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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當質子,你追敵國女帝?》第263章 落後就要挨打,烏雞哥怒乾嬴無缺!
親兵營中。

 贏無忌掃視了一圈,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能被贏無缺編進親兵營的,可沒有一個庸手,裡面可是有不少兵人境的高手。

 不過一般的兵人境,精神強度比贏無忌實在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詭鏡秘術只要一發動,只需一瞬間,就能被鏡影徹底替換。

 贏無忌沒有詭鏡本體,詭鏡監獄一直都有上限,也無法掙脫詭鏡本身的限制,對方精神越強,意志越堅定,就越不好替換。

 所以上次他面對白劫,也是用乾獄九刑折磨了好幾輪才去嘗試的。至於之前對紅塵,更是僥幸,紅塵本體弱小,向來都十分膽小,不然那次自己必然重傷。

 現在他距離聖人只有一步之遙,精神強度足以碾壓這天下絕大部分的人,贏無忌的評價就是對付一般的兵人境,基本能夠做到無痕。

 面對一些真正的高手,尤其是那種意志堅定的那種,雖然能成,但是一定會搞出很大的動靜,甚至出現昏迷事故。

 那樣就太容易暴露了。

 這也是他沒有對贏無缺下手的原因之一。

 贏無缺這廝自從當了大孝子,每天都貪婪無止境地從老逼登身上吸取血氣,現在的修為確實高。

 常態尚且不好動手。

 剛才嗑藥完全處於超進化的狀態,若自己真跟他硬碰硬,贏是肯定能贏的,但估計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氪命的比拚當中沒有勝者。

 不過他的枕邊人白劫是自己的臥底。

 讓自己提前獲知了這個氪命神藥,不然說不定真要陰溝裡翻船。這貨好像不知道自己是丹青渡魂渡出來的,這丫都敢氪命。

 他也不知道贏無缺還有沒有丹藥,不過這貨的陽壽,應該不夠他氪幾次了。

 至於現在

 穩扎穩打。

 用不了多久,贏無缺的整個親兵營都會變成自己的人,這些人可承擔了一半贏無缺的指揮傳達功能。

 有意思的很!

 這次雙方兵力很懸殊,伏擊失敗之後,屈景昭三家就只有防守的份。必須摧毀乾國的所有攻城器械,這點隻憑親兵營這點人肯定做不到,所以就必須以無比強勢的姿態穿***來,這點……得要內部配合。

 便是自己已經成功了,也得小心翼翼一波。

 營帳中。

 慘叫聲還在繼續。

 景銳還在承受乾獄九刑的痛苦,贏無忌思忖了片刻,還是把他收監了,用鏡影替換,也能讓他少點痛楚。

 這個人雖然後面心態被打崩了,但整體來說算一個了不得的勇將,若是能保肯定是要保一下的。

 接下來。

 就等吧!

 乾軍這次兵力雄厚,便是楚國精銳全在,都未必一定強於乾軍。何況大多精銳都在楚齊邊境那邊。

 拳頭大,的確是真理。

 但一些小手段,也是十分必要的。

 「當真是屈景昭三家?」

 贏無缺的眉毛擰在了一起,雖然不願相信,但現在城牆上已經掛滿屈景昭三家的旗幟了,而且斥候明明白白在城牆上看到了巡視的屈儀。這就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屈景昭?

 呵.

 贏無缺冷笑一聲,屈景昭肯定不會跟贏無忌一道前來,大概率是帶

 著宗室主力去搞齊國了。

 沒想到齊軍還真的勇,居然這都敢硬著頭皮上。

 楚國心也真大。

 當真以為屈景昭三家能擋住我麽?

 方才他們派兵伏擊,意圖毀掉己方輜重,這勇氣讓贏無缺頗為意外,只是

 打仗這種事情,光有勇氣是不夠的,他們的自爆術很強,但光靠這個絕對不可能攔住乾軍。

 現在的乾軍,早已今非昔比。

 只是

 「白劫你說」

 贏無缺面色有些不善:「贏無忌這次當真沒有出現?」

 白劫沉默了一會兒:「回殿下,看現在這情況,贏無忌肯定不是守城的主將。而且你剛才說感受到了贏無忌的氣息,我當真是沒感覺到,難道是我修為太低?」

 贏無缺沉默。

 現在藥效已經揮發殆盡,消耗了他不少壽元。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特意磕了猛藥,等著晚上的盤腸大戰。

 結果最後,白劫沒來。

 他氣啊!

