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喜歡聽書、聽戲、看一些太爺不允許的話本。
無論是書裡還是戲裡,都告訴我一個道理,做人一定要膽大心細。雖然不能莽撞,但遇到事兒也不要膽怯。
面對眼前的未知的機關牆,我覺得還是謹慎一點好。於是我.........
一腳踹了上去!
然後迅速的閃到了一邊。
“咣當!”一聲巨響。
我小心翼翼地扭頭去看,卻不料被彌漫著的白灰撲了一臉。
沒有想象中的悶悶的聲音,也沒有想象中的飛來的暗箭毒弩。
是一道門!當白灰終於飄落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空空門框。
而那個本應該鑲在門框上的門,掙破破爛爛的躺在門框後面的屋子裡。
門後面是一間屋子,我暫時看不出它的大小。
或許,是這樣的未知激起了我的探索欲。這裡面說不定會有些金銀財寶呢,我得進去看看。
一種說不上的感覺湧上心頭,帶著恐懼,帶著激動,帶著對真相的渴望,帶著對十幾年來平平淡淡生活束縛的突破......
從外面來看,屋子並不算黑。我踹開的地方,很可能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門。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個門和這面牆嚴絲合縫,被刷上的白漆掩蓋住了。
媽的,有點尷尬。這回真是誤打誤撞哈,敲了敲牆,發現一塊明顯是中空的地方,就一腳踹了上去.......
我大著膽子,一步一步的向這個未知的屋子裡走去。
首先進入我視線的是一張黃花木床,床不小,睡三四個人應該沒問題。然後就是一個簡單的衣櫃,和一個不知道裝什麽的千屜櫃。
我手裡沒有燈,再往裡走,就看不太清了。不過可以大致感覺出來這裡應該是個臥房。
等等,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個地方怎麽那麽熟悉....
不對,不對!
我壓製住心裡荒誕的想法,繼續向屋裡面探去,我加快了腳步。
越往裡走就越黑,但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反而有種如履平地的感覺。
穿過臥室,往左一拐,進入廊道,大概走了五六步的距離,再向右拐,我進入了一個大的屋子裡。
我抱著最後的希望,靠左邊的牆走了三步,摸黑從上面的架子上,摸到了一盒洋火柴。
我把它劃亮,然後摸黑放進旁邊的煤油燈裡。
剛看到這個屋子的全景時,我絕望了。
這裡我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可以在黑夜裡精確的知道所有家具的位置,因為這就是我家!
搞什麽呀?轉了一圈又回來啦,合著我就是在家裡睡了一覺唄!
我現在徹底傻了,就這麽呆呆的愣在原地。這一切一切,除了讓我感覺到這個世道的荒誕之外,還讓我感受到了我智力之下!
因為就算我想破天來,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麻木的從曲行櫃台裡抽出一把椅子,坐下。
不對,這不可能啊,怎可能這麽巧?我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衝向窗戶。
然後就在窗邊看見了已經燃盡的煤油燈....
我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樓梯,從櫃台上拿出一大把高碎,然後架起小爐子,開始慢慢的煮茶。
我現在並不想喝茶,只是想做些事情,讓我沒時間消化昨晚和今天發生的事,這種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越想越覺得頭疼,那就乾脆不想了!
我把腦袋放空,
就靜靜的喝茶,這時候要是有哪個陌生人闖入,看見我現在的模樣一定會以為我是得道多年的隱居市井的高人。 我也不知道我坐了多久,這樣的破茬又續了幾壺,隻覺得膀胱腫脹的厲害。
看來是喝茶喝多了,得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當我暢快淋漓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我好像想通了一些問題。
也不是我想通的,怎麽說呢?就像是突然湧現出來一條條的線索。
咦?你說奇怪不奇怪,說不定這還真算是我的獨特天賦哩。
就這一泡尿的功夫,有些事兒我突然有了頭緒。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我現在在的地方,就是我家,就是“砂瓷”店鋪。它是屬於前店後屋的鋪子,前面是店鋪,後面是臥房。
至於臥房裡那個故意和牆刷成一體的門,以及門後的院子,以及院子入口處和我們家店鋪一模一樣的牌匾,就不知道是誰乾的了。
當然,不管是誰建的,這肯定不是鬼打牆。
因為那兩個死的飛賊就成功的驗證了這點。
那個門是有鎖的,我忽然想起了兩個飛賊身上的百寶囊,一定是他們用百寶囊打開了鎖, 偷偷的潛入,卻不知道遇到了什麽變故,都死在這裡了。
這也是我為什麽奔向假店鋪的時候,門根本沒鎖,我一推就開了。那時候我還以為是鬼打牆,現在想起來,我還真是幸運呢。
不過現在還有個大問題,我明明是往家的方向跑,怎麽會跑到假店鋪去呢?假店鋪所在的那條街到底在哪呢?我家為什麽會和假店鋪相連呢?
想到這裡,我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我決定前去驗證下。
我喬裝改扮,換了一身粗布麻衣,貼上假胡子,從我家出發,沿著昨天的道,又向朱香芸他們家走去。
走了大概半個半時辰,我到了朱家所在的內個十字路口。
從我家到朱家,只需要自西向東沿著東關街直走就可以了。
我現在沒有心思顧忌別的事,看了一眼朱家大門緊閉,就匆匆忙忙的過了十字路口往北拐。
大概走了十幾步,我就看見了一條新的十字路口。
我開始順著這條新發現的街向西邊走,越走兩邊越荒涼,房屋也逐漸破敗。走了大概半個半時辰只剩下了一些斷壁殘垣和破屋爛瓦。
果然,在不遠處,出現了一間店鋪——“砂瓷”。
我推門進去,過了院子,從破洞鑽進臥房,就原路返回到了家了。
我心中大概有了答案,至少是關於房子這件事,不過我疑心於誰有這樣的魄力,乾這樣一件奇怪的事。
而想起那豬頭妖和滿臉猙獰的朱香芸,我就又開始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