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離選舉之日越來越近,劉議員終於打電話通知秦天命說,後天便是辯論日了。
秦天命告訴劉議員自己和新月當天也會去現場,又提醒劉議員在提問環節要質問對方的一些問題,如賄選拉票等見不得光的事情,劉議員雖然不知道秦天命想要做什麽,不過都一一答應了。
辯論會如期在社區的一家禮堂舉行,參加競選辯論的一共有五個人,另外三個人的支持率較低,希望不大,只有劉議員和施密特的支持率很高,相持不下。
秦天命和新月來到會場的時候,場內已經來了好多人,幾個參加競選辯論的人也早早過來了,坐在主席台上面,互相也不說話。主持人坐在主席台的一側,下面則是現場的觀眾。
秦天命翻看了一下現場資料,辯論會大致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自我陳述,每個參加競選的人闡明自己競選的綱領,競選目標等。第二個部分是互相提問環節,每個參加競選的人可以選擇想要提問的對象,最多提出三個問題,讓對方回答。
會議開始之後,台下靜悄悄的,只有台上的參選人員輪番發言。
第一個環節幾個人表現的都還不錯,表現最為突出的還是那個施密特。他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的觀點,不但語言清晰明白,而且目標明確,又很有感染力,語言、表情和動作手勢配合的天衣無縫,贏得觀眾持續的掌聲。劉議員現場表現也算不錯,和施密特幾乎不相上下,其他幾人相對而言,雖然弱了一些,不過也有過人之處。
施密特演講的時候,不經意的向下面觀眾掃了幾眼,當看見秦天命和新月坐在下面的時候,似乎眼神呆滯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自我陳述環節已經完成,馬上就到了提問環節,秦天命坐在位置上,立時放空了自己,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心中默然做起法來。
很快一個只有秦天命才能看到的無形符咒,慢慢的在施密特面前緩緩形成,寂然落入施密特喝水的杯子裡面,一點生息沒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場的觀眾無一察覺。
過了一會兒,施密特拿起杯子,淺淺的喝了一口水,又微微愣了一下神,才恢復了正常,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秦天命卻察覺到了其中細微的變化,施密特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迷茫,空洞起來。
台上的幾位參選人,互相提問,激烈的爭論不休,很是熱鬧。看得台下的觀眾,都興趣盎然,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輪到了劉議員提問的時候,直接對準了施密特開火道:”施密特先生,你的競選目標,是面向未來,改變華人社區髒亂差的局面,以創建一個更加美好的社區環境,請問你要如何達到這個目標。”
“我會同房地產開發商合作,共同籌劃把社區老舊的建築,逐漸拆除重建,讓髒亂差的華人社區變成高樓林立,綠樹成蔭的高檔社區。”施密特隨隨即答道。
“那請問施密特先生,你會從中得到什麽好處和利益麽?”劉議員又問道。
“這個當然了,合作的地產開發商是由我來選擇的,到時候自然給我一些好處。這樣以來不但可以改造老舊樓房,使環境變得美好,從而達到了社區改造的目的,而且我也可以得到些好處,可以說是一舉多得。”施密特不假思索的答道。
台下的觀眾開始還不以為,後來感覺才反應過來,感覺施密特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對勁。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一種潛在的社會規則,
可是施密特怎麽會大大方方的在主席台上說出來呢,頓時下面的觀眾開始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紛紛。 坐在下面的施密特助理,也用吃驚的眼神望著施密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施密特倒是好像沒看見一般,不以為意。
“我再提問一個問題,請問施密特先生,在選舉的過程中,為了達到獲選的目的,有沒有采取什麽特殊的手段,比如威脅利用選民之類的。”劉議員問道。
“這個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為了獲得勝利,必要的手段還是需要的。”施密特隨口答道。
“比如呢,那施密特先生能不能舉個例子?”劉議員又繼續問道。