 莫非真是我的錯覺?

 贏無缺感覺戾氣隱隱有種失控的感覺,腦袋裡的思想也開始變得有些混亂。

 他看著白劫,面色有些不善:「那你說此次是我跟贏無忌的爭儲之戰,你唬我?」

 白劫沉默了一會兒:「我依舊這麽認為,但此次殿下來勢洶洶,若真要打生打死,可能會造成大乾力量內耗,或許這是陛下授意的避戰,一方面讓贏無忌守齊在楚國獲得威望,一方面讓殿下你攻下楚國城池建功立業?

 這次楚國的決策太奇怪了,我也有些看不懂啊殿下!」

 贏無缺沉默。

 這次楚國的決策屬實離譜,好像白劫說的有幾分道理,但至於怎麽運轉的,他也不太清楚。

 不過不管了!

 這次既然楚國自大到派屈景昭三家守自己,那就做好城毀人亡的準備吧!

 正巧我也想立功!

 不論如何,只要自己攻下這五城,就算是打開了乾國東出的缺口,放在歷代君王之中也是不世之功。

 到時候就算自己請贏越讓位都沒有問題。

 贏無缺憤聲道:「既然這樣!好好休整一下,明日辰時,正式開始攻城!」

 「是!」

 白劫點了點頭,便飛快退下。

 楚國。

 丹城。

 這裡是乾軍入楚的必經之地,也是邊疆五城中最重要的地方,只要守住這裡,乾軍就不得前進,可這裡一旦失守,邊疆五城的防線就會立時削弱五成,對士氣的打擊更是不止於此!

 軍機大營之中,屈儀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派出去了一萬精銳伏擊,本來想著再不濟也能毀掉三成的攻城器械,沒想到贏無缺那邊早有預料,提前準備好了空車。

 一萬精銳。

 三千多自爆,換來剩余不到七千狼狽逃回,就連景銳也被擒走。換來的,卻只是一部分乾軍重傷。

 只是重傷

 這個結果,屈儀實在很難接受。

 但這不是最讓人難受的,最讓人難受的是,屈儀覺得已方已經展現了充足的強度,但乾軍卻絲毫沒有掉頭去打韓國的意思,反而一路前進,直到抵達了丹城十裡開外之後才安營扎寨。

 怎麽?

 我們都這樣了。

 在你贏無缺的眼中,還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麽?

 這種念頭一冒出來,屈儀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屈辱。

 乾***隊很強不假。

 但你們真以為自己能隨隨便便從我們手中把城攻下?

 可他心中又有些糾結。

 因為從目前乾軍展現出的實力,自己就算守住城,戰損恐怕也會非常恐怖。

 最好的方法仍是破壞攻城器械,但可能要付出成倍的犧牲。

 這等代價屈景昭三家承受得起麽?

 屈儀看了看天色,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憤然起身:「準備!守城!」

 既然要戰。

 那便戰吧!

 吾等只是平妖戰上表現不好,還真當我們是軟柿子了?

 楚西五城堅若磐石,我就不信我們守不住!

 太陽東升。

 轉眼之間便驅散了料峭的春寒。

 辰時還未到,乾軍便已經抵達了戰場,遙遙地跟城牆上的楚軍相互對視。

 乾軍這邊一點挑釁的垃圾話都沒有說,沒有絲毫陣前叫囂的意思,只是一言不發地搭建著攻城器械。

 這種人狠話不多的表現,讓城牆上的守軍不由心中凜然。

 二十萬大軍。

 乾國足足派了二十萬大軍。

 這個二十萬,可不是尋常情況的「二十萬兵馬」,連人帶馬一起算,再謊報一些人數以壯君威的二十萬。

 而是實實在在的二十萬精銳戰士。

 這等兵力,拿出來實在讓人膽寒。

 而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猶如荒古巨獸一般的投石車,更是讓人兩股戰戰。

 屈儀的副將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問道:「元帥,你說我們能守住麽?」看得出來。

 他很慌。

 因為屈景昭三家一共派出來的也就是十萬兵馬,對..還帶上馬!這乾國哪來的那麽多兵力?

