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宗廣場。
言雲海來到此處,尋找那個孤單的身影,在遠處用心掃著地。
“嗯,一看就是剛來的少年,乾活這麽認真。”
言雲海在旁邊看了一會,看這少年挺順眼,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他們打鐵小隊中的第三人了。
“師弟,真是有緣,咱們又見面了!”
他主動上前搭話,並給出了和善的笑容,別人見了就會想到的鄰家大哥哥。
“嗯嗯,師兄好!”
少年只是簡單回了一句,沒抬頭,繼續用心乾著他的活。
“師弟,你相信緣分嘛。”
言雲海越看越滿意,就喜歡這股子認真勁兒,準備以德服人,用他的個人魅力折服這個少年。
“俺娘說,要是有人問你相信不相信緣分,那這個人就是騙子,當年俺爹就是這麽騙俺娘的,騙完俺娘就不見了。”少年依舊耐心乾活。
這怎不按套路出牌呢。
“師弟,你聽我慢慢忽悠,呸,聽我慢慢解釋,也不對,聽我幫你分析分析。”
沒想到遇到了硬茬子,不過誰讓咱就喜歡你這較真的勁兒呢。
“你娘說他被你爹給騙了,那你細細想一想,你娘是不是經常提起你爹,是不是經常一個人流淚,自己是不是經常一個人在村頭等人,其實你爹沒有騙你娘,他可能只是被什麽事情纏住了,暫時回不來罷了。你爹其實很愛你娘,你娘也愛你爹,你娘這麽說,只是不想讓你忘記自己有個爹。”
嗯嗯,這一頓有理有據的分析,應該可以圓過去,畢竟是村子裡出來的孩子,沒見過什麽世面。
“俺娘說,俺爹是騙了她的嫁妝跟別的女人跑了。”少年漫不經心回了一句,心想這師兄怎麽這麽煩,沒見到自己在這乾活嘛。
“???你怎不早說!不是,你應該這麽想,或許你爹他有自己的苦衷呢,或許你爹是被冤枉的呢,不行,我編不下去了,這種人應該被釘在小牌牌上,天天畫圈圈詛咒。”
“不準你說俺爹,俺娘說俺爹是世上最好的人,一晚上能耕三畝田,要不也不會有俺。”
“跟我抬杠是吧,我還不信治不了你了,石頭,你來問他相信不相信緣分!”
言雲海瞬間破防,死死盯著少年,黑著一張臉,就沒見過這麽氣人的。
石頭上前,伸開蒲扇大手抓住少年胳膊,只聽見一陣陣拳拳到肉的聲響傳出,期間還伴隨著他的喊叫:
“師兄,別打了,相信,俺相信緣分,您說什麽俺都信。”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打不老實。’看著被打服的少年,言雲海的心情舒暢不少。
“嗯,這才像話,那咱們重新再來一遍,師兄現在問你,你相信緣分嘛?”
“俺應該相信嘛?”少年依然挺皮。
石頭在牛眼一瞪,正要揮拳上前,卻被言雲海製止了,他打算再嘗試嘗試。
“應該相信,你現在乾的這份工作,我之前幹了三年多,今天早晨開門第一個看見的是你,現在又遇到了你,你說這是緣分嘛?”
“額,好像是吧。”少年有些訕訕地回道。
“嗯嗯,這就對了,師兄是過來人,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是因為沒明白人指路,才在此地掃了三年,想想,三年呢,人生大好時光就這麽浪費了,師兄我那個悔呀。
師兄我呢與你一見如故,實在不忍你再走我的老路,
一點前途都沒有,你來宗門無非是為了幫家裡減輕負擔,掃地是個人就會。 你這個年紀,不能整天在這裡消磨時光,想想送你來宗們的鄉親們,他們也不希望你這樣,年輕人要有奮鬥精神,為何不選擇一件更有前途的事業呢。”
“師兄,我來宗門隻想賺點銀子回家娶我們村的王翠花,有前途的事業還是讓給其他師兄吧!”
少年神色一滯,我只是來打工賺銀子的,賣命的事情不乾!
