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一群西方人面孔的黑衣人疾步走過。
紅色的走廊仿佛回響著低沉的嗡鳴,如心跳的聲音一幫,富有詭異的律動。
這群身著體面西裝的人神色緊張,卻又不敢快速跑過這條走廊。
黃色的門,只要找到黃色的門,就安全了。
氣氛十分的壓抑,仿佛後面有人在追趕著。
可他們身後空無一物,只有忽明忽暗的燈光,與逐步逼近的黑暗。
是的,黑暗仿佛在移動一般的跟隨著他們。
但這黑暗並沒有追上他們的意思,反而是十分反常的一直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排頭的一個黑衣人消失不見了,像是被看不見的畫筆抹去了存在,而其他的黑衣人對此毫無反應。
就像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沒有人驚慌失措,他們仍然帶著壓抑的氣氛,緊張的向前走著。
直到那個黃色的大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們則像視若無物一般走了過去,然後一個又一個的穿了進去。
這些黑衣人來到了一個房間,牆上掛著一個奇怪的徽章徽。
像是一隻半隻身體被燒成灰燼的鳳凰。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乾瘦白人老頭坐在一個黑色的辦公桌前。
他真聚集會神的數著人數。
1、2、3、4、5、6、7……
“少了一個人。”乾瘦老頭用平常的語氣說道。
一瞬間,所有的黑衣人都不禁流下了冷汗。
他們對消失的第八個人毫無映像,就像他從未存在一般。
“你們記得比爾嗎?”
黑人人們搖了搖頭。
“時空破碎實驗失敗後我們就被封在這個地下實驗室了。”乾瘦老頭失望的搖了搖頭。
緊接著他拿出了一個筆記本,一遍自言自語一邊記述道。
“實驗室的空間變得危險無比,實驗主體已完全損壞,跟總部的99條聯系線路全部失效。”
乾瘦老頭抬頭看了看剩余的七個黑衣人,接著寫道。
“時空的穩定性出現了問題,在特定的時間出現在特定空間的人會被抹除,他本人以及他留下的痕跡,包括記憶可記錄。”
“全部消失。”
“只有我可以記住消失的人,而我本人也如記載一般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我的腦中出現了一條新的記憶,它會讓我覺得理應如此,但我秉持著對鳳凰社的忠心,抵抗住了記憶的侵蝕”
“其他的普通工作人員都沒有抵抗成功,而我也成功通過記載的方式創造除了一批‘員工’。”
“一切都如10年前的那次失敗一樣,就連時間地點都一樣。”
“只剩最後一條出去的路線了,如果失敗,一切將毫無意義,我將親自前往這條路線。”
乾瘦老頭緩慢的抬起了頭,黑衣人不知何時全部消失不見。
那道黃色的門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外面是無盡的黑暗。
……
黑夜最能讓人沉靜下來,特別是當晚風帶著一絲涼意吹過之時。
林初仔細回想著昨天晚上表弟告訴他有關第一中學的內容。
第一中學曾是市裡排名第一的重點中學,直到10年前發生了一起重大事故。
那年林初小學二年級,他正好來到這座城市,與表弟一起這參加一個軍訓夏令營。
在那個夏令營受的苦林初至今都記得,
也就是從那次起,他明白了苦難不應被讚美。 特別是那種自討苦吃的苦難。
真正應該讚美的是挺過苦難的精神。
一陣微風吹過,空氣中帶著的濕氣浸潤了林初的肺部,將他漂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初騎著表弟劉軒的自行車在公路上奔馳著。
穿過一盞盞路燈照在地上的圓形的光暈,和光暈之間的陰影。
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出現,不久前林初還帶著一團亂麻的思緒經過這裡。
才不到半天他卻又回到這條路上了。
不久前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是離得那麽近,仿佛觸手可及。
