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存在的理由

  “若說駕駛員的人選嗎…嗯…”

  可說到這裡之後，謝爾蓋卻是顯然地面露難色。

  “實際上…我們這邊還沒有敲定。自從它的原定駕駛員、也就是楠上尉負傷而退役之後，軍中似乎就沒有第二個能夠完全駕馭這台機體的人物在了。”

  “喔。”喻曉點點頭，而後接著發問，“那麽、為何要將它帶過來…？”

  “是作為備用機。終歸，法芙娜的駕駛員在部隊裡也是有很多的…而一旦戰鬥中陷入了僵局，不可能有時間騰出手來整備他們負傷了的機體。”

  加裡寧示意著。

  “這種情況下，帶來一些備用機體也是有所必要的。畢竟就算沒辦法成功地發揮法芙娜.存在的全部性能，也不會遜色於普通的巨獸型或是紅衣魔女型啊。”

  “…是這樣嗎。”

  聽到了這樣的情報，喻曉微一頷首。

  似乎他並不為這台機體找不到正駕駛員的事項感到遺憾——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畢竟，現在在他的部隊裡。

  就有這台機體…命中注定了的機師在。

  “那麽、格拉哈姆先生。你們那邊的那台機體則如何？”

  “我們的機體…是說法芙娜.虛無嗎。這就不用您們擔心了，我們已經為那台機體準備好了駕駛員——相信，他在戰場上定是能夠發揮好自己的功能的。”

  但另一邊的情報似乎就沒有那麽順利了。

  聽格拉哈姆的所言，關於法芙娜.虛無的駕駛員，U.S.N那邊似乎便是早已做好了準備的樣子。

  “…也好。那麽、謝爾蓋先生…我有個提議。”

  對此，雖然喻曉分明有著些遺憾。

  但他還是點點頭，繼續對著謝爾蓋開口道。

  “那台法芙娜.存在…可以交給我們這邊管理嗎？在我們這邊的部隊中…大抵。有個能夠駕駛這台機體的人在。”

  ***
  而不久後。在千島基地上的機庫中——

  “厲害…竟然能夠把這台機體的性能，發揮到這種程度？”

  望著眼前的熒幕上所呈現出的法芙娜.存在的驅動數據，加裡寧是不由得咂舌。

  它的運作狀態和同步率，在此刻，甚至勝過了原本的正選駕駛員，楠晚星。

  並且同化現象也遠遠沒有當初那麽激烈。

  簡直可以說，現在的才是這台救世主型法芙娜的完成形態。

  “那個…可以了嗎？我只是稍稍乘坐了一下…”

  而此刻，法芙娜.存在的駕駛艙也打開來。

  從中探出身子的是明顯有些緊張的少年，真壁一騎。

  “可以了。你得到的評價很高、一騎。不用擔心。”

  而此時，在加裡寧的身邊。作為紅色一號——或者說，“秘銀”一方被派遣來的觀察員。

  皆城總士，也是點點頭說道。

  “哎？…真的麽？”

  但這就招致了一騎的一些疑惑。

  對他來說，也只是普通地乘坐上法芙娜而已。

  因為這種行動得到了這種程度的嘉許——這就是沒有想過的事情。

  而看著眼前的這副場景——

  不由得，一個想法突然浮現在謝爾蓋的腦海中。

  “原來如此…紅色一號、不…你們。是‘樂園計劃’的孩子吧？”

  跟著，他便是輕聲開口。

  “咦？這…”

  而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回應。

  只看皆城總士那面上一瞬間內浮現處的驚詫，謝爾蓋便是已經知曉自己猜對了的事實。

  “…不必擔心。我也是這計劃的知情者之一。”

  而為了打消對方的疑慮，跟著，謝爾蓋更是述說起來。

  “——這計劃的實施者之一，和我算的上是老交情。伱聽過安德烈.賽格維奇.加裡寧的名字吧？…我們在軍校時期就是同期。之後也受了他不少關懷…直到十數年前決定實施樂園計劃為止，我們才分道揚鑣。”

  “…的確。”

  皆城總士低下頭。加裡寧的名字，他從喻曉的口中聽過，知道那是第二亞爾維斯的蓬萊島的領袖。

  眼前的男人不僅僅是年紀與他相近，也同樣是凜冬一地出身吧…

  再加上同有軍旅生涯的經歷。

  似乎他們之間有所聯系，也不是那麽會讓人驚異的事情。

  不過，令人驚異的事情卻還是有著一項——

  “但、您是怎麽知道的？我們…”

