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7日,夜晚的紐約,執法隊大樓的頂層。
“科西莫老弟,該工作了。”神代琉璃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聽說東京那邊出了一起失控事件,對手有五名序列玩家呢。”
科西莫咽了一口水,他死盯著平板電腦,呆呆地說。
“……已經結束了。”
“嗯?”
神代琉璃挑了挑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平板。
“是安森鹿,他,他回來了。”
科西莫難以置信地盯著平板上的實時新聞,幾乎一字一頓地說。
“哥哥,安森鹿他回來了——!”
他留下平板,轉身衝向了同一層的辦公室。
神代琉璃拿起平板,先是一愣,嘴角隨即勾起了一抹弧度。
“原來如此,不愧是你。”
【3月7日的夜晚,日本東京的新宿區發生了一起“序列玩家集體”暴走事件,原世界第一玩家,現國際通緝犯——安森鹿出現在了新宿,並及時地阻止了那五名序列玩家,將他們交到了日本國家隊的手中。】
【遲來的執法隊接管了混亂的局面,但並沒能見到“安森鹿”的身影,人們不得不再次發起疑問——這位“最強序列玩家”究竟是人類的敵人,還是朋友?】
3月8日的凌晨,挪威,留坎鎮。
安森鹿還沒睡覺,他在琢磨著娜塔莎的事情。
升到稀有品質後的“青焰王后石像:娜塔莎”,背景故事與此前的“王后石像”並沒太多區別,只不過一些細節發生了變化。
在新的背景故事中,娜塔莎之所以接受國王的幫助進入拜佛亞王宮,是因為調查到了“青虹”惡魔藏身在王國的牢獄深處。
那裡有重重護衛防守,即使國王最親近的人也無法靠近,而為了替忍者大師完成遺願,娜塔莎就潛伏在國王的身邊靜候良機,爭取進入牢獄深處的權限。
終於,娜塔莎在王宮中待了將近一年,正好年滿14歲的時候,她取得了進入牢獄的機會,見到了連國王都為止恐懼的“青虹”惡魔。
而在原先的故事中,娜塔莎應該是在17歲左右才接觸到“青虹”的,如今故事發生轉變,時間線提前了三年的時間。
年僅14歲的娜塔莎戰勝了“青虹”,從它手中奪得了“青虹聖火”,按照忍者大師的吩咐,將“青虹聖火”封印到自己的體內。
未曾想到青虹聖火的力量實在過於強大,娜塔莎終究是沒能把握住。
伴隨少女跪倒在地,青虹的余焰從她的肌膚滲透而出,轉眼已經環繞了整座拜佛亞王國,人民相繼石化,在秋風中緩緩化為塵埃,王室的成員也沒能幸免,他們隨同國王在王座上散為石塵。
娜塔莎心懷愧疚,僅僅為了自身的願望,她導致了整座拜佛亞王國的滅亡。
忍者大師的遺願已了,娜塔莎僅僅在王室中待了一年時間,對於已故的國王也沒有特殊的感情,於是她守候了半個月,就起身離開了拜佛亞王國,踏上了贖罪的道路。
同時,在這次孤身一人的旅程中,她不得不遠離人群,逼迫自己在荒原上學會掌握“青虹聖火”的力量,否則日後哪一天或許還會重蹈覆轍。
這是一趟贖罪的旅程,也是針對嶄新力量的修行。
全新的背景故事到這裡結束,在這之後鏈接的就該是“史詩級”娜塔莎的故事了。
安森鹿手抵下巴,低聲說:“也就是說……和原來那條時間線的區別是,這一次娜塔莎在背景故事裡遇見了一個叫做‘忍者大師’的家夥。”
原來的娜塔莎,也許是厭惡了貧困和爭鬥,才選擇接受拜佛亞國王的邀請,進入王室成為國王明面的王后、暗面的謀士。
而在新的背景故事裡,正因為這個忍者大師的存在,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娜塔莎在被國王看中之前,就隨同忍者大師環遊了世界,她的思想和身手在這一趟旅程中定然有所改變,之後因為蝴蝶效應,整個人生也連帶著改變了。
安森鹿思考了片刻,喚出了娜塔莎。
下一刻,已然化為石像的少女娜塔莎,穿著高貴的暗金長裙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還記得我?”安森鹿照例問。
娜塔莎仰起修長的脖頸,抬起冷豔的雙眸,直勾勾地注視著安森鹿,她的瞳中燃燒著青色的火焰,心情變化好似能夠從忽閃忽滅的火焰中體現出來。
安森鹿見娜塔莎沒反應,頓了頓又問:“我是說……嗯,比如在那艘泰塔尼克號上的記憶,或者在上石市的記憶?”
