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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回村兒,沈晝錦就坐不住了,叫人去買了些點心糖果,提前吃了午飯,把謝思危拖過來唰唰下完針,然後就準備走。
謝思危人還沒坐起來,道:“你不是說晚上。”
沈晝錦道:“下午又沒事了,我這時候回去還能趕上吃晚飯,”她回頭驕傲的道:“我能從村頭吃到村尾。”
謝思危只能道:“好厲害。”
沈晝錦上馬就走了。
這邊離石窩村確實很近,快馬不到兩個時辰。
沈晝錦一到,就得到了孩子們熱烈的歡迎,沈晝錦就把點心糖果拿下來,整包整包的分給他們吃,看著一堆小豆丁和沒牙豁子圍著她傻笑,一口一個老大,心情還感慨的。
然後她先回家瞧了瞧,不少孩子屁顛屁顛的跟著她,薛神醫是個大方的,走的時候門都沒鎖,但在這村兒裡,就算孩子也不敢偷拿偷動他們家的東西,一進屋仍是整整齊齊。
村裡幾個嬸子奶奶圍在門口,周奶奶唰唰的納著鞋底,跟她道:“我跟老六家,老唐家,隔三差五的就過來給你們打掃打掃,你放心,你們的東西,誰也不敢動……”
“哎,算算你們也沒走幾天,就跟去了好幾年似的。”
“我們家谷生天天的叨叨,想你們想的不行,就盼著你們回來玩。”
沈晝錦笑眯眯的應著,一邊看著家裡的東西。
因為當時師父師兄不知她那兒情形如何,所以除了衣裳,東西幾乎全都沒帶,如今看著,啥都想拿。
但她還是只收拾了幾樣小東西,一邊又叫過村醫來,村醫在他們來之前也是村醫,這些年被薛神醫帶著,也算是半個徒弟,只是沒有拜師。
沈晝錦就跟他道:“這邊的藥,時間長了就不能用了,你看著能用的就過來拿。”
一把年紀的村醫當時就紅了眼圈:“薛叔不回來了?你們也不回來了?”
“不會的,”沈晝錦安慰他:“我們有空就回來看你們。”
旁人也紛紛勸說:“就是,這是好事,人往高處走,錦兒帶著薛神醫一家子過好日子去了,哭啥……”
一邊說,一邊卻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就是,就是你們一家子不在,咱們就跟沒了主心骨一樣,沒著沒落的。”
大家紛紛紅了眼圈。
沈晝錦連忙勸說,大家一會哭一會笑的閑扯了幾句,然後才簇擁著沈晝錦去了老族長那兒。
沈晝錦跟信郡王說了之後,他已經派人過來了,提前就付了定金,到時候辣椒成熟了就可以來收走,所以大家還又趕著種了一批,平白得了一筆銀子,大家都十分感激。
一直到天黑透了,村裡人才各自散了。
沈晝錦跟村裡人買了個破驢車箱,挑了一個大箱子,做舊了些,把三件甲胄放進箱子,放進車裡,把收拾的小玩意也放進去,把不起眼又重要的東西收進空間,然後才盤膝坐下,入定了幾個時辰,過了子時,才靜悄悄的離開。
拉著個車箱,速度就慢了,她也想過直接把東西放進空間,到時候再拿出來,再一想算了,能小心還是小心些。
她就直接把韁繩一挽,在馬上盤膝繼續入定,隻留一分神念控制著馬兒。
約戰的時間是巳初(九點),沈晝錦直到辰正二刻(8:30)才到,驢車箱就是一塊板兒,一路拖過來,已經七零八碎,車上的東西看著也都破破爛爛的。
暗衛安靜幫她卸車,江殷熾剛練完武,練的一身是汗,生怕她看不到一樣繞著她蹦躂:“這什麽啊?這凳子壞了?這凳面兒怎麽奇形怪狀的?”
沈晝錦笑道:“沒壞,
就畫了一道鋸齒線……我小時候,我師父叫人給我打了個小方凳,但坐了一段時間,他看我腿上有個紅印子,就嫌方凳有角兒,硌著我,就想給弄成圓的,結果他不用鋸子鋸,用刀劈,一下子就劈壞了,然後他就想扔了,據說當時我大哭著,抱著死活不讓扔。”“我師父沒辦法,就留下了,我坐著老是夾衣服夾肉肉,還堅持坐,我師父沒辦法,叫人照著這個樣兒,給我重新做了一個,然後把壞的那兒,畫了一道這樣的線,就給我換了,據說我毫無察覺,就這麽留下了。”
江殷熾哈哈的笑,“你小時候可真笨,誒?這木頭人怎麽這麽醜?”
“哪裡醜了!”沈晝錦不滿:“好看的不得了!我小時候喜歡學我師父把脈,但是誰也不能天天的就坐那兒給我把啊,所以就做了這麽個木頭人,身上還標了穴位的,你看手腕也有寸關尺,據說我小時候可喜歡了,天天抱著玩,給它診病,後來有了小樓,我就開始玩小樓了。”
幾人都笑的哈哈的,外頭許良金走過來,一個停頓。
沈晝錦看到他,笑著招手:“來了,用早飯了沒?”
她態度隨意,許良金也笑了笑:“我看你剛從外頭回來,若你累了,我們可以改日再比。”
“沒事,”沈晝錦笑道:“我沒往遠處走,看你吧,你要沒事我們就還是巳初。”
許良金點了點頭,就退了回去。
謝思危看戚蘭秋和江殷熾抱著木頭人打打鬧鬧,就湊過來道:“聽說昨晚陳伯鳴見了他,好一番勸說,看許良金的意思,頗為意動。”
沈晝錦點了點頭。
謝思危看了一眼下頭的木箱子, 上頭已經清理過了,但還沾著一點泥漬,似乎是剛從地裡挖出來的。
他就道:“就是這個?”
沈晝錦點了點頭,謝思危掀開一點箱角看了看,就見裡頭露出閃亮的一角。
沈晝錦這是特意找了這麽個箱子,只能放三件,多一件都放不進去,她就道:“看起來都不大,你看看能不能用,能不能拚出兩件來給你們兩個穿。”
謝思危皮了一句:“要是只能拚一件呢?”
沈晝錦立刻道:“那就給親徒弟穿,反正這會兒舅舅又不在。”
謝思危笑著,就招呼暗衛把箱子抬走,江殷熾兩人玩了會兒,又回來,沈晝錦道:“你要是把我的木頭人打散了,我會打你的信不信。”
“哦,”江殷熾趕緊把提著一條胳膊的造型給換了,雙手抱著,一邊問:“你要把這些放哪?”
沈晝錦道:“邊城吧?到時候我跟師父師兄住哪,就放哪。”
謝思危道:“你直接叫人送去邊城不行?還拉到這邊來拐個彎,也不嫌麻煩。”
沈晝錦:“……”
好吧,她確實有時候心血來潮,不會事事統籌規劃,但她仍舊英明神武!!
沈晝錦白眼道:“就你長嘴了!再叨叨打死你。”
戚蘭秋小聲嘀咕:“天天說,也沒見打半回。”
謝思危無語:“你們兩個,到底跟我什麽仇什麽怨,天天的盼著她打我?”
兩人齊齊用死魚眼看著他,謝思危故意一臉得意的撣了撣衣角:“你們不就是嫉妒麽,嫉妒也沒用,我仍舊是師父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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