 這就是變法的力量麽?

 屈儀臉上也是難以掩飾的憂色,卻還是故作輕松道:「無妨,我們有雄城可守!」

 副將看了一眼乾軍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攻城器械,光是投石車就有數丈高,上面甚至還刻錄了法陣,就連石頭上也有著粗陋的紋路。這也是乾軍的慣用手段了,這種紋路算不得太強,卻能讓巨石在空中裂開,化作一顆顆尖銳的石塊,對於城牆上的士兵造成極具威脅的打擊,在攻城戰上無往而不利!

 他眉心直顫,沉聲問道:「只是乾軍明顯壓了重注,若是不毀掉攻城器械,恐怕難以…元帥!若你不棄,末將願帶兵毀掉他們的投石車!」屈儀卻拒絕了他的提議:「勿要做無用之功!景銳帶精銳都做不到的事情,哪有那麽容易做到?我們城內也有守城用的家夥,先打打」「轟!」

 一陣碎山裂石的轟鳴聲打斷了他的話。

 一時間,整座城牆仿佛都顫了一下。

 屈儀面色一變飛快出了城樓,發現城牆一處已經滿是石屑,周遭有十幾個守城士兵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攻城戰已然打響。

 乾國投石車一如既往的惡心人。

 「快補上!補上!」

 屈儀聲音有些激亢:「看見了沒有,城牆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次我們守得住!」

 混凝土加固的城牆,的確沒有事情。

 這算得上意外之喜。

 飛快有弓箭手補上。

 又來了一顆巨石,仍然威力無朋,不過有了防備,傷亡降低了一半。而乾軍,也在投石車的掩護下,朝城門發動了第一次衝鋒!

 城牆上,弓箭手漫天拋射,止住了不少功成者的屍體,卻也暴露在了危險的位置,在漫天石塊下一個接一個倒下。

 戰鬥甫一開始,就是一片末日景象。

 從這一刻開始,所謂攻防技巧已經成了次要,比拚的就是雙方的底蘊和士氣。

 碎石聲陣陣。

 慘叫聲連連。

 鮮血很快染紅了城牆,玄鐵鑄造的城門,也變得坑坑窪窪。

 這一戰。

 就是一整天!

 軍機大營。

 人心惶惶。

 以屈儀為首的一眾將領竊竊私語,屈儀更是無比憂慮地踱來踱去。終於。

 副將匆匆趕了過來:「元帥,戰損統計出來了!」

 屈儀沉聲道:「快念!」

 副將飛快念出了楚軍的戰損,已經估算出的乾軍戰損。

 聽完之後。

 所有人都沉默了。

 推算出來的乾軍戰損當然要比楚軍高,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因為攻城守城本來就不是一個難度的事情,正常來講戰損要相差數倍。

 可這次,戰損相差卻並不多。

 這就離譜。

 在場眾人,臉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副將忍不住道:「元帥!你讓我帶人衝一次吧,這投石機不毀,我們恐怕」

 「不用!你聽令便是!」

 屈儀擺手否決,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不知道在糾結什麽。

 副將嘴唇一張一翕,終究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屈儀擺出一副笑容:「問題不大,我們城牆可一點問題都沒有,況且還有連弩機,根本不懼!」

 「對!」

 大營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城牆可是我的混凝土澆築的,不可能輕易被砸塌,弩機也是我從黎國帶來的圖紙,你們只要護住弩機不被毀,就算隻跟乾軍一換一,一換二,也遲早能把他們打退!」