“……記得。”娜塔莎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樣冰冷,“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就好。”安森鹿衝她笑笑,“歡迎回來,王后石像。”
話語剛落,他又斬釘截鐵地說:“當然了,我不會讓你一直作為‘石像’待著的,下一條進階路線,我就讓你擺脫石像的身份。”
在將娜塔莎從低劣級進階到稀有級的過程中,安森鹿之所以選擇“王后石像”這條進階路線,只是想試試能否讓她找回以前的記憶而已。
盡管,那些記憶可能是痛苦的。
娜塔莎微微低下頭,音容謙卑地說:“無關緊要,我能待在您的身邊便知足了。”分明石像的外表看起來是一個少女,她的語氣卻帶著一分老成。
“哦,那你不想擺脫石化的症狀麽?”
“如果可以的話。”
“好,那我就首先排除掉‘永生石像’這一條進階路線了。”安森鹿點點頭,看向棋種面板上展示出來的另外三條進階路線。
“稀有級”升上“史詩級”的四條進階路線,分別是——永生石像:娜塔莎、忍者大師:娜塔莎、亡國復仇者:娜塔莎、殿堂刺客宗師:娜塔莎。
從表面來看,永生石像這個名字聽起來格調最高,說不定會是實力最強的一條進階序列,但安森鹿既然已經立下承諾,就直接將這條路線拋到腦後了。
“只有名字的話,信息量真少。”安森鹿輕聲一歎。
他認真地盯著另外三個名字,腦中延伸著一些猜想。
忍者大師……繼承了那個死去的忍者的力量或身份麽?這條路線需要的特定材料是“賢者之石”,聽起來挺牛逼的。
殿堂刺客宗師……聽起來是比較主流的進階路線,之後可以進階成的方向應該比較正規吧。
這條路線需要的材料是“傳承之力”——殿堂的傳承力量麽?
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娜塔莎本身有“某位隕落的黃昏諸神”的祝福,她的潛力不需要考慮,說不定接受傳承力量反而會變弱。
至於亡國復仇者……喂喂喂,拜佛亞王國可是娜塔莎自己作死弄塌的,她總不能找自己報仇吧?
這條進階路線裡的“亡國”到底是個啥,娜塔莎之後難道又投靠了其他國家麽?
如果是這樣,安森鹿不得不感慨,娜塔莎真的走到哪都倒霉,在哪座國家哪座國家就滅亡,簡直就是天煞孤星。
他是不可能選這條“復仇者”路線的,聽起來就苦大仇深的。說實話他現在心中有一些養成遊戲的情懷,就像看著賽博女兒一步步長大,好歹也得選點不那麽虐心的路線。
於是,安森鹿排除了這一項,將選擇范圍縮小得只剩下兩條路線。
那麽,刺客宗師和忍者大師,究竟選哪一條路線好呢?這可會直接影響到最終成型的“終焉級”娜塔莎的強度,必須謹慎考慮。
安森鹿扶起下巴,稍微考慮了一會。
他回過神來時,發現石像少女正靠著牆壁,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命令。
不知道為什麽,安森鹿忽然就想起了校長那枚無限進階棋種“席斯多利亞”,耳邊仿佛響蕩起了她在上石市天台唱的那首《倫敦大橋倒下來》。
死神提著鐮刀站在她身後,可她站在校長的身旁,臉上的微笑是那麽愉悅,歌聲是那麽輕快,好似在享受著人生最後的那幾秒,身邊是最在乎的人,所以她對死亡毫無恐懼。
那時,安森鹿耳邊還摻雜著巨龍的嘶吼,可他就是聽清了席斯多利亞在唱什麽,一想到這麽空靈的歌聲回蕩在淪為廢墟的上石市中,他不禁感到幾分蒼涼和悲傷。
那個看似活潑又戲謔的女孩,或許是校長在那數十年的贖罪之旅中唯一的陪伴吧……棋手與棋子之間的牽絆,聽起來荒謬,可在他這種孤獨到極致的人身上是有可能的。
畢竟,這個老男人連和過去的自己下棋都那麽享受,那不是可以裝出來的表情。
“娜塔莎,是不是每一次進階,你都必須在棋種世界度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安森鹿抬頭看她,開口問道。
“沒錯。”娜塔莎點頭回應,“每一次進階,我都會在那邊歷練才回到您的身邊。”
“說的也是,那這種事情就讓你自己決定吧。”
“請問什麽事?”娜塔莎不解。
“決定你的未來啊。”安森鹿把棋種面板轉向她,“喏,忍者大師和刺客宗師,這兩條路線你聽起來會比較想選哪一條?”
