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石叔家的順子相處的還不錯。
遠處小河的冰面上有了明顯的裂縫,似乎聽得到冰面下歡快的流水聲,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睡意有點朦朧了,用手搓了搓臉,心裡抱定了一個快點去做個美夢的念頭……
村頭的道旁空地上有十幾棵生長的非常高大的楊樹和大槐樹,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樹林,雖說是春暖乍寒,裡面也可以有溫暖的存在,自己就曾經在裡面愜意地和一群同齡的兄弟姐妹們偷偷地抽煙、喝酒、吹牛逼……
此時此刻的裡面似乎還有竊竊私語,我往裡瞅瞅,沒看見人。睡意湧上心頭,身體也有點不舒服了,就想著回家趕緊抱著枕頭做個甜甜的美夢……
一陣更大的、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了出來,緊接著戛然而止。我的睡意傾刻間消失了一大半,心裡的好奇心如同地裡長了草,不停地、瘋狂地野蠻生長,我一定要去探個究竟……
本來我已經走過了那片小樹林,此時此刻我又躡手躡腳地轉了回來,藏在一個樹後面,不停地張望。
隱隱約約的兩個人倚著一個大樹上親密無間。兩個人的臉也貼在一起,兩個人的身體也靠在一起,不時地嘰哩咕嚕地傳出來一些模糊的詞語,緊接著就是一些柔情蜜意……
這場景刺激得我完全清醒了,一陣小涼風吹過,把我心裡的熱也吹得有些涼了,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趕緊回家吧,出來時間不短了,有點冷了。”
一聲清脆的、清楚的聲音傳了出來,我愣了一下,趕緊跑了出去,一溜煙兒離開那片小樹林,此時此刻回味兒在我心頭的,是十幾年後那首太火的歌曲《小芳》的感覺……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古人的話果然不一樣。
“精辟。”
我忽然間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兒,趕緊回去睡覺了。
現在還不太忙。傍晚的時候,也是串門的黃金時間。天黑的早,飯也吃的早,沒有電視、電腦、手機。那時的一代只有單調的生活,用勤勞的雙手,撐起了後來最美的人間煙火氣。
我走進了老石叔的家裡。他家人通常去嘮嗑的人比較少。
要不就是自帶上進的傲嬌,和大多數屯裡人有種天生的距離感?還是他們寧願寧缺無濫的交友方式?我很難了解。
老石叔和我打了聲:“來啦?”
我笑著點點頭:“來了,順子呢?”
“屋裡。”
順子在屋裡的桌子上翻著書。十五瓦有點昏暗的燈光下,他沒有抱怨,靜靜地、全神貫注。
看看我進了門,他放下了書:“哥,你來了?坐,坐。”
我笑了:“大學上得怎樣?沒找女朋友吧?”
順子的臉有點紅:“哥,過份了啊,你明知道啥,還說這話。貧賤之交不可忘_”
“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俏皮地向他眨巴眨巴眼睛,他瞬間就明白了,低下了頭。
我詳細地詢問了一些城裡的情況,東扯西扯了半天,實在沒什麽可嘮的了,才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這小子還是有點東西的,心很野。”老石頭囑咐著兒子。
“對,栓子哥讓人覺得很舒服,說不定以後他會發展的很好。”
順子接著老爹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