 這個聲音很熟悉。

 但不屬於自己陣營。

 眾人循聲望去,卻發現一個身影在角落靜靜地喝著茶。

 「贏無忌!?」

 屈儀目光極為不善:「你不是在抵擋齊國麽?擅離職守跑到這裡,可是觸犯了軍法,你…」

 贏無忌笑著揮了揮手,打斷道:「擅離職守這個罪名太大,我可擔當不起,屈將軍了解我的,應該清楚有一個神通叫做身外化身。昨夜我方夜襲齊營二十六次,毀掉所有攻城器械,且殺敵數千,戰局一片大好,不至於讓我一個化身都騰不出來。」

 聽到這話。

 眾人面面相覷。

 如果贏無忌沒有吹牛的話,這戰績的確有些恐怖了。

 只是

 齊軍雖然不強,也沒有弱到這個地步吧?

 還是說如今宗室的精銳已經強成這樣了?

 「哼!」

 屈儀冷哼一聲,如此說來,的確不算他擅離職守,只是漠然問道:「那贏元帥到此所為何事?」

 「沒什麽事!」

 贏無忌笑著擺了擺手:「只是來檢查檢查城牆和連弩機的質量,看看工匠們有沒有偷工減料,畢竟我幫王室搞來的財政,大部分都花在邊疆五城上了,驗收一下成果還是很有必要的。

 看樣子,應該還不錯。

 等以後王室靠著變法有錢了,可以再把楚齊邊境幾座城牆加固一下。省得以後打仗連城都不能守,只能被迫主動出擊!」

 聽到這話。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畢竟贏無忌說的這番話太***了。

 一方面邀功,城牆連弩機都靠他。

 另一方面還裝了一個逼。

 可他們又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因為贏無忌說的都是事實,這城牆的確是王室出錢加固的,這些連弩機,也是王室畫大價錢請工匠裝到城牆上的。

 上面覆蓋一個鋼板,足以擋住乾軍的投石,將士完全可以在鋼板下任意施為,是楚軍的火力保證,也給乾軍造成不小的傷亡。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數量太少。

 只有三台。

 若是能

 達到十台,雙方戰損比絕對不會這麽難看。

 但他們又不能說些什麽。

 因為當時羋鐸斥巨資搞城防的時候,曾經問屈景昭三家要稅收,卻被他們各種推辭,現在嘗到苦果也與人無尤,用著別人錢加固的城牆和打造的連弩機,他們可沒臉訓斥贏無忌。

 屈儀面色難看:「如果贏元帥只是為了驗收的話,那現在已經驗收完了,現在可以走了!」

 「哦?屈將軍不需要幫忙麽?」

 贏無忌淡淡笑道:「此次攻城戰,贏無缺雖然沒有親自出馬,卻在陣前擂鼓助威,乾王室的殺伐領域和戮生屠魂,可都被發揮了十成十,不然諸位也不會打得如此艱難。

 若諸位需要幫忙,贏某大可以當一個擂鼓小卒。

 至少能讓我們楚軍在士氣上不落下風!

 畢竟乾國變法之後全民皆兵,此次兵力著實是碾壓咱們了。」聽完這話。

 不少人都心中一喜,因為這次打得著實有些艱難了。

 乾國的投石車都快給他們打出陰影了,明明是守城戰,承擔的火力卻比攻城戰差不到哪去,一天下來士氣肉眼可見的低迷了一截。殺伐領域和戮生屠魂可都是神技,若贏無忌肯出手

 「不必!」

 屈儀卻斷然拒絕:「我等守住乾軍綽綽有余,不用麻煩贏元帥出手,不然打贏之後,功勞算誰的?」

 贏無忌頓時恍然:「原來屈將軍是擔心我搶功,這就太看不起贏某了!昔日屈將軍曾說,無論誰為鎮西侯,都是大楚的鎮西侯,如今正是同仇敵愾,共抗外敵的時候。屈將軍都有此等覺悟,難道我就沒有了麽?」屈儀眉頭一擰:「你」

 贏無忌直接接過話茬:「不過既然屈將軍有信心,那搶功的事情我也不做,在這裡靜候佳音便是,諸位什麽時候需要我,隨時通知便可。」說罷。

 便從鐲中掏出了一把躺椅,躺下優哉遊哉地假寐起來。

 屈儀面容微冷,心中已然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齊國那邊的功勞已經落入他的口袋,這人還妄圖擊鼓搶功,楚王向來偏袒他,若真強行將守城之功歸結到他擂鼓上,那鎮西侯這個位置可就真有爭議了。