  只聽得總士略帶些疑惑地開口道。

  “一開始，見到那名喻曉先生的時候我就有所猜想了。那麽年紀輕輕卻有著那樣的手腕，可能性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經歷過基因調整的亞爾維斯之子…再見到你們之後，我就更有了相關的猜想。”

  “不過——即使是這樣，要最終確定下也是需要些時間的。至於那真正的契機…”

  “說來請你不要見笑。我也是現在才注意到的…那孩子。”

  謝爾蓋抬頭示意道。

  “長的就很像他的母親。不是嗎？”

  說到這裡，謝爾蓋仰首，似乎在追溯著遙遠的過往一樣微眯雙眼。

  “真壁紅音。以前、和我們一樣，她也是人革聯軍隊的成員…哈。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只是我還是不免會感歎啊。本來以為，那只是個逃亡主義的計劃…我也是因為這點，才拒絕了加裡寧那家夥的邀請，並打算在前線一直奮鬥到死亡為止…”

  “沒想到。本來被我當成是為了人類的存續所創造出的樂園——到頭來。竟是從中誕生出了能夠終結這場戰爭的人物…”

  謝爾蓋有些感懷樣子地笑了。

  “也許加裡寧他就說得對。無論如何，都得保留下名為和平的存在…這樣一來，人類才能夠勝利也說不定。”

  “能聽到您的這番說話實在誠惶誠恐。”

  然而對於這番感歎，皆城總士看上去卻是似乎有些不能全部認同。

  “但我認為…這場戰鬥的最後，人類能夠通往勝利，原因不僅僅在此。”

  “僅僅保留下和平毫無意義…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支持的話，那也只是虛偽的東西而已。”

  “在這裡的人們，也是幾乎全部都是知曉外界的事情——知道戰爭的殘酷，而憑借自己的決心想要戰鬥的。”

  “而說到底，若沒有像您們一樣的士兵的奮戰。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天到來了吧。”

  “…哈哈。看起作為知曉和平為何物的人類，你也有自己的觀點啊。”

  而面對皆城總士的發言，謝爾蓋輕笑以應。

  “不過，你說的就沒錯。在戰鬥時讓心平靜，在和平時卻勿忘鬥爭之心…”

  “…這才是真正的、人類能夠存續到如今的…理由也說不定。”

  ***
  而在這場圍繞著法芙娜.存在的對話發生的同時。

  在彼岸U.S.N的基地——存放著法芙娜.虛無的機庫當中。

  “有勞您了，維吉尼亞中尉。”

  在出戰前，為了保證戰時運行的良好，這台機體剛剛進行完又一次的啟動測試。

  “需要休息嗎？…雖然只是臨時的，但我們已經向人革聯的基地遞交了申請，並且特地開辟了一間休息室給您…”

  而面對身旁連忙地上前做出問候的那名醫師——他是U.S.N上層特地派來，監控法芙娜機師的身體狀況的人員。

  “不必了。既然置身戰場，無論是試飛員還是士兵，所要享受的待遇都應一樣的…如果隻給我一人以特別的待遇的話，那對其他人來講都是不公平的事情…”

  但對此，金發的少女只是搖搖頭，謝絕了對方的好意後，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嗯？”

  可是，這番對話卻是無疾而終。

  因為在維吉尼亞的面前。突然間，走來了一名他熟悉的人物。

  褐色的短發和利落的面孔。那是…

  “果然。看見那台機體的時候我就在想了…你果然在這裡。中尉。”

  “菲德爾…少尉？”

  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後。望向眼前這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物，維吉尼亞喃喃道。

  而接下來，仿佛是意識到自己的這稱呼並不怎麽恰當，她搖搖頭。

  “不…我現在還需要這樣稱呼你麽？”

  “沒關系的。中尉就用…中尉習慣的方式稱呼我就好。就像我現在這樣稱呼中尉一樣。”

  但對此，菲德爾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沒有什麽大礙。

  “…這樣啊。那就好…不。沒什麽。你是為什麽才來到這裡的、少尉？”

  “理由的話、倒沒什麽特別的。”

  “我只是…想說句謝謝、中尉。”

  菲德爾正色道。

  “道謝…為什麽？”

