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您效勞，是我畢生的榮幸！」

聽到光輝主的誇讚，江革臉上激動得氣血上湧，滿臉紅光，在聖光術光輝的照耀下，更顯得他的虔誠，他格外入戲地高聲喊道，

「還請萬能的吾主啊，為我驅散眼前的迷霧，指引我前進的道路，讓我不再迷茫！」

光輝主的浩大的聲音，迴響於天際。

耀眼的白光，將眼前世界照耀成純白一片。

江革看見一抹異常聖潔的光輝，從那白色蟲洞之中降臨。

以凡人所見最為奪目絢爛的姿態，劃破長空，向著江革疾射而來，在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投入他的身體。

緊接著，江革就看見他右手手背上白光閃過，上面赫然多了一個形似的印痕。

江革曾在那裏見到過類似的東西，那是象徵光輝主的徽印。

而從那印記之上，江革感受到一種無比強大的力量蘊含其中，象徵了眼前這位無上柱石的認可。

但是，他現在不想要這個啊！

「謝過吾主，謝過吾主！」江革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那白色蟲洞無比虔誠地施禮。

「請吾主放心，我一定不負您之所託，達成您所賜予我的使命！」

而在將那印記投下之後，天穹之上，那白色蟲洞也逐漸坍縮，顯然光輝主已經準備離開。

而江革心裏也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沐浴在吾主的榮光之下，乃是無上的榮耀，但是他畢竟還是凡人，難以長時間承受這種恐怖的壓力，當然若是能永恆沐浴吾主之榮光，那麼我雖死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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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我身上有吾主的使命在身，還不能死。

江革在腦子裏已經完全將自己的思緒轉換，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光輝主狂信徒的樣子，為的就是避免露出馬腳來。

然而，光輝主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心裏咯噔一聲。

明明光輝主的語速沒有絲毫變化，語氣之間仍舊是那麼空洞，江革腦中卻莫名浮現出一張無比威嚴的面孔，用包含意味的目光注視著他。

那恐怖的壓迫感讓他如墜冰窟，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抬頭看向天空，試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吾……吾主……」

而光輝主也像是完全不在意江革的表現，伴隨著光輝的消退，天穹的蟲洞徹底消失。

隻留下江革站在原地，神色木然，耳邊回蕩著光輝主的聲音。

「走了……」

稍許，江革伸出右手，揉了揉眉心，「這還真是……」

「所以說，光輝主從一開始就看出我身上有問題？」

「而她就這麼看著我在表演？」

江革嘆了口氣，叫來龍王廟，走進廟中，一屁股坐在他前不久從太平道順來的凳子上思考人生。

他身上有鏡月的賜福，這是顯而易見的。

之前他還抱著僥倖心理，覺得光輝主降臨的只是一縷夢遊當中的意志，或許不會察覺。

現在看來，在這些存在眼中，他大概就跟那個底褲外穿的肌肉猛男一樣，褲衩子是什麼顏色，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橫跨於破碎忘川河之上，注視著萬物生靈於命運激流之中的沉浮，對於這等存在而言，凡人的秘密，或許從來都不是秘密。

「所以，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跟我說，這等存在很好對付的？」

江革看著手上的印記一陣頭大。

他現在得好好想想這玩意要怎麼處理。

這個印記，所代表的是。

對於普通人而言，如果能夠得到一位無上存在此等賜予，那絕對是天大的幸運。

但問題是，他本來就已經受的關注了，現在再得到的印記。

那他腦門上大概就可以烙上這幾個字了。

江革伸手在印記上撫摸，細細感受，隨即臉就垮了下來。

光輝主對於他這個鏡月使徒，表現得似乎格外康慨。

通過這個印記，只要是在這第二山海的地界，他就能夠無限制地借用光輝主的力量。

而所能輸出的力量上限——僅取決於他自身。

甚至必要時候，他能藉助這個印記，溝通光輝主，將其從沉睡中喚醒——

想到這，江革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

在他所獲取的情報中，第二山海的異族，在對抗帝國的鐵蹄時，所使用的方法就是，以喚醒光輝主，毀滅第二山海作為威懾。

這一點，現在他好像也能辦到了。

擁有了毀滅世界的力量了呢，真是可喜可賀。

真是可喜可賀……

當然，有獲得，那必然會有代價。

如果那位光輝主願意，她能夠通過這個印記，隨時監控他的行動，乃至將他作為降臨的載體……

這些信息並非是江革憑空臆想出來的，而是光輝主的這個印記當中所蘊含的信息，明明白白告訴他的。

對此，她甚至不屑於去隱瞞。

好在，被人當做降臨載體什麼的，只是江革設想當中最壞的情況。

基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不因為什麼，只是單純的沒有必要。

而且……

江革想起了光輝主最後留下的話語。

「月之使徒，亦可是吾之聖徒……」

江革咀嚼著這句話的含義，無法確定是他多想了，還是真的如這話中隱含的意思那樣，與之間有所默契。

江革手指輕輕敲擊，眼中閃過異樣的神色。

「或許我的猜測是對的。」

江革輕輕站起身，瞥了一眼被他扔在一旁的血煞劍。

「齊公子，別看了，出來吧。」

「哈哈哈，江革道友，果然如我所想，你的資質，連那位光輝主都要多矚目一眼，甚至連在異族教會當中記載的只有光輝卷顧之聖者，才能獲得的聖印都賜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