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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遮面》8.難解的關系
  一天清晨,一直裝病,在家裡窩了很久的林嶽檣終於出門了。他走走停停,還不時回頭看看。“今天仍然有被跟蹤的感覺。看來,團長派來監視我的那些人果然還沒走。”林嶽檣這樣想,“等我辦完最後一件事兒,就帶著假桃木劍跟他們回去複命!”

  他走進一條巷子,這裡是步行通往一個新建的別墅區的必經之路,平時走的人挺少,兩旁綠樹成蔭,非常寂靜。這樣優美的環境卻讓林嶽檣感到幾分恐懼,寒毛直豎。隨後他聽到一陣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他猛地一回頭,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一個人飛身踢掉了另一個人手裡的一把手槍,那黑洞洞的槍口分明是對準了自己,然後,手槍飛出幾米遠,被踢的人踉蹌倒地,不到幾秒鍾就被那個身手不凡的男子製服。等到“戰鬥”結束,林嶽檣撿起滑到他跟前的手槍,定眼一看,那是一把帶了消音器的MK25手槍,他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他看清楚了倒地的那個人的臉:這個喪心病狂的殺手,居然是他的連襟顏榮!而那個將顏榮製服的人,是告知他“父母還活著”的交警孟旗生。

  孟旗生將顏榮雙手反綁,用手銬銬住,轉而抬頭看向林嶽檣說:“我正好有事情找您,請隨我一起走一趟吧。”

  孟旗生和林嶽檣一起,把顏榮帶到了郊外的一個空房子裡,開始審問他。

  “你為什麽要殺我?”林嶽檣憤怒地質問顏榮。

  “你殺死了我的兒子,我要為犬子報仇!”顏榮用更加憤怒的目光回擊林嶽檣。

  “那是個意外!”林嶽檣語氣軟了下來,長歎一聲說,“這件事,我也深感痛心。”

  “你和我,注定是冤家,你搶走了我的愛人,又害死了我的兒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能早點除掉你!”

  “我能理解你這位父親的心情,我也是一個失去了妻子和兒子的人。對不起,對於你的家庭悲劇,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不會控告你的。”林嶽檣轉而對孟旗生說,“放他走吧,我想他也是一時糊塗。”

  “還不能讓他走。”孟旗生說,“如果你放棄控告他的權力,我可以配合不乾預這件事。但是,我們卻要依靠他,去尋找一個與我們的命運都息息相關的人。”

  “誰?”林嶽檣和顏榮都將充滿好奇的詢問的目光投向孟旗生。

  孟旗生拿出一張照片,先遞給顏榮。顏榮看清楚了,照片上英姿颯爽的那名軍人,正是與他相交多年的玉石商人“蘇巴”,不禁大吃一驚。

  “只要你帶我們找到這個人,我們就可以既往不咎,你繼續安安穩穩地當你的局長!”孟旗生嘴角又露出一抹他慣常的那種痞笑。

  “為什麽?”顏榮一頭霧水。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孟旗生恢復了方才那種冷漠嚴肅的表情。

  “我憑什麽相信你?”顏榮冷笑著反問道。

  “你沒有選擇,除了今天的襲擊事件,交警部門還搜集到了你的一些犯罪證據。發生在林氏集團的那場車禍,並非一場意外。林董的車子,並非是出了故障。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而那個人,恐怕是殺人未遂吧……”孟旗生的話說到一半,顏榮用慌亂的語氣阻止了他,“別說了,別說了。我帶你們去找蘇巴。走吧,馬上就走。”

  孟旗生的話提醒了顏榮:對於兒子顏宇的死,林嶽檣事實上是無辜的,自己才是那個手刃至親的劊子手。而顏榮將憤怒轉嫁到林嶽檣身上,也是一種為了掩飾自己的愧疚從而采取的無助的爭辯。他一下子完全清醒了,他轉而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一旦證據確鑿,林嶽檣和孟旗生將他扭送回去,以前犯下的累累罪行也會被深挖出來,他的人生從此就毀了。而帶他們去尋找蘇巴,對自己沒有什麽損害,或許孟旗生他們還會兌現剛剛的承諾,讓他重新過上太平日子。那,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或許也能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一次轉機吧。

  “這是誰?”林嶽檣也接過照片看了看,不明就裡地問。

  “你的父親——喬雲洲。”孟旗生淡淡地回答。

  “什麽?”林嶽檣和顏榮同時瞪大了眼睛,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這是真的。等見到喬老先生,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顏局長,只要你帶我們找到林董的父親,我們就既往不咎,你還繼續穩坐警察局局長的寶座。”孟旗生嘴角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於是,孟旗生讓顏榮和林嶽檣上了一台停靠在附近,租來的車。他讓林嶽檣看守好顏榮,自己熟練地駕起車來。幾個鍾頭後,當他們行駛上雲南邊境地區的一條山路後,一台早已在路邊守候著的黑色轎車跟上了他們。

  兩台車,一前一後,一直行駛到了蒙樂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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