  可對此，維吉尼亞又是退了一步。

  “我可是欺騙了你欸。作為一個知道你真實身份的監視者…你今天，卻要對著這樣的我道謝？”

  “因為——當日沒有來得及說。但後來我仔細地回想了。”

  “即使是有那位基拉.大和…那個菲斯特姆的拯救。如果在那種情況下，基地裡的守衛力量發動了攻擊的話…我也會是消滅當場的吧。”

  菲德爾沉聲道。

  “然而中尉你卻沒有下令那麽做。不管是因為什麽理由…我因為你才能夠在現在活下來。這就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我才想要對你道謝。只是這樣而已。”

  “…這樣啊。也好。”

  “然後——”

  菲德爾深吸一口氣。

  “中尉。我希望你不要死。這場戰鬥結束以後，我有話想要對你說…就是這樣。”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是轉身快步離去。

  “少尉…”

  隻留下金發的少女在原地似乎有些悵然地感歎著。

  只不過——

  在兩人不知道的地方。機庫遠方的一個角落裡，卻是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著眼前的一切。

  “…菲德這小子…嘖。”

  只見，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後。

  也不知因為原因是什麽地，一直旁觀了全程的洛東川輕聲咂舌。

  雖然聽不見什麽聲音可是…通過面部表情和行為舉止，他大概也能推斷出剛才是發生了什麽的。

  “怎麽怎麽？讓我看看…”

  而此時和他擠在一起的菲露緹——不知為何她一直以來都對洛東川有點附骨之疽似的如影隨形。

  卻似乎是因為他的這副表情而感到了興趣。

  伸手拿過洛東川已經無意緊抓的望遠鏡，她也是興致高漲地旁觀了起來。

  “喔喔。原來菲德哥哥他…”

  但最後還是無聊的丟下。轉而掉過頭去，重新以一副揶揄的語調對著洛東川開口道。

  “…什麽嘛。這不是也沒有什麽好看的嗎？難得大叔你看得這麽情緒波動劇烈，我還以為有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然後，她醒悟似地將雙掌一拍。

  “啊。難不成大叔…因為自己沒有什麽羅曼史，所以在羨慕嗎？這可真是、有點…”

  “…說什麽傻話？”

  對於身旁橙發小個子的這番調侃，洛東川只是沒好氣地錘了錘她的腦袋。

  在“哎喲”一聲裝模做樣成分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叫聲後，少女也是不再開口說話。

  …雖說力道不重，不過說來也奇怪。

  一開始他還是奉行不對小孩子動手的原則的…

  現在卻已經把這種事情當做習以為常了。

  嗯…大概、還是因為這丫頭有的時候實在太囂張了。

  絕對不是因為自己變了什麽的…洛東川心想。

  “聽好了，菲露緹。”

  不過，他接著還是言之鑿鑿地開口繼續說了下去。

  “…在戰場上有多余的感情掛念，只會是礙手礙腳。就像是在駕駛艙裡貼照片的家夥，我見過十個就有十個不得善終的…話說不對！話題根本不是這邊的才對啊…”

  洛東川歎了口氣。

  “只是想說。菲德那小子，做事還真是不徹底。該說他是遲鈍呢、還是…算了。”

  “如果真的有想說的話的話，現在就該說出來啊？…拖到戰鬥以後這種的Flag，要是真的踐行了那才不好笑嘞！哈…雖然想說那家夥已經算是死過一次插旗子可能就無效了但是…還是有點擔心啊，這個。”

  不過，在他作著這樣的感歎的時候。他身邊的少女卻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遲鈍嗎。明明大叔你就是最沒有資格這麽說的家夥才對…”

  “……嗯？你剛剛說了什麽嗎，菲露緹？”

  “…什麽也沒有啦。不對。其實是有的。”

  而被洛東川這樣一提及之後，菲露緹的眼睛轉了轉，隨後想到了什麽好點子似地重新朝向對方。

  “在說大叔你也很遲鈍啦。你瞧、既然是一年戰爭時期生活的人物…每天還看見那兩人那麽親密地走在一起。大叔、你難道真的沒意識到——那位柯瓦特羅隊長的真實身份嗎？明明是大名鼎鼎的赤色彗星夏亞欸？”

  “我遲鈍…什麽？那家夥是…夏亞？”

  “是的喔。他親口和我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