 誰都能看出來,鎮西侯只是一個餌,一個羋鐸隨時想要賴帳的餌。屈儀可不會給他任何扯皮耍賴的空間。

 而且贏無忌方才句句拱火,一直在強調變法的重要性,若真讓他找到了可乘之機,攬走一大半功勞,那可就動搖了屈景昭三家的根基了。畢竟上次平妖大戰,那些曾經跟著贏無忌衝鋒過的,下來之後讓各家搞得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對固守家族利益的舉措提出了質疑。

 若是這次不能憑借三家本身的實力擋下這波,那可真就威信全無了!所以他對贏無忌的要求,拒絕得沒留一絲情面。

 「元帥!」

 副將有些急:「我們」

 屈儀打斷:「你是元帥我是元帥?」

 副將:「」

 屈儀有些煩躁:「放心!打的贏!守城是否能成,看的是守城軍隊的實力和意志,城牆和弩機再好也只是外物,乾軍有因為城牆和弩機避戰麽?」

 眾人:「.…」

 雖然有些睜眼說瞎話的嫌疑,但他們只能選擇相信。

 倒不能怪他們士氣低迷。

 因為他們自從平妖大戰,士氣就一直沒有高過,只能說在緩慢恢復。好不容易支棱起一次,讓景銳帶著精銳搞了一次自殺式襲擊,結果卻無功而返。

 這次又整了一天恐怖如末日的攻城戰,讓他們仿佛回到了半年前妖潮圍城的日子。

 此戰,為了家族。

 硬著頭皮也得上!

 「轟!」

 眾人又感覺一震,明顯是乾國投石車又發動了,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還來?

 這大晚上的。

 這麽大一個就塞進來了。

 誰頂得住啊?

 又震了幾次,城外殺聲震天,很快就又響起了贏無缺擂鼓的聲音。屈儀看了看黢黑的天色,臉色難看至極,咬了咬牙道:「迎戰!」接下來的幾日。

 大戰不絕。

 乾國鼓聲一刻未停,後勤不斷開山采石,源源不斷朝戰場上運,簡單地刻上紋路之後,便精準地砸向城牆。

 攻城的隊伍更是前赴後繼,不給楚國守軍半分喘息的時機。

 盡顯虎狼之國的本色。

 此戰。

 讓無數楚軍聞風喪膽,之前隻道乾國乃是荒蠻之國,即便一國力敵戎狄炎三國,也被他們認為是三個國家太弱。

 直到今天,他們才明白乾***隊有多麽恐怖。

 之前覺得他們強,只是因為在平妖大戰上展現的單兵能力。

 但現在的攻城戰,單兵實力基本沒有發揮的空間,單是這意志和氣勢,就足以讓他們叫苦不迭。

 前幾天與第一天無異,投石為主撞城門為輔,雙方戰損照舊,乾國稍多,不過乾國兵力也多,看起來無傷大雅。

 只是後來。

 情況越來越不對了。

 楚國一線弓箭手死的死,傷的傷,替補弓手頂上,雖然人不少,但火力壓製弱了很多,哪怕有三台連弩機。

 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乾軍完全放棄了撞城門,一架架雲梯架了上去。

 在投石機的壓製下,他們接近城牆的難度並不大。

 楚國這邊使出了渾身解數,什麽金汁什麽滾油全都招呼上,給乾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傷,但這些乾軍在贏無缺的鼓點下就跟瘋子一樣,還真就被他們衝上了城牆。

