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冰雪融化。
清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一支約莫百人的官軍正狼狽不堪的逃竄,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傷痕。
而在他們身後,頭戴黃巾的白波軍正在追擊,好似在上演狼與羊追逐的遊戲。
一眾官軍見此情形,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絕望。
他們已經跑不動了。
“將軍,咱們跟他們拚了吧!”有人憤恨出聲,頓時引起其他人的響應。
“不錯,與其窩窩囊囊的死去,不如拉一個墊背。”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
……
為首將官聞言,不禁握緊手中戰劍。
“好,隨我殺回去,與白波賊決一死戰!”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高呼呐喊,仿佛所有人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並州彪悍之風盡顯無遺。
正當他們轉過身,準備發起衝鋒之時,腳下忽然傳來一陣震動,仿佛剛從睡夢中蘇醒的大地在發怒。
“這是騎軍……是狼騎軍來了!”
作為北地將士,他們太清楚這種動靜意味著什麽了,這是大股騎兵衝鋒的跡象。
“讓開,不要阻礙我軍陣型。”
不等眾官兵反應過來,便見一道紅色身影疾馳而來,一身紅披風,胯下紅色駿馬,猶如融化冰雪的烈焰。
那威風凜凜的英姿,猶如從天而降的神將,低沉的話音極具信服力,一眾官兵不由自主的聽從號令,迅速向兩側避讓。
那紅袍武將的身後,跟著一股浩浩蕩蕩的騎軍,那排山倒海之勢迎面撲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只是因為他們速度太慢,被自家主將給甩在身後。
與此同時,追擊而來的白波軍也發現了這支突然殺出的騎兵,雙方就這麽突兀的相遇,面對面衝鋒。
呂布一馬當先,迎面遭遇一名白波將領。
沒有過多的言語,彼此之間也沒報上姓名,有的只是眼中熊熊燃燒的戰意。
沙場紛亂,人聲鼎沸,哪還能聽到其他聲音。
二十步,十步,五步……
呂布面無表情,手中方天畫戟猛然揮動。
砰!
方天畫戟劃過脖頸,瞪大的眼睛透著迷惘。
無名小將……卒。
呂布甚至沒有回頭看過一眼,只是繼續向前衝鋒,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這是他的舞台,沒有人能阻擋這無敵的步伐。
卻也因為衝入敵陣,他的速度慢了下來,最靠近的親兵終於跟上,接著是後方大股部隊。
看似毫無章法的衝鋒,卻又處處透露出無數次生死之戰摸索出的本能。有的人從未讀過兵書,卻能憑借身經百戰的經驗,從種種跡象判斷出對手的薄弱之處。
然後發出之名一擊,就像是一刀刺入傷口,然後狠狠撕裂。
呂布便是這種人。
他仿佛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再加上後天征戰養成的經驗,已然摸索出一套屬於自身對於騎兵的運用。
在他的率領下,整支狼騎軍就像是一柄尖刀刺入敵人的心臟,攪得天翻地覆。
僅僅半個時辰,白波軍追擊的先頭部隊就被殺得全線崩潰。
他們有兩千人,而呂布率領的狼騎軍僅有一千。
距離戰場二十裡外的陽曲縣內,白波軍將士正在清理戰場,這是楊奉所部的兵馬。
以部下喬裝成百姓,趁著夜色打開了南門,陽曲縣因此失守。
“報……城外十裡發現官軍騎兵。”
“有多少人?”
“約莫千人上下。”
楊奉百無聊賴的坐在城樓階梯上,摸著胡茬想了想,又問道:“打的是何人的旗號?”
“好像是丁原的軍旗。
”原來是自己人啊!
至少現在是。
楊奉如是想道。
他正準備開口,視線內突然出現無數狼狽逃竄的身影,那是己方軍士的裝扮。
楊奉突然想起來了,今日凌晨破城之後,有一股官兵趁勢突圍,於是他就派一員心腹率兩千軍前去追殺。
難道說……
楊奉迅速起身,快步向城下走去,隨手揪住一名逃兵。
“怎麽回事?”
“狼騎軍……是狼騎軍殺來了。”
“我在問你發生了什麽事!”
“將軍戰死,我們打不過狼騎軍,全軍潰敗了。”
“……”
楊奉沉默片刻,隨即仰天罵道:“丁原,你這個老匹夫,混帳東西!”
說好的聯手,卻派狼騎軍痛殺他們,這是背信棄義之舉。
其實他是冤枉丁原了,因為呂布的官職是主簿,所以沒有自己獨立的旗號,只能用“丁”字旗。
丁原派呂布出來原本只是想做做樣子給劉備看,沒想到呂布衝得太快,等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身旁的副將一臉義憤填膺,沉聲道:“將軍,是否出戰?”很顯然,他是想出城給同袍們報仇。
楊奉聞言更氣了,怒罵道:“出什麽戰,你打得過狼騎軍嗎?”
副將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再言。如果能打過, 他們也不用躲到深山老林裡去了。
“據城而守,給我看緊點。”
楊奉說完便罵罵咧咧的走了。
——
呂布策馬來到那群官兵面前,問道:“陽曲縣失守了?”一番大戰後,身上的黑甲已經被鮮血染紅,本就英武的身姿又添了幾分凶悍氣息。
為首將領一臉羞愧的點了點頭。
呂布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到了嘴邊的“廢物”二字終究還是沒說出口。白波軍人多勢眾,守不住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不是人人都像他這般所向披靡。
他調轉馬頭,手中方天戟高高舉起。
“全軍聽令,繼續前進。”
那將領聞言一怔,隨即急忙勸道:“將軍萬萬不可,白波賊軍有十萬之眾,狼騎軍固然悍勇,卻也是寡不敵眾啊!”
他也曾鎮守邊關,眼力勁還是有的,看得出呂布帶來的兵馬只有千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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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面無表情的說道:“一群烏合之眾,別說十萬,百萬又如何?”
年輕氣盛,再加上武藝超群,傲氣自然是有的。
這時,一個騎兵匆匆趕來。
“丁將軍有令,賊寇人多勢眾,將軍不可貿然深入。”
其實丁原才是大軍先鋒,只是呂布這支兵馬衝得太快,已經把丁原的大部隊遠遠甩開。
哼,什麽賊寇勢眾,分明是你與賊寇勾結,不想讓我壞了你的大計。
“知道了。”呂布心中雖然不滿,但還是奉命行事。
軍令如山,他可不想以身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