但卻是懷著不同的心態。
‘是的,我現在不一樣的,我也有要守護的東西了。’林初這樣想著,心中不禁更加堅毅了些。‘希望能在第一中學哪裡發現什麽吧。’
其實他的心底還是有些害怕的,怕到地方後看到的是一座廢校。
而回去之後林思雨也如泡沫般消失不見,隨後再無她的痕跡存在。
幸運的是是林初的設想沒有實現。
雖然已經習慣了壞結局,以至於養成了會不由自主設想壞結局的性格,但看到這一幕,林初不由得有些竊喜。
傍晚離開時還是一副破破爛爛大門敞開的學校大門,現在儼然一副氣派的樣子。
美中不足的是,它是緊閉著的。
林初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吧,又得乾高中時的老手藝了。
……
林初從牆上跳下。
總算進入校園了,這裡的一切就如他下午在異常裡看見的一樣。
不少教室裡的課桌上還有書本疊成的堡壘,一看就是高三的教室。
深夜的校園多多少少都帶著陰森的氣息,不少傳說都說因為學校以前是墳地,才這麽陰森的。
林初本來對這些說法是不屑一顧的,不過是被許多不可知空間包圍著的閾值空間罷了。
過多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和陰影,的確可以營造很好的恐怖氣氛。
鬼屋的管用伎倆罷了,林初認為自己可不……
一陣強風吹過,教室裡的玻璃開始瘋狂的震動,連帶著傳出了高昂而又尖銳的詭異嘯叫。
周圍的黑暗中仿佛潛伏著什麽不可名狀之物。
好吧,林初發現這種環境對他還是有些影響的。
林初的腳步在無意識中放輕了許多。
過去了許久,林初在緊張的氛圍中找遍了教學樓也沒有找到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這所學校已經徹底與現實融為一體了。
只是林初不時的會想,那個班主任在這座學校出現之前是誰?
這些人是憑空出現在這條時間線中,還是被改變命運的人。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想遠了。
剩下還沒有搜索的地方,只剩下國際部的教學樓了吧。
據說這是學校和外國一個高校合作辦理的班級,在林軒曾說過的都市傳說中,第一中學出的事好像就在就是在國際部。
站在國際部教學樓的樓下,這棟與本部教學樓截然不同的風格讓林初感到了一絲割裂感。
在典雅的古典式建築中插入了一座現代風建築,會有別樣的感覺很正常吧。
林初面色凝重,越是靠近這棟建築,那種異常出現時的奇妙感覺就越發強烈
可進入學校時都沒有出現這種感覺。
這是什麽?
異常中的異常?
漆月也沒來得及告訴他面對異常還怎麽做。
仿佛有一股十分沉悶的嗡鳴出現,這種富有律動的詭異節奏仿佛揪住了林初的心臟。
就在此時, 一股熟悉的悵惘充斥了林初的心理。
仿佛錯過了什麽般的揪心感猛然爆發出來。
是的,那封信。
看到國際學院門口那個郵箱上的信件時,林初無奈的意識到。
過往的記憶最終還是追上了他。
詭異的嗡鳴聲漸漸隱沒在悵惘的感覺之中。
林初帶著無限的追憶拿出了那一封信。
曾被他無視的那封信件居然還安然無恙的呆在那個郵箱裡。
過往的種種浮現與心中。
少年的青蔥歲月,那段如陽光般,總是散發著燦爛橙色般的歲月。
林初也曾於兄弟幾人相約要考上同一個高中。
熱愛樂器的幾個好兄弟,也曾幻想著在高中加入社團,組件自己的樂隊。
在學校演出或是其他的什麽地方散發自己的光芒,也許還可以迷倒幾個漂亮的女孩。
教室裡十分的沉默,蒼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林初的身上。
借著月光,林初看著那封信。
過往的他沒有想過。
後來的他會在深夜打開那封信,這封信就如過往的記憶一樣。
深夜的樂器店,與老板早就玩熟的他們仍然看著夜色,不停的波動手中的樂器。
一切的美好就好像定格了一般。
林初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惆悵。
他走向走廊,想借著月色看清這封信上的內容。
推開黃色的大門。
林初來到了深紅的走廊上。
‘逃不出去,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