 衝上城牆之後,恐怖的單兵能力瞬間體現,殺得城牆上的楚軍叫苦連天。

 一度險些失守。

 楚軍曾試過派兵出城毀投石機,但乾軍強悍過了頭,楚軍只能無功而返,徹底斷絕了念頭。

 到後來,這邊實在頂不住了,屈儀只能把贏無忌請出來。

 畢竟只是擂鼓,只要不讓他親自出手,楚王就算有耍賴的空間也不可能多。

 有贏無忌的領域籠罩,楚軍本來已經有些低迷的士氣,終於被強行拔了起來,止住了一潰乾裡的頹勢,勉強把乾軍趕下了城牆。

 但誰都沒想到。

 贏無忌的出現,反而讓對面的乾軍愈發瘋狂。

 以前一波攻勢結束之後,乾軍至少會間隔三個時辰給將士們休息一下,結果這次還沒到兩個時辰鼓聲就又響了。

 贏無缺就像瘋了一樣,短短一個時辰就敲破了好幾面鼓,而乾軍的攻勢,又讓楚軍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丹城。

 軍機大營。

 一群將領焦頭爛額,屈儀拿著記錄戰損的冊子,整張臉都在顫抖。快頂不住了。

 真快頂不住了!

 「我說屈將軍!」

 贏無忌活動著因為擂鼓微酸的膀子:「乾國之所以能打得這麽順,就是因為他們的投石車,人家舉全軍之力供養出的投石車,根本不會停。如果只是一味固守,被破城是遲早的事情。

 這些天主動請纓破壞輜重的人可不少。

 為何你不點頭同意?」

 屈儀冷哼了一聲,若是之前贏無忌說這些話,他會直接讓人把贏無忌請出去。

 但現在,贏無忌擂鼓了,幫了大忙,再禁贏無忌的言,就太

 小肚雞腸了。

 他沉聲道:「乾軍兵力有多強,贏將軍難道不清楚?在城牆上尚且險些失守,貿然出城跟送死有什麽區別?先前本將就嘗試過一次,戰況如何,贏將軍不是沒看到,若不是我下令撤得快,恐怕早就全軍覆沒了。」「哦……」

 贏無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將領,每當掠過主動請纓過的將領時,就會多停留一會兒。

 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原來景銳將軍失手被擒以後,我們楚軍當中居然一個有血性的男兒都找不到了!?」

 屈儀面色一僵,厲聲道:「贏將軍!請你慎言!在場諸位,無不是大楚猛將,豈容你用風涼話羞辱?」

 「猛將?」

 贏無忌哈哈大笑:「我倒是看到幾人像是猛將,可惜遇到了屈將軍這般庸碌無能的統帥!圍困之局,破局的唯一方式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屈將軍卻畏畏縮縮,躊躇不前!

 乾***隊強,這是舉世皆知的事情。

 屈將軍是個聰明人,不但知其然也定知其所以然,明知變法乃是強國之道,卻依舊抱殘守缺,若變法早成,以大楚這般龐大的人口,何愁守城人手不足?

 而今,大楚手握建造雄城之法,你等為了所謂家族利益,緊捂荷包,連幾台連弩機的錢都不願意拿!

 你等但凡大方一點,丹城強弩不絕,乾軍拿什麽攻上城牆?

 至於畏縮不前坐以待斃,更是荒謬無比!

 楚國猛將無數,光是今日在大營中的就不止五指之數。

 若真的傾巢而出,屈將軍難道覺得連一成成功率都沒有?

 還是說,相比於守住城池。

 屈景昭三家更應該做的,是保留住自家的力量,保留住回去抵擋變法的資本?」

 「混帳!」

 屈儀怒不可遏:「贏將軍!這裡是戰場,不是你擺弄政見的戲台!」從贏無忌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贏無忌的目的。

 但並沒有特別抗拒,因為贏無忌之前五個月表現得太低調了。

 即便有政見,也只是站在羋星璃身後,表示完支持之後就一言不發了。

 所以這次,屈儀也沒覺得他會有太強的破壞力。

 卻不曾想,這次直接開罵了。

 而且字字戳心窩。

 如果集結全部精銳,出城破壞乾軍的投石車,那這次守城不是沒有機會。

 但不論成功與否,屈景昭三家都會中層斷檔,青黃不接之下,絕對擋不住變法。

 棄城逃走雖然也會威望大減,但只要人還在,就還有擋住變法的機會。

 「戰場?擺弄政見?」

 贏無忌忍不住笑了,指著身後的人笑道:「那屈將軍不妨看看大家的反應,好好想想究竟是誰在擺弄政見!」

 屈儀看向贏無忌身後,看到了一雙雙不甘與悲憤的眼睛。

 那些人都主動請纓過。

 但卻都被自己壓下去了。

 可他們現在的情緒,好像壓不住了!

