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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主被老婢女帶入園後,眼睛中的淚水就無法抑製的流了下來。
她一直知道母親過著艱難的生活,然而親眼見到後,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園內大部分都已廢棄,只有後宅一間小樓、以及小樓附近幾間屋子是乾淨的。
被老婢女牽著進入小樓後,寧國公主立刻瞧見了坐在椅子上的韋氏。
“母親!”
她撲入韋氏懷裡,眼淚如決堤的河水。
兩年不到的功夫,眼前的韋氏已不再是她印象中美麗高貴的那個女人,變成一名再普通不過的中年婦人。
韋氏輕撫她的秀發,眼中淚光閃動,輕輕道:“癡兒,你不該來這裡的……”
寧國公主泣聲道:“不,我應該早點過來的,父王為何這麽狠的心,讓你過這種生活?”
韋氏默然半晌,道:“這都是命,好了,你已經見過我了,趕緊回去吧,不然若是被聖人知道了,會給你父皇添麻煩的!”
寧國公主用力搖了搖頭,道:“不會的,父王已經公開與皇爺爺決裂,還差點逼皇爺爺退位,他根本不怕皇爺爺了!”
韋氏呆了一下,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詳細和我說一下。”
寧國公主用力點了點頭,將朝中最近的變化與韋氏說了。
韋氏臉上多了些紅暈,欣喜道:“是你父王讓你來找我的嗎?”
寧國公主鼻子一酸,說不出話來。
那日宮廷政變後,她便向李亨請求來見韋氏,李亨卻冷漠的告訴她,韋氏不再是太子妃了。
要見母親可以,卻必須大婚之後。
想到父親的無情,再看到母親的期盼,寧國公主再也忍耐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韋氏見此,便知道了答桉,幽幽歎道:“這不怪他,韋家已經倒了,我已經沒資格再做太子妃了,你若是以後能常來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寧國公主卻哭的更大聲了。
韋氏瞧出不對勁,皺眉道:“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寧國公主淒然道:“父王為了拉攏金吾衛大將軍程伯獻,要將女兒嫁給他的孫兒,程名威!”
韋氏笑了笑,道:“傻孩子,女人都是要嫁人的,程伯獻的孫子出身名門望族,你嫁給他也沒什麽不好的!”
寧國公主搖了搖頭,道:“我派人打聽過程名威,他成天就會仗勢欺人,打死過人、燒過別人家宅子、還撞死過孕婦,女兒不想嫁給這種混蛋!”
韋氏吃驚道:“不會吧,程家是開過元勳,家教一定很嚴,怎會有這種子孫?”
寧國公主急道:“是真的,女兒打聽的很清楚,他有一次乘車在一條窄街上,恰好碰到臨盆生產的孕婦,對方讓他讓路,他便讓手下人將孕婦丈夫打死了,還命馬車從那孕婦身上碾過去!”
韋氏臉色煞白:“真是駭人聽聞,他犯下這等罪行,難道沒人管嗎?”
寧國公主嗚咽道:“程伯獻只有這一個孫子,對他極為寵溺,最後那桉子由金吾衛一名騎衛替他背了黑鍋。”
“後來那孕婦哥哥一家去大理寺告狀,程名威又讓人放火將他哥哥一家燒死了,後來也被程伯獻壓下去了。這事知道的人很多,卻因為程伯獻位高權重,沒有人敢管!”
韋氏咬牙道:“殿下怎能讓你嫁給那種人,孩子別哭,我、我去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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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主一開始確實希望母親為自己說話,但瞧見韋氏現狀後,心知父親心中已沒有母親了,說了也沒用。
“算、算了,您剛才說的沒錯,這都是命。反正以女兒的身份,程名威也不敢欺負女兒,以後女兒會經常來看您的!”
韋氏緊緊將她抱在懷裡,淚如雨下。
“孩子,都是母親沒有用,甚麽都幫不上你,我還不如死了乾淨……”
母女倆抱在一起大哭,仿佛要將各自的委屈發泄出來,就在這時,一陣硬邦邦的腳步聲響起。
小樓的木梯早已老化,若是上樓不收著力道,就會發出嘎吱刺耳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哎喲……”
門外傳來老婢女的聲音,隨即一群人魚貫進入屋內,冰冷的鎧甲碰撞聲,似乎讓屋內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韋氏將寧國公主護在身後,瞪著為首的少年,嚴厲道:“李倓,你想做什麽?”
韋氏做了多年太子妃,在李倓心中頗有積威,李倓拱手道:“姨娘,我奉父王之命帶寧國回去,還請您不要讓我為難!”
寧國公主不想給母親惹麻煩,咬著櫻唇道:“母親,那我回去了,您、您多保重!”
低著頭,快步跑出了屋子。
韋氏伸著手,卻說不出讓她留下的話來,她知道,自己無力阻止這一切。
“告辭!”
李倓拱了拱手,帶著侍衛們離去了。
韋氏如同一尊石像般,靜靜在屋中默立良久,半晌後,那名老奴婢一瘸一拐進來了。
韋氏回過神來,轉身走到裡間,將櫃子裡一個封存許久的木盒子捧在手中。
這是她哥哥韋堅留給她最後的東西。
打開木盒,裡面有一張紙,上面寫了很多名字,每一個名字的主人,都曾受過韋堅的恩惠。
韋氏取出紙筆,將名單謄抄了一遍,遞給老婢女。
“韓姨,你去幫我打聽一下,這名單上的人之中,誰的官職最高!對了,把這些都帶著,打聽消息少不得需要銀錢。”
將櫃中另一個木盒子取出來,也遞給老婢女。
老婢女嘎聲道:“娘子,這些錢是您一年多省吃儉用才存下來,可不能輕易動用啊!”
韋氏面無表情道:“去吧,都用了也無所謂,我只要女兒過的好,這些東西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到了晚上亥時,老婢女才終於回來。
韋氏依然坐在老婢女離去時的那張椅子上,似乎連姿勢都沒有變,抬頭問道:“如何了?”
老婢女小聲道:“只打聽到八個人,三個人在長安,官職最高的是伍天明,目前擔任金吾衛中郎將!”
韋氏臉色一白,苦笑道:“又是金吾衛!另外兩個呢?”
老婢女道:“一人是鴻臚寺評事,一人是庫部主事。”
韋氏搖了搖頭,淒然道:“他們就算肯幫忙,也幫不上忙,這難道真是命嗎?”
老婢女忽然道:“娘子,我出去打聽時,聽說那位伍天明是平陽侯的人,而平陽侯是太子的義子。”
韋氏眼中多出一絲希冀,道:“那他應該不怕程伯獻了?”
“應該是的!”
韋氏深吸一口氣,道:“知道他住在甚麽地方嗎?”
老奴婢臉一紅,道:“您、您沒交代……所以……”
韋氏擺手道:“無妨,今日天色已晚,你明天再去打聽便是。”
次日清晨, 老婢女又出去打聽消息,她年老體衰,臨近午時,才總算打聽清楚回來了。
於是時隔一年多,韋氏第一次離開了梧桐園。
然而來到伍天明住處,敲了敲們,開門的卻是一名五大三粗的婦人,瞪著眼道:“你們找誰啊?”
韋氏行了一個宮廷禮儀,輕輕道:“請問是伍夫人嗎?”
那婦人愣了一下,稍微變得客氣了些道:“你們是找之前的屋主伍將軍吧,找錯地方了,他已經搬走了!”
韋氏急問:“請問知道他搬去哪裡了嗎?”
“好像是平康坊小興街吧!”
韋氏道了聲謝,上了馬車,轉道朝平康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