“或許……永生石像會更好一些?”
“啊,為什麽?”
安森鹿歪了歪眉毛,俊秀的臉頰上寫滿困惑,心說這位石像少女是不是腦袋有坑,他才剛說想選人類形態的路線耶。
“比較起其他路線,似乎石像狀態會更加強大。”娜塔莎垂眸解釋,“而且只要擁有永生的軀體,我就能待在您身邊,為您一直效力了。”
聞言,安森鹿愣了一下,語氣無奈地說:“不不不,我說過了,石像路線直接Pass,我希望你可以作為一個正常人待在我身邊。”
“可是……”娜塔莎盯著他,眸中的青焰閃爍,“我只是您的棋子,為什麽要顧慮棋子的感受呢?”
“你是白癡吧?我承諾過了,在那座島嶼的時候,說要帶你到這個世界上走走。”安森鹿聳肩,“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沒必要顧慮什麽。”
咳嗽了兩聲,他又說:“而且……如果作為石像的話,以後你怎麽幫我去超市買東西,我超懶的,這一點非常重要!”
片刻的沉默過後,娜塔莎做出回應。
“好,我理解了。”
“那就選一條路線,首先石像路線跳過,復仇者路線也跳過,聽起來苦大仇深的太累了,剩下的忍者大師和刺客宗師中二選一。”
“……那麽,忍者大師?”
“果然,我就知道你會選這一條。”安森鹿笑笑。
在新的棋種故事中,那位老年忍者大師對娜塔莎的重要性無需言喻,即使找回了從前的記憶,她應該對這位去世的師傅也還帶有感激之情。
懷念一個人最深的方式,或許就是成為他。
“還是您了解我。”
娜塔莎低垂眼簾地說著,眸中的青焰緩緩搖曳。
“嗯,那我就叫人收集材料了,決定了可不能反悔。”安森鹿這樣說著,心裡卻犯愁,這兩天他才剛拜訪完烏鴉、尤利烏、江逸傑,再來一趟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也沒辦法,無限進階棋種的潛力擺在那裡,對應的代價就是很吃材料,像一個無底洞似的。
安森鹿不知道升階到後面,究竟需要多麽誇張的條件,才能夠讓娜塔莎提升為“終焉級棋種”,那絕對是一項大工程。
光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湊齊這麽多材料。
這時候,就必須依賴人際關系網的力量。
盡管執法隊的關系暫時斷開了,但只要後續加入華夏國家隊, 他就又能順其自然地和洛倫佐合作了。
靜謐的夜幕籠罩在房間之中,安森鹿躺在床上看了會雜志,他還給娜塔莎捎了一些書籍,畢竟之前也知道她喜歡看書,在上石的時候還偷偷翻閱了他的那本《局外人》。
不久,安森鹿心生困意,將雜志罩在臉上,學習了一手烏鴉的睡法。
“晚安,娜塔莎。”說完,他就沉沉睡去。
“晚安。”她好似不知該怎麽稱呼,遲疑地低垂著眼簾,眸中清冷的火苗跳動,最後才擠出那三個字:“……安森鹿。”
不過,安森鹿已經睡著了,睡得很香,月光穿過窗戶灑在他的臉頰上。
感謝訂閱。
順帶推薦一下群友的。
(本章完)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