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原本只是想調侃幾句,沒想到這廝如此不給面子,於是也豁出去了。
長信侯又如何?
陛下寵愛又如何?
大漢從不因言責罪。
“老驥伏櫪,志在千裡,總好過雞鳴狗盜之徒。”
“就怕你這下等馬跑不動,反而斷送了你父親偌大聲名。”
很顯然,他們對於郭嘉的功業還是認可的,尤其是在深入了解這人的全面才能後。
一旁的諸葛亮眼看二人越吵越歡,急忙勸道:“二位若是想一較高下,不妨比比才學。”
讀書人嘛,比的不就是墨水嗎?
龐統輕哼一聲,別過頭去,算是認可了這種比拚方式。
雖然他側重的是兵法戰策,並非詩文,但自問比過一個平庸的“二代”子弟還是不成問題的。
郭弈亦拍手叫好,如果龐統要跟他比推演軍事,他反而要怕了。
比詩,呵我身後可是有著兩千年無數風流才子的加持。
“龐小雞,你敢嗎?”
“有何不敢?”
“好!”
就這樣,二人一拍即合。
楊修的聲音適時傳來。
“今日邀諸君前來,不論國事,隻談風月。故而,在下希望諸君皆能暢所欲言,盡揮筆下墨。”
一位世家子弟起哄道:“既是論詩才,總得有個彩頭吧?”
“不錯,若無賭注,諸位只怕不會全力以赴。”
“楊兄,伱可得拿點真寶物出來。”
這番說辭瞬間引得眾人紛紛附和,小賭怡情,有賭注的比拚總是能激起人的勝負欲。
楊修笑了笑,道:“這是自然。”
說完揮了揮手。
隨後在眾人的注視著,一位楊府丫鬟捧著一個托盤走到酒席中央。
隨著蓋著一塊紅布,但仍然能從輪廓中依稀看出,這是瓶子模樣的物品。
郭弈不禁有些好奇,難道是什麽歲月久遠的青銅器?
“楊兄,你就別賣關子了,把這紅布掀開吧。”
“吾倒要看看,究竟是何價值連城之物。”
“楊氏出手,自然不是凡品。”
眾人再次起哄,神秘的東西總是讓人心生好奇,這塊紅布就像是新娘子頭上的蓋頭,總是想知道紅布下是何等神顏。
郭弈這時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趙靈兒低下了頭,好似在憋著笑。
他不由問道:“靈兒知道這是何物?”
趙靈兒輕聲道:“當然,因為這本就是甄氏打造出來的珍品,說起來,此物與兄長也有所關聯呢。”
“何物?”
“琉璃映月瓶。”
她話音剛落,便見楊修揭開紅布,通體發光的寶瓶在夜色下熠熠生輝,格外引人注目。
當然,這是其他人眼中的寶物,郭弈並不這麽認為。
這不就是個玻璃瓶嗎?
也就是做工精致些,加了點能發光的手段,價值連城實在談不上。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時代不同了,定義價值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物以稀為貴,據他所知,這時代的玻璃還未誕生,這種做工精細的東西的確稱得上寶物。
“甄氏.還當真會斂財。”
郭弈算是明白了,甄氏早就已經掌握了波及的製造工藝,否則造不出這麽精細的玻璃瓶。
之所以一直引而不發,且沒有大規模量產,想必就是為了賺取這第一桶金。
還是那句話,物以稀為貴。
趙靈兒笑道:“兄長說這番話,良心不會痛嗎?”
這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語氣,已經在郭嘉的影響下融入時代。
郭弈聽著這熟悉的口吻,心中感慨萬千,蝴蝶翅膀果然還是有影響的。
不過嘛,這小妮子居然跟後世的人玩梗,會不會太嫩了?
郭弈歎道:“我的良心當然不會痛,因為這顆心早已經丟失了。”
趙靈兒雖然猜到他話裡有話,但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問道:“兄長的心丟在了何處?”
“你心裡。”
唔.
趙靈兒愣了,她隻學了前面這句話,不知道當對手回應的時候如何破解,一時呐呐無言。
郭弈適可而止,笑道:“不過也多虧了靈兒提醒,我才想起來,甄氏商行我是有股份的。”
想到這裡,他開始支持這種斂財的方式了。
用後世的話開始就是,這不叫賺黑錢,而是劫富濟貧。通過這種奢侈品去賺取世家貴族的錢,再用這些錢去救濟平民。
這叫“民脂民膏,還用於民”。
趙靈兒咕噥道:“你還知道啊,當年舅父會如此照料甄氏商行,便是因為你郭氏也有一份。”
“我在糜氏好像也有股份。”
郭弈臉色古怪,仔細想想,甄氏與糜氏這兩個大漢最強商家,他都是股東。
於是再次感歎,投胎是一門技術活,這一世還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對啊,所以舅父教他們製造水泥,如今正個大漢的建築,道路都被他們包攬得七七八八了。”
不難聽出,趙靈兒對這件事是有怨氣的,經營商業這麽久,她當然知道壟斷一種產業是多麽大的利益。
郭弈搖頭道:“這種情況不會長久的,就算陛下信任糜氏,也不會讓他們壟斷建築業。”
他堅信,沒有哪個君主原來看到臣子一家獨大。劉備可以讓糜氏和甄氏輝煌,卻不會讓他們壟斷整個商業。
記憶中,朝廷似乎剛剛出台了了某項法令,目的就是為了限制壟斷。
而且在這期間,劉備開始扶持其他商行。
總之就是一句話,你們可以做第一名,但是不能獨吞。
趙靈兒詫異道:“兄長也關心商業之事麽?”
她印象中的兄長, 對國家大事尚且沒有興趣,更別說商業了。
“雖然不感興趣,但我畢竟也是半個商人,該知道的還是要了解一下滴。”
郭弈唯恐露餡,不欲多言。
“兄長,趙小姐,你們在說什麽呢?”
郭賢見二人竊竊私語,忍不住開口提醒,畢竟楊修這邊已經準備出題,自家兄長可是與龐統定下賭約。
“近來吾府上滿園桃花盛開,便以【花】為題。”
“不過若是僅此而已,未免太過簡單。所以,詩中不僅要有頌花之意,更要點情,諸君以為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