 這種眼神,讓屈儀不安,甚至驚恐。

 贏無忌轉身看向眾人:「在諸位眼中,贏某應當是個變法派,時時刻刻惦念著搶你們家產的惡棍。但其實諸位仔細想想應該就能明白,便是真的搶了你們的家產,也不可能落在我的口袋裡。

 我這個變法派,也從來沒從變法中撈到什麽好處,反而把賣酒的利潤一般貼到了國家財政上。

 你們以為我變法是為了實現抱負?

 抱負個錘子!

 我想變法,唯一的理由就是五個字:落後就要挨打!」

 屈儀愈發感覺不妙,見贏無忌還要長篇大論說什麽,當即上前了一步:「這裡不是你發表政見的地方,贏無忌你給我滾下」

 「去你娘的!」

 贏無忌一巴掌扇了過去。

 屈儀頓時大駭,連忙擎起雙手格擋,下一刻便感覺雙臂發麻,踉蹌向後退了好幾步,一口悶血就吐了出來,想說什麽卻感覺一震頭暈目眩幾欲嘔吐。

 向前走幾步。

 卻直接被絕地天通封印住了。

 他驚駭莫名,沒想到贏無忌居然如此強橫,要知道自己可是屈景昭三家少有的悟神境。

 但更讓他絕望的,卻是贏無忌跟自己動手時,居然無一人上來阻止!他們心動了?

 贏無忌揉了揉自己的手心,轉身繼續道:「諸位捫心自問,乾齊兩國為什麽不打別人,專打我們楚國?不就是因為我們楚國弱?

 黎國變法之後,裂土給魏韓,乾國卻一點也沒有動手的念頭,為什麽?就是因為他們強!

 乾國位於西荒之地,以最貧瘠的土地,供養出了數十萬虎狼大軍,我泱泱大楚卻拿不出相當的兵力,此戰便可見一斑!

 守城戰打得比攻城戰還落魄!

 如此落魄,主帥卻還在糾結一家得失,惦記著功勞花落誰家!

 你們憋屈麽?

 我特娘的也憋屈!

 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

 諸位!

 我打算繞後乾贏無缺一炮,你們誰打算跟我一起?」

 「放肆!」

 屈儀人都麻了:「此戰我才是主帥,贏無忌你憑什麽指揮?」

 他又驚又怒。

 上一次有這種情緒,還是平妖大戰上,四五百個屈景昭三家的年輕人跟贏無忌衝鋒。

 這次性質一樣。

 但惡劣程度乃是天壤之別。

 若真跟贏無忌衝了,不論輸贏,屈景昭三家對抗變法的根基都會徹底腐壞,一潰千裡是遲早的事情。

 可搬出主帥之位,眾將都有些無動無衷的意思。

 他慌了,當即看向諸將厲聲吼道:「贏無缺手握雄兵二十萬,便是楚國精銳盡出,都未必能夠打的贏,你們休要聽贏無忌妖言惑眾,連乾軍防禦都撕不破,就落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眾人目光閃動,他們想打,但楚軍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精銳的強度不夠。

 很可能連乾軍陣型都撕不破,就更別提毀掉輜重了!

 他們需要一把尖刀!

 贏無忌卻冷笑一聲:「全軍覆滅,便不可麽?」

 也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胡子拉碴的青年批甲前來:「征齊前鋒南宮羽,攜一萬精銳前來助陣。」

 眾人:「!!!」

 尖刀來了。

 贏無忌沉聲道:「諸位,誰願隨我一戰?」

 只是沉默了片刻。

 便有一人上前。

 「我願!」

 一團雪球落下,眨眼便是雪崩,只是一瞬間便有一大半人出列。「我願!」

 「我願!」

 屈儀雙目圓睜,面無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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