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你好毒
幾杯酒下肚,“方方”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老陳,不不,老楊,你知道我……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兒是……是啥嗎?”
我搖了搖頭:
“我哪知道,你的心比女人的心還難琢磨,在釜溪山莊的那段日子,我天天都是提心吊膽,簡直就是我這輩子的噩夢。”
“你就一個白眼狼,還提心吊膽,要不是我護著你,我哥早對你下手了。”
我頓時就皺了皺眉頭:
“大舅哥,如果你還想在這裡喝酒,就不要提你那哥哥,我一想到他,昨晚上吃的飯菜都要吐出來了。”
“行,不提就不提,言歸正傳,我最後悔的事你不知道對吧,行,那……那我告訴你,那就是不該讓你去接我表妹!”
“為啥呀?”
我和徐何一齊瞪著眼睛瞅著他。
“你看你們的那個小寶貝,要多帥有多帥,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要多討人喜歡就有多討人喜歡,別說老爺子對他著迷,就是我對他也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將來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孩子要栽在他的手裡……”
徐何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
“表哥,你再胡言亂語,我可要趕你走啦!”
“表妹,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嘛!我的意思就是說,你們家兒子是我們王家和徐家的共同驕傲,誰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王金虎第一個跳出來和他拚命!今天我說的話,如果……如果有半個字是假的,我王金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不必賭咒發誓了,我相信你,只要你不動我兒子,有啥招盡管使出來,如果你敢動我兒子,想必你也早把我調查得一清二楚了,我在初三的時候就能配製出炸藥,大不了一起毀滅吧。”
我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我這可不是嚇唬他,小的時候,我就曾配製過那種所謂的“玻璃炸彈”來炸野狗。
炸藥配製好後,裹上香煙盒裡面的那個錫箔紙,再在外面塗上一層肉渣,狗一咬它,受到擠壓,立馬爆炸,狗的嘴巴乃至腦袋都被炸得稀爛。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家不敢養狗,因為一聽到狗叫的聲音,我的心裡就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你……你就是一個瘋子!我王金虎家大業大,跺一下腳,ZG市的地皮都得顫三下,你一個農村出來的鄉巴佬,有啥資格和我同歸於盡?”
不知道他是被嚇住了還是惱羞成怒,一伸手就把桌子掀翻了。
一直站在外面的盧慧連忙跑了進來:
“方總,老爺子打電話問你事情辦好沒有。”
一聽到“老爺子”三個字,“方方”立馬就安靜了下來,原本因為惱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臉上,也立馬就浮現出了笑容:
“表妹、表妹夫,我今天就是來傳話的,我外公讓我通知你們一聲,他明天派車過來接你們,你們如果要準備啥東西,要盡快準備。”
“哼,我可沒說過要去。”
徐何拉下臉,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方方”也沒再說什麽,自顧自地笑了笑,然後揮了揮手,就帶著盧慧走了。
“欺人太甚!在我的地盤,他還這麽囂張!”
徐何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結果被嗆得眼淚花都流了出來,張著嘴巴“啊啊”地直叫。
“你也別上火,他來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激怒我們,以此離間我們和你爺爺的關系。
” “哼,這個家夥太壞了,早知道他要喝酒,就該在酒裡下一點蒙汗藥,然後將他捆起來暴打一頓!”
徐何余怒難消,氣咻咻地說道。
“我的徐大美女,我這裡有二百塊錢,麻煩你給我稱半斤回來。”
“你別以為我買不回來,電……電視劇裡不是經常說在某某人酒裡下蒙汗藥嗎?”
“你倒是去買呀,正好明天要去給你奶奶祭墳,免不了要吃酒,你表哥肯定也是在場的,正是一個下藥的好機會。”
徐何見我真的掏出了二百塊錢,頓時就有點猶豫了:
“咱們真的要動手嗎?萬一被警察抓住了怎麽辦?”
“抓住就抓住了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多簡單。”
“那……那我們的兒子怎辦?”
“我不是還有哥哥嫂嫂嗎,他們會撫養他長大成人的。”
“那……那還是算了吧。”
徐何連忙把那200塊錢塞入了我的兜裡。
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頭,輕輕地說道:
“看來你還沒被仇恨衝昏頭腦嘛,其實,殺人不如誅心,與其消滅他的肉體,還不如折磨他的靈魂。
你看你爺爺,也就七十來歲吧,人家那些七十來歲的,還在公園裡打太極拳,而他呢,全身都不停地哆嗦,想必也是對你的奶奶心有愧疚吧。
還有你的這個表哥,三十歲還不到吧,可是他的頭髮已經白完了,半夜三更的,恐怕也經常會夢到你爸爸向他索命吧。”
徐何渾身一哆嗦,連連退了幾步:
“老公,我……突然發現你好毒啊!”
聽徐何這麽一說,我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頹然地坐在了板凳上。
其實我讓我的孩子去陪老爺子,一方面固然是為了博取老人的歡心,而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刺激或者說折磨王家的人,包括“方方”。
現在的王家家大業大,氣勢如虹,可是偏偏第三代尚無子嗣,而我的孩子就如“方方”所說,要多帥有多帥,要多乖有多乖,他們看在眼裡,恐怕也是痛在心頭吧!
這樣一來,我的兒子雖然有老爺子的庇護,可萬一王家的人由妒生恨, 我的孩子不就處於危險的境地了嗎?
唉,我實在是走了一招蠢棋啊!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老爺子,想反悔是不太可能了。
下一步,我該怎麽辦呢?
“老公,人家只是隨口一說,你還往心裡去啦?好啦,我錯了,行了吧,笑一個。”
徐何見我愣愣地坐在那裡,以為我在生她氣,連忙過來給我道歉。
我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於是我連忙問徐何:
“你認識一個叫曾春權的人嗎?他曾經是你爺爺的學生。”
“認識呀,他還是我爸爸的同學,聽說我小的時候他還抱過我呢,怎麽提起他來了?”
徐何疑惑地望著我。
“走,帶上咱們兒子,馬上就去拜訪他。”
我說著就站起來去換衣服。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怎麽突然想去拜訪他呀?”
“他現在是省城警察局的局長,咱兒子的戶口不是還沒徹底落實嗎?他也許能幫我們解決這個頭疼的問題。”
徐何聽我這麽一說,她也不再囉嗦了,連忙去鄰居家把兒子領了回來。
當然,這只是一個托詞,真要辦戶口,也不敢去勞煩堂堂的局長大人。
我只是想,這個曾局長是如此的尊敬他的老師,而他的老師肯定也會把他最疼愛的重孫介紹給他。
我借著辦戶口之名,帶著我兒子去拜訪他,就是想加深他對我兒子的印象,如果局長大人因為他老師的緣故,也對我的兒子疼愛有加,那我兒子以後的安全系數可就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