傳遍野丘,李羲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這樣的大戰,已經持續三天了,每天都有無數士兵倒在野丘之地,無奈黃天正一直讓黑鐵死士待命,是以李羲稍稍有些失望。
傍晚,周軍中軍大帳中。
黃天正穩坐主座,聽著下邊將軍們的戰報。
“老太師,這幾日戰事太過慘烈,我軍死傷足有三四萬。有重騎兵在側輝映,西涼兵的死傷稍微高一些,差不多有近五萬。”只見一將出列抱拳道。
聞言,黃天正捋須點頭,略一思索便看向這將軍問道“軍中士氣如何?可曾聽聞有士兵抱怨戰事過激,亦或是懼戰?”
“這個..的確有一些,不過末將已將一些怕死的士卒紛紛斬首,此事並無大礙。”沉吟片刻,周將硬著頭皮回道。
黃天正臉色不變,示意著周將入座,又看向眾將問道“張翰大軍進展如何?”
“回老太師,張將軍已攻下半個平涼郡。要不了幾日,便可拿下整個平涼郡!”
點點頭細想片刻,只見黃天正眼中精光一閃,朗聲道“即日起,全力決戰張度大軍!”
“諾!”底下眾將站起身來,
抱拳大喝道。 “李建雲!”
“末將在!”
“老夫命你率兩萬輕騎,三萬步兵,轉道石鼓崖,佯攻隴西郡!”
諾!
一聲大喝,李建雲接下將令。
待李建雲退下,黃天正又看向孫青道“孫青,你在死士營中向來威信不小。今黑鐵死士加入近半死囚,為防變故,你且暫任死士營統領一職!”
“諾!”
聞言,孫青毫不意外的拱手應道。這段時間老太師讓孫青插手死士營的軍務,孫青便知老太師打算讓自己接管死士營。若不然,以死士營隻認虎符的規矩,又怎會讓一個外人插手營中事務。
……
周軍大舉調兵之事,根本瞞不了張度大軍的斥候。
第二天一早,張度大帳中。
“主公,昨夜探子來報,張翰大軍已經攻下半個平涼郡,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拿下整個平涼郡。而且今日李建雲已經發兵隴西,怕是想將我軍圍於天水郡中..這樣下去,將士們人人生畏,於戰不利啊主公!”待探子將李建雲出兵之事上報以後,早先反對決戰野丘的徐枉再次站了出來。雖然徐枉想象中的野丘詭異沒出現,但整個戰局上卻已經落入下風。
“徐將軍說的是!主公,若是不早早決斷,我軍只會被周軍死死拖在野丘,到時候怕是回天無力啊!”徐枉剛一說完,從不參與軍事的滇林王皺眉道。
“哼!徐將軍只看周軍優勢,怎的不看看我軍優勢?”
一聲嘲笑,上次與徐枉爭吵的楊將軍跳了出來。自得的掃視一眼帳中眾將,楊將軍仰頭笑道“莫非徐將軍不知,分兵作戰乃是兵家大忌?更何況周軍本來就處於劣勢,如今分兵而行,我軍豈不可迎頭痛擊,趁機大破周軍!”
話音剛落,主座上的張度霍地站起身來,捋須笑道“此等手段,乃是黃天正老兒一貫風格。諸位將軍不知,黃天正此人善以奇輔正,不喜詭計,是以張某才會安心應戰野丘。”
“再者而言,他想要形成包夾之勢圍剿我軍,其野丘主力兵馬便要有對抗我軍的實力,只可惜這些周兵成不了氣候。既然如此,我軍不如趁機大破周軍,李建雲、張翰所部自然是做無用功!”
聽聞張度話語中的興奮,底下眾將連連大笑附和。
“主公,萬萬不可啊!想當日周軍便是如此,這才將羌兵殺的損失慘重。周軍戰力不可小覷,還請主公三思啊!”有些惱怒的瞪了眼楊將軍,徐枉急聲道。
“好你個徐枉!你可是小覷我羌人?若非黃天正那老兒耍詐,我羌族又豈會遭此大敗!”徐枉剛一說完,滇林王身後的羌將們卻是不樂意了。
見羌將和徐枉吵了起來,張度面帶笑意的看向滇林王“不知滇林王如何看待此事?”
“既然主公心意已決,我等自然是拚死一戰!”聞言,滇林王眼神閃爍,連忙拱手回道。
“哈哈哈哈~~陳倉之戰在前,張某又豈會重蹈覆轍!”
見滇林王識抬舉,張度仰頭大笑,隨後朗聲道“想要擊破周軍,非一兩日時間。軍中雖有不少糧草,但為防黃天正老兒再有燒糧之舉..徐枉將軍,便由你回冀城防備如何?”
“這..諾,末將遵命!”暗歎一聲,徐枉拱手應道。此刻張度對自己已經明顯不滿,若是再不識抬舉,怕是再無立功的機會。
“主公,待擊破周軍以後,主公應當立下旗號,稱作涼王!到時候威加雍涼,攜百萬大軍攻克洛陽,如此豈不快哉..”瞥了眼楊將軍,陶將軍諂媚一笑,躬身道。
“誒,陶將軍言之過早。當務之急,應當是大破周軍,殺入洛陽為老太尉討回公道才是!”張度雙眼微眯,嘴角不自覺的稍稍上揚,和聲推脫道。
表面上推脫,但張度心中卻是樂開了花,這陶將軍說到了點子上了。 當日野丘大破周軍以後,張度心中野望便快速滋生。只看張度總是自稱‘張某張某’便知,其對這稱呼之事十分在意。
“主公英明!”
商議過後,西涼軍再次出營迎戰周軍。
只見戰場上戰鼓聲如雷,旌旗無數,二十五萬周軍擺開陣勢等待著西涼軍的到來。見西涼軍緩緩而來,大軍前頭的黃天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老太師,看來張度沒打算逃,倒是徐某高看他了!”一旁的徐信輕舞手中棗陽金釘槊,搖頭失笑道。
聞言,黃天正微笑頷首。這些日子一番作為,無非是示敵以弱,將這張度拖在野丘。此刻見張度如同曾經的滇林王一般,想要一舉擊破自己,黃天正頓時露出一抹勝利在望的笑容。
而遠處土丘處的李羲,則是靜坐雲獸之上,默默觀看著遠處的兩軍對陣。陳倉之戰裡,黃天正以五萬虎賁、十萬新兵正面對戰羌族輕騎,羌族敗就敗在輕敵,又因輕騎兵戰術沒有發揮出來,這才一敗塗地。
而如今的西涼軍則是不同,論實力,如今周軍戰死三四萬、又調兵張翰、李建雲,以二十五萬的兵力對抗西涼軍的確有點勉強。黃天正的示敵以弱,李羲自然看得出來。只是黃天正這示敵以弱太過冒險,也說明了黃天正對周軍信心十足。
胡思亂想間,底下周軍、西涼軍已經再次開戰,光是那充斥在天地間的喊殺聲,慘叫聲,便知又是一場慘烈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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