“對了,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今天早晨,宗門剛剛任命我為雜物堂管事。”
言雲海臉色難看,非逼我出絕招。
“師兄,您早說您是管事啊,啊不是,您不用這麽麻煩,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就是,保證完成任務。”
得知對方是管事,少年此刻的心情是震驚中夾雜著憂愁,要是知道你是管事,我一早躲遠遠的,但還是立馬改變態度,並積極示好。
言雲海看著神情變換不定的少年,心中稍加安定,小樣,還鎮不住你了!
“師兄喜歡以德服人,也是看在與你有緣的份上,不忍你浪費了自己天賦。”
“俺對師兄心服口服。”
“嗯,先說說你自己的情況,師兄看看怎麽幫你。”
“嗯嗯,俺是紫霞山脈100裡外牛家村人,叫牛大壯,今年18歲,臨來宗門的時候,全村上下都殺雞宰牛慶祝俺能入宗門,說是我為全村爭光了,村裡人還等著俺回去呢。”少年謹慎回道。
“嗯嗯,我就說咱倆有緣分吧,我今年也是18歲,咱倆的身形還差不多,現在剛好有一份十分光榮的事業在等著你,你說巧不巧?”
“師兄,俺家老娘還指望我照顧呢,村裡人還等著俺回去呢,有什麽光榮的任務,多考慮考慮能力更強的師兄師姐們呀。”
“石頭,這家夥肉太皮,你先幫他松一松。”
石頭正要上前,就聽見大壯開始求饒、
“別別,師兄,俺聽您的,您說啥是啥。”
言雲海突然間有點同情胖管事了,想當年他也是這麽乾的,只是他並沒有打算害大壯,純粹是想體驗一把以德服人的快感。
“以前在家乾活嘛?”
“師兄,瞧您說的,俺們窮苦人家的孩子,在家裡哪有不乾活的。”
“嗯,見過人家打鐵嘛?”
“打鐵?見過啊,俺們村長就是鐵匠,俺經常去幫忙。”
“那麽說,你還會打鐵了?來,說說,你之前在鐵匠鋪都幫過什麽忙。”
“這個,那個,就是村長他不願意累著俺,偶爾會給俺個饃饃,有時候可能是嫌俺氣力不夠,還喜歡讓他們家的狗追我。”
“讓你皮,讓你皮,問你什麽,你就好好說,有什麽就說什麽,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言雲海實在是沒忍住,啪,啪,啪,扇了好幾下大壯的頭。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 這少年如此滑溜,恐怕以後不好管教。
“哎哎哎,師兄別打了,俺承認俺是被村裡攆出來的,俺再也不敢了,俺之前在村裡舅舅不疼姥姥不愛,俺好心想幫他們,但他們都嫌棄俺,俺也冤枉。”
大壯一陣風似得,跑的飛快,邊跑,邊求饒。倆人這麽你追我趕,像一對活寶。
“你站住,別跑了,給我回來!我找你是想一起去練鍛造。”
言雲海跑了一會發現這小子跑的太快,自己壓根追不上,隻得說出自己此次來的目的。
沒辦法,這個少年是他敢用的唯二人選,其他那些師兄師弟,自己要麽不認識,不知背景深淺,他不敢有太深交清,要麽就是背景太深,人家不搭理他。而這少年,剛從村子裡出來,還是他出事前就來了宗門,不至於是敵人安插在他身邊之人。
一陣風飄過,大壯又跑了回來,心不跳氣不喘,看樣子村長家的那條狗功勞很大。
“師兄,您早說呀,打鐵俺熟,俺每天都會去村長家裡,看他打鐵,啪、啪、啪,一打就是半天,有時還關著門不讓我看。”
少年一聽只是讓他去打鐵,不是什麽玩命勾當,頓時心花怒放。
“行,看你跑了一圈,心不跳氣不喘,體力應該不錯,以後跟著我們,你來拉風箱,石頭掄大錘,我掄小錘。”
言雲海被這少年整的心煩氣躁,並沒有過多勸說,直接交出實底,反正也只是鍛造而已,即便是大馬士革鋼,那也不是什麽不能往外傳的秘密,畢竟還肩負著系統任務,早晚都要傳播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