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之地,乾坤顛倒。
身處鬼蜮,覺醒者會遭到一定的壓製。
而詭物身處鬼蜮,則會佔據天時地利。
此消彼長之下,詭物便相當於提升了極大的戰力。
這也是為什麽魯東道靈宮分部決定讓三位靈能三階的覺醒者,一同前去剿滅仙足山的嫁衣女鬼。
畢竟一頭可化鬼蜮的三階詭物。
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災害了。
覺醒者在覺醒靈能之後,會對自身附近的陰氣煞氣格外敏感。
此時陳歲便感覺洞穴內的溫度驟降。
陣陣陰風吹起,兩側的喜轎顯得格外陰森。
此時洛瑤幾人也是嚴陣以待地看向了四周的喜轎,生怕有什麽詭物突然衝出。
幾分鍾過後,劉強疑惑地說道:“沒動靜?”
洛瑤則是緩緩走到了一架喜轎的近前,她用手中的砍刀挑起了喜轎的前簾。
那是一具端坐在喜轎中的枯骨。
就如同方才他們所遇到的那個捕蛇人一般。
渾身上下的血肉早已被蛇群啃噬,留下了無數的獠牙印記。
枯骨四周散布著不少紅紗綢布,應該都是這些嫁衣女子生前所穿的嫁衣。
劉強見狀也是檢查起了其余的喜轎。
片刻過後,他不解地問道:“十二架喜轎,怎麽只有十一具枯骨?”
“怎還少了一個?”
陳歲看向了那台空空蕩蕩的喜轎說道:“如果前面沒有其他女子的屍骨,那離開了這架喜轎的東西,大概率就是那頭詭物了。”
劉強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誒?”
“你說這些女子怎麽不逃呢?”
“難道就坐在轎子裡等死不成?”
陳歲眯著眼仔細打量了一具枯骨,玄明則是沉聲說道:“這些女子怕是在被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這些女子的頭頂有被人用鈍器重擊的痕跡。”
“這台喜轎裡還有一些繩索的殘留。”
“還有幾具屍骨胸腔腹部那裡的骨骼發黑,應該是被直接喂食了毒物。”
劉強呲了呲牙,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好家夥,死了倒還好說,要是活著進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蛇群分食……”
陳歲看著四周的喜轎,他突然開口問道:“我有一個疑問。”
“從這幾次的接觸來看,那嫁衣女鬼的陪葬品極其的奢華。”
“如此奢華的陪葬品,絕對不是仙足山附近的山民所能夠負擔得起的。”
洛瑤幾人頓時看向了陳歲,玄明更是眉頭緊鎖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陳歲看向了山洞的深處。
漆黑的山洞深不可測,就仿佛是一座深淵正在靜待他們的到來。
“也就是說,此地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山民供奉仙足山山神的祭祀地。”
“極有可能真的有一座明清時期的古墓。”
劉強頓時精神大振,他走到了陳歲的身旁小聲問道:“陳老弟,合著我們這次還能順帶著考古發掘一回?”
陳歲笑了笑說道:“我也就是猜測,具體怎麽樣還得去一探究竟。”
洛瑤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歲一眼,後者神色淡然,仿佛沒有注意到洛瑤的目光。
陳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又要開始瘋狂的腦補了。
但他此刻可沒有閑心計較這些。
方才他在心中默默算了一卦。
上兌下坎,
兌為澤,坎為水。 澤上無水,受困窮之。
水滲澤底,澤中乾涸,這是困卦的卦象。
這也正符合如今幾人被囊括進鬼蜮的處境。
雖然不是什麽大凶之卦,但也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如今他們還沒有見到那嫁衣女鬼的棺槨。
洛瑤看向了玄明說道:“還能繼續往前走嗎?”
玄明取出了一張符籙,他面向了山洞的深處說道:“稍等片刻。”
“你我無劃分,元真即合一,大道本無二,陰陽歸無極。”
“開!”
說罷,玄明便將那符籙貼在自身的眉心處。
那道符籙隨即化作金光沒入到了玄明的雙眼之中,此刻的玄明雙眼內蘊含一絲金光,他手捏法印看向了洞穴的深處。
片刻過後,那絲金光逐漸消散。
玄明長出了一口氣,他看著眾人臉色嚴肅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詭物就在前面了。”
“洞穴深處煞氣極重,陰氣肆虐,即便是我開了眼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劉強咧了咧嘴說道:“知道在裡面就行。”
“趕快給這玩意兒乾死,咱也好早點回去。”
“這鬼地方我是不想多待了。”
洛瑤又看了眼兩側的喜轎,然後她握緊了手中的金背大砍刀直接朝著洞穴的深處走去。
陳歲一行人又前進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
面前的空間豁然開朗。
就仿佛是通過了一條狹長的墓道,進入了一座開闊的墓室一般。
陳歲幾人用手電照亮了面前的景色。
在眾人的面前, 赫然有著一座嵌入式的大殿。
大殿直接嵌入在了山體之中。
半露在外的大殿保存還算完好,看建築風格應該是明清時期的寺廟大殿。
殿門前散落著許多雜物。
散落的燭台,倒地的方桌,還有一個破損的香爐。
經歷了時間的衝刷,殿門早已腐朽。
原本大紅的殿門早已發白,並且只剩下了半扇。
大殿附近雜草叢生,有不少碎磚破瓦散落在地,殿外的窗戶也是不知所蹤。
若是仔細看去,似乎可以看到大殿內有著什麽東西。
一股陰風吹入了山洞,發出了一陣斷斷續續好似女子嗚咽的聲音,更是讓人脊背發涼。
玄明此刻臉色嚴肅地說道:“從沒聽說仙足山內有這等寺廟。”
“裡面供奉的東西,估計就是當年仙足山附近的山民所侍奉的山神。”
劉強拿手電順著窗口照去,然後他照了照大殿的牌匾說道:“這上面寫的是啥?”
陳歲默默地看著那塊牌匾,他緩緩地開口說道:“三仙廟。”
劉強頓時愕然,然後他照了照面前的大殿說道:“還真有仙人來過這裡?”
玄明扯了扯嘴角,然後不鹹不淡地說道:“一座淫祠罷了,供奉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陳歲還在看著那塊牌匾。
明清時代的寺廟,為什麽牌匾上寫的卻是漢隸?
到底是什麽人會在這裡修建這樣的一座大殿?
這一刻,陳歲感覺此行怕是絕不僅僅是消滅一個詭物那樣簡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