“比如有幾個華人社團的負責人,是劉議員的支持者。通過我們的調查發現,其中一個社團負責人經營了一家酒樓,那家酒樓存在有違法行為,我就派人找他說,如果他要繼續支持劉議員的話,會讓人通知相關法律部門,查封他的酒樓,然後他就妥協了。”
施密特說完這話,不但台下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就連台上的主持人和另外幾個參選人,也驚的目瞪口呆,而施密特卻還是渾然不覺。
施密特的助理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衝主持人說道:”主持人先生,最近施密特先生生了一場大病,可能大腦受了刺激,才會胡亂講話的,說了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懇請其他參選人,不要再向施密特先生提問了。”
主持人想了想,也覺得施密特剛才的講話的確有些奇怪,不但有損自己的形象,還可能會造成不好的社會影響,便打算同意助理的請求。
這時劉議員也識趣的說道:”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
主席台上,果然不再有人向施密特提問了,施密特也不問其他人問題,就這樣會議又進行了三十多分鍾,就結束了。
出了會場,還有人在議論紛紛,對於施密特的言行感到奇怪。
新月低著頭,跟在秦天命身後走了出來,一直在思索著什麽。
突然抬起頭來,幾步趕到秦天命的身旁,側臉盯著秦天命看,一言不發。
“你幹嘛這麽看我,我臉上有星星還是月亮?”秦天命被新月看得有點不自在,不禁問道。
“師傅,剛才你又做了壞事,是不是?”新月嚴肅的說道。
“我做了什麽壞事,剛才我和你一直在聽他們辯論了,哪有做什麽壞事。”秦天命辯解道。
“那個施密特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有這麽怪異的行為,難道不是師傅暗中動了手腳麽。”新月瞪大了眼睛,繼續追問道。
“這個我哪裡知道,他的助理不是說他最近生了一場大病,可能是腦子燒壞了吧。”秦天命淡淡的說道。
“我才不相信呢,我看見師傅出來的時候,偷偷的壞笑,就確定一定是師傅搞得鬼。剛才在會場裡面看見施密特行為失常,就懷疑是師傅乾的,可是又沒有發現師傅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師傅你到底是怎麽做的?”新月拉住秦天命的胳膊說道。
秦天命倒也不想瞞著新月,承認說道:“其實我真的沒有做什麽壞事,只是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暫時屏蔽了施密特的自我思考意識,讓他變的誠實而已。這樣別人問他的問題,他就如實的回答了。”
“哦,怪不得,劉議員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然後施密特就照實回答了,原來師傅早跟劉議員就串通好了,這下子施密特競選議員真的徹底沒戲了。”新月歎口氣說道。
“怎麽說串通好了呢,這事要怪也怪他自己,自己做的壞事,自己當然要承擔後果,我只是讓他把自己做的事, 當眾說出來而已,難道我有錯麽。”秦天命淡淡的說道。
“這倒也是,他也是自作自受,不過我看這人倒是蠻有才學的。”新月悶悶的說道。
“有才不一定有德,況且我們的立場不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秦天命說道。
“師傅,我感覺你好可怕呀。”新月突然瞪圓了眼睛,戒備的看著秦天命說道。
“我哪裡可怕了?”秦天命不解的問道。
“師傅詭計太多了,說不定哪天會用在我身上呢。”新月怕怕的說道。
“為什麽要用在你身上,難道你會背著我做了什麽壞事麽?”秦天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那怎麽會呢,我是師傅最忠實的信徒,是絕對不會背著師傅做壞事的。”新月忽然又莞爾一笑說道。
第二天,新聞上就報出來一則特別的消息,施密特先生因為身體健康問題,提前放棄了這次選舉活動。不過現場施密特出醜的事情,卻沒有被報道出來,只是一筆帶過了。
辯論會結束後,一直到了晚上,施密特才恢復了正常。
聽了助理講述自己在辯論會現場出醜的情形,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也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很可能又被那個風水巫師給耍了。心情平複之後,施密特也恢復了理智,馬上采取了一些補救措施。不但聯系了現場的媒體,不讓他們將此事報道出來,又順便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讓媒體宣布自己因健康原因,提前退出了選舉。
隨後施密特果真生了一場病,到鄉下的農莊修養了好一陣子才得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