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照了下來,給我帶來一種暈乎乎的感覺。
暈暈乎乎的,還有點不真實。
我抬起手擋在了眼前,不明所以。
話說,我不是死了麽?
難道是.......
“誒喲,怎在地上躺著呢?”
腦袋上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幻術!
早聽說去閻羅殿的路上有善用幻術的鬼物,只要被它們迷惑住了就會陷入溫柔鄉裡,被這些不能輪回的惡鬼奪走氣運。
他們逍逍遙遙地替你去輪回,你替它們去十八層地獄接受烈火焚身......
都是幻術,我必須忍住。
心裡一橫,我索性直接閉上了眼。
突然,我就感覺一雙粗壯的手臂拖住了我。
我被抱了起來。
這觸感!幻術這麽逼真的麽?
緊接著我就感覺被一大片溫軟包裹住了。
像是......像是躺在了雲朵上,特軟乎。
實在是沒忍住,
我睜眼了。
一張很好認的臉,
徐哥!
光線照了進來,驅散了無盡的黑暗。
我扭著脖子環顧四周
嗯?書!
到處都是書,四面八方,犄角旮旯都是書。一股腦地映入我的眼簾
可謂是琳琅滿目,汗牛充棟。
這是哪,地窖!
可是我剛扭了兩下頭,就感覺一股劇痛傳來。
從胸口,腰間,和大腿根一股腦地衝上我的腦袋。
“嘶”我沒忍住地哼了聲。
轉而低頭看向我的身子,才發現我渾身光溜溜的,隻穿了條褲衩。
大腿根處大片淤青,胸口也紫了。
一旁的徐哥一看我亂動,連忙摁住我,幫我蓋上了被子。
自責道:“怪我怪我,睡得太熟了,這怎麽從床上翻了下來了都不知道。”
我去,要是這樣的話........我好像還沒死。
我.......我好像還沒死!
我哆嗦著嘴唇伸手摸著徐大粗糙的臉,很硬,很真實。
“我沒死.......這是地窖?”
“啊?說啥呢,當然沒死!你一槍打爆了娘娘腔的頭啊!”
“那我怎麽....”
“被爆了頭,它直接砸在了你身上,你就昏了。”
“是小雨把你抱到了地窖,我搬來了一張床。讓你在這好好休息休息。”
“不可能!”我厲聲喝斥
“槍裡根本沒子彈!”
“可是....我們就是看見娘娘腔的腦袋炸了啊。”他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
可是,這個動作在我眼裡就是他心虛的表現,我更來勁了
“你騙我,你根本不是徐大哥!難道它腦袋還能自己炸了不成?”
呵,看到面前的男人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了,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他是幻術。
哼,看老子直接破局!我沾沾自喜地想。
看,面前這個男人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了!只見他大聲說道:
“你可以懷疑我,但你不能懷疑小雨!”他的臉有些猙獰。
切,我擺出一個不屑地表情。
“還有什麽招,都使使吧!”我出言嘲諷
雖然咱躺著,但是氣勢可不能輸。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再次傳來響動。
很快,一個頭戴鬥笠,全身披著黑衣,臉上蒙著面紗的一張臉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應該是個小姑娘,毛毛躁躁的和旁邊的徐大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一進地窖,就伸手去摸我的頭。
“怎麽樣了?波哥,好點了嗎?”
一雙極白的手在我的臉上亂摸,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不是你誰呀?”我極其的煩躁,對這種喜歡以美色來誘惑我的幻術,我都不屑一顧。
小姑娘聽我這麽問,愣了一下。
轉而急忙忙地撩開臉上的黑紗,露出一副我熟悉的面孔。
臉很白,比我的屁股都白。
就在一瞬間,我就知道這小姑娘是誰了,小雨!
“怎麽它們都能把你也給變出來了?”面前的小雨實在是太真了,我都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幻覺起來?
小雨聽到我這麽說,明顯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半天,她突然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摸著我的臉,
“你怎麽把我忘了?難道是那一下傷到了腦子?”
不過該說不說她的哭相是真難看。
哭起來連一顆眼淚都不掉,就是皺著臉。
臥槽,這也太逼真了吧?活屍肯定哭起來是不會掉眼淚的,這個鬼物有點東西啊。
等等,眼淚!
不是,我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如果活屍不會流眼淚的話,那鬼肯定也不會流眼淚。
我看著自己濕潤的胸口陷入了沉思。
半個時辰,覺得過了足有半個時辰。
我又重新抬頭看向了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的小雨和面色鐵青的徐哥。
我艱難的坐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該大哭還是該大笑。
盯著他們兩人看了半天,給了老徐一巴掌。
“這他奶奶的是我妹妹,你叫的這麽親熱幹什麽?”
“波哥,你想起來了?”
小雨滿臉驚喜的問我
我轉而抱住了她,她的身體雖然依舊有些涼,但我卻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我沒有死,我真的沒有死.....”我嘴裡絮絮叨叨地念道
我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又回想起我那會兒想的遺憾來。
如果有能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要帶上他們走向那條我未走完的路.......
過了好久,我才把小雨慢慢的松開,轉而抱了抱徐哥。
那他那一臉不適應的樣,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結果剛想笑又扯著肋條骨了,一陣酸痛........
坐在屋子裡,我們一邊吃午飯,一邊聊天。
我想起了小雨穿的這一身黑衣裳, 連忙問她是怎麽琢磨出這一套,以至於在白天能夠活動自如的。
老徐笑了笑,頗有些自豪的說道:“那是咱妹妹,懂嗎?那必須安排的妥妥當當!”
我笑了一聲,轉而朝著老徐
“你小子,這明明是我妹妹,你怎就成你妹妹了?”
“怎了?我認的乾妹妹不行?再說了,你也不看小雨現在是誰的樣子?”
提起到這個話題,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冷。
我掂量了一下,又開口問道:“那個個子怎麽了?”
我指的那小子當然是趙漢浚,讓小蘭上吊的罪魁禍首。
我們雖然不知道小雨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多少還是可以猜出些大概
可是猜到的終歸是猜到的,我還是我們,都想親聽那個王八蛋嘴裡親口說出事情是怎樣的。
兩人都沉默....
過了半天,老徐夾了兩柱子花生,緩緩地說道:“死了,嚇死的。那天晚上。”
“哦,那是好事,小雨天上有靈,也一定會欣慰的”我不太想看到的結果出現了。但是這也沒有辦法,我隻好給老徐點安慰。
“埋在哪兒了?”我不經意的問。
“後山亂墳崗子,挖了個坑隨便埋了。”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邊吃飯邊聊天,把自己知道的線索相互的交流了一下。
交流後才發現,原來有好多地方還沒有搞明白。
不過不用著急,離去南京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呢。我們可以好好盤盤.....
不